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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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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我不知道,母后那里,我也可以担保!她虽然出过不少昏招,有时候都不同我商量,但是事后一定会告诉我的!这件事,和母后也没有关系!”
  福王的字字句句,像是一块块大石,压得沈风斓喘不过气来。
  他说,是宁王所为?
  怎么会是宁王所为?
  轩辕玦一下子理清了头绪。
  福王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当时派人查探过,太师府里的奸细,是宫里派人联络的。
  宫中不仅有卫皇后,还有一个贤妃。
  而他当时试探福王,指责他对自己的陷害,福王其实并没有理解。
  福王以为,轩辕玦在指责他,向圣上告状。
  实际上,轩辕玦指责的是,他对自己下药陷害。
  轩辕玦不禁懊悔。
  明知道福王脑子不好使,他当初就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这下造成了天大的误会。
  沈风斓不肯相信,犹自摇头。
  “怎么会?宁王多次对我出手相救,我视他为友,坦诚相待。你现在却告诉我,他才是始作俑者?”
  这叫她如何接受。
  宁王对她有意,又亲手设计晋王,来陷害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所谓一往情深,所谓非卿不娶。
  统统都是假话。
  她看向轩辕玦,“他把自己的宁王妃拱手让人,再为了我不惜得罪平西侯府,这怎么可能?”从逻辑上说,根本就说不通。
  福王一跃而起,斩钉截铁道:“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把宁王叫来!本王同他当面对质,看他还演不演得了戏!”
  轩辕玦没有说话,唇角轻抿,深深地看着她。
  其实,说得通的。
  有一种可能,也只有这一种可能,能够解释宁王的行为。
  沈风斓忽然想明白了。
  非卿不娶,想来不过是假话,是他引诱自己的手段。
  他想做的,不过是和轩辕玦争,争那个皇位,争他所爱的女子……
  一瞬间,他的种种坦诚相待,他的多次出手相救。
  都从暖人的真情,变成了阴谋诡计。
  沈风斓头一次,怀疑自己识人不明。
  她以为自己不可能看错,宁王并不是他们眼中,那个阴险狠毒的人。
  他只是受过太多的不公和伤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伪装和心计,只是他自保的手段。
  而今想来,大错特错。
  见沈风斓愣愣的,福王还想再说什么,被福王妃悄悄拉住了衣角。
  她朝福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轩辕玦和沈风斓,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总该给他们点时间消化消化。
  两人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晋王府。
  眼看福王急不可耐地冲进府,没一会儿老老实实就出来了,门房的下人俱是纳罕。
  夕阳的影子还照在福王来时的位置,几乎没有变化。
  前厅之中,日影西斜,天窗透出一道金光。
  正正照在沈风斓眼里。
  她觉得刺眼,用手挡在面前,很快被人拿了下来。
  “不许哭,不然我要吃醋了。”
  轩辕玦的声音带着酸味,更多的是无尽的爱意。
  沈风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哭了?是那边夕阳照在明瓦窗子上,反光刺眼得很。”
  她对宁王的欺骗是有些伤心,但还不至于到要哭的地步。
  只是一个救命恩人,一个朋友,从此沦为陌路,甚至是——
  仇人。
  仅此而已。
  他细看她面容,一双幽深的美目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泪意。
  轩辕玦这才放心下来。
  “你不早说,我替你关上便是。”
  说着果真站了起来,要去关那扇天窗。
  沈风斓忙把他拉住。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是天潢贵胄,岂能亲自做这等小事?”
  她像个丫鬟似的,恭恭敬敬福了福身,朝着那扇天窗走去。
  而后伸出手来,试图把窗扉合上。
  起先,那手是弯曲的,充满女子柔软的线条美。
  而后,她发现离够到天窗还有不短的距离,便把手臂伸直。
  伸臂的同时,还踮起了脚尖。
  可她再如何使劲踮脚,还是够不到天窗,整个身子摇摇晃晃。
  忽然,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现在够得到了么?”
  他身量颀长,轻轻松松将沈风斓举起,那扇天窗咔嚓一声就合上了。
  “好了,已经合上了,快放我下来。”
  沈风斓低头看他,从高处望下去,发现他的头顶长得也很好看。
  正是公子如玉,触手也温,怎么看都迷人。
  轩辕玦却故意使坏,不但不把她放下,还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她吓得连连惊呼,“快放我下来,你怎么这么使坏?”
  轩辕玦故作诧异。
  “坏吗?昨儿夜里那个姿势,坏不坏?”
  沈风斓一下羞红了脸,在他肩上锤了好几下,这才被放了下来。
  他可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闺房里那些话,青天白日就说出来了。
  这还是从前的“柳下惠”吗?
