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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打开,她就恨不得赶紧合上。
里头竟是一对玉搔头,是闺阁女子喜好放在枕下,头痒之时瘙痒之用。
这东西也太私密了点吧?!
沈风斓一抬头,便看见莫管事面色更绿了几分。
得,这下真是说不清了。
有此一例,往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莫管事隔三差五就到天斓居来,禀报的都是宁王府又送了礼物来。
他每来一次,脸色就更绿一些。
要不是初冬时节,外头的青草都枯黄了,她还以为莫管事拿草汁染了肌肤。
那些礼物样样精致珍贵,还都是些一看就很用心挑选的东西。
接了几次之后,沈风斓忍无可忍。
“下次再有宁王府的东西送来,你就直接退回去吧。”
莫管事抬起头来,面色古怪地看了沈风斓一眼。
“回娘娘,退不了,送礼来的人话一说完,丢下礼就跑。奴才上回命人追了他两条街,他直接飞到屋顶上去了。”
沈风斓:“……”
这意思是,莫管事早就背着她,试图把礼退回去了?
她朝着窗外大喊了一声,“陈墨!”
一道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几乎下意识抬剑便朝莫管事而来。
莫管事吓得瞪大了眼,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陈墨一看是莫管事,狐疑地转头看了沈风斓一眼。
后者施施然端着茶盏,慢悠悠道:“瞧你,怎么把莫管事吓成这样,还不快扶起来?我叫你是想告诉你,这几日你就到门房去值守吧。”
“再看到宁王府的人来送礼,就算是打也要把礼给他塞回去,绝不收下。当然,不能把腿打坏。”
腿打坏了,那人就回不去宁王府了。
从晋王府暗卫中的翘楚,到沈风斓的暗卫,再到值守门房……
陈墨的仕途,经历了一次黑暗的左迁。
他原以为,这是一次完全没有挑战性的任务,没想到——
两天之后,替宁王来送礼的那个人,叫做元魁。
晋王府的大门之外,两