  沈风斓咬牙切齿,“想不到我看走眼了一个宁王,也看走眼了你晋王殿下。柳下惠成了臭流氓,哼。”
  轩辕玦比她更加无辜。
  “柳下惠之所以能坐怀不乱,一定是他怀里的女子不够美……”
  ——
  京郊的荒山上,元魁看着夕阳沉下,不禁看了宁王一眼。
  他仍然对着那座孤坟,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若是细听,时不时还能听到沈风斓的名字。
  “殿下。”
  元魁终于忍不住,上前出言提醒。
  “再不回去,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宁王这才慢慢从地上站起,双腿麻痹不能自持。
  “母妃,孩儿下回再来看您。对了,卫皇后和贤妃狗咬狗,两败俱伤。母妃的大仇,也算得报了。若不是卫皇后抢先,孩儿也必会为您亲手报仇的。”
  苍黄的暮光照在他面上,映出他眼底最真实的恨意。
  “当初若不是她,一心想让汪若霏成为宁王妃,设计了沈风斓和晋王的一夜。也许今日,孩儿就可以带着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一起来看您了。”
  元魁在一旁听着,心中酸楚不堪。
  宁王这一辈子,成也贤妃,败也贤妃。
  若是没有贤妃抚养,他在宫中便是人人可欺,比齐王还要卑微。
  贤妃打他骂他,也教会了他算计人心,营造虚名。
  唯独在沈风斓这件事上,贤妃彻底触及了宁王的底线。
  那是宁王生命中,唯一一个爱护的女子。
  为了讨她欢心,宁王甚至把他这个头号贴身暗卫,送到晋王府去耍宝。
  只是想在晋王不在府中的时候,为她增添一些快乐。
  而贤妃设计了晋王和沈风斓,逼迫宁王将此事泄露给太子,让圣上知道。
  “本宫这是一石三鸟,既能让沈风斓让出宁王妃的位置,也能陷害晋王,挑拨他和太子不睦。”
  当时说着这话的贤妃,一脸得意。
  却没有注意到,宁王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哪怕沈风斓还没有过门,毕竟是他的正妃。
  贤妃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设计了这一出,还要他来陪着演戏。
  这便是,贤妃对他一贯的态度。
  视若草芥,毫不在意。
  元魁不禁开口道:“殿下,您也会有的。有宁王妃,也有孩子。”
  如果没有这一场阴差阳错,宁王也不会,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样。
  宁王轻轻一笑。
  “或许本王造孽太多,注定是,不配有妻有子吧。”
  说罢,慢慢地朝着上下走去。
  夕阳沉入山间,最后的一点余晖,也被吞没。
  宁王的脊背直直地挺着,尽力维持着,他身为皇子的尊严。
  山风袭过,坟前的兰花被吹散。
  法相寺里,法源的木鱼声戛然而止。
  无法正听得入迷,见他放下了杵,一脸疑惑。
  “师叔祖,怎么不敲了?”
  法源被他这一问,不仅不敲了,索性连杵都丢到了地上。
  “心魔难定,满山的木鱼声,也治不了病。”
  宁王这心魔日益强大,怕是他有心要治,也治不好了。
  说罢干脆仰在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无法白净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思忖了良久,想着法源这句话有何禅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师叔祖,你是说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无法一向勤习佛法,这句话不问个明白,他怕是没心思看经书了。
  他双手在法源身上推搡,想把法源推醒问个明白。
  法源不耐烦地一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开。
  “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世人,世人都有病。你再推搡贫僧,贫僧就要犯戒打你了,阿弥陀佛!”
  夜幕垂落,晋王府中,酒饭香气怡人。
  沈风斓才走到座旁,不禁掩嘴轻笑。
  “卫皇后病重,咱们府里治起这样的酒菜,倒像是盼着她驾薨似的。”
  浣纱站在一旁笑道:“是殿下吩咐的,说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该庆祝庆祝。一是庆祝与福王府从此修好,二是庆祝殿下从此不必喝醋了。”
  轩辕玦前头听得好好的,听到后头,不悦地看了浣纱一眼。
  “本王是这么吩咐的吗?”
  浣纱连忙改口,道:“奴婢说错了,殿下说的二是,庆祝娘娘从此不受奸人蒙蔽了。”
  这还不是一个意思吗?
  反正就是说,庆祝沈风斓,看清了宁王的真面目。
  轩辕玦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差得可多了。”
  沈风斓款款坐下,对着轩辕玦使了个眼色。
  “殿下爱喝醋,没有奸人,将来也有恶人歹人什么的。只要是个男子,殿下都能喝得起醋。”
  先前不是还为那块玉玦,喝陈执轼的醋么?
  云旗和龙婉坐在一旁,正抱着小碗用小勺舀着,一口一口地喝鱼汤。
  听沈风斓说,轩辕玦爱喝醋,都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她。
  “娘亲,醋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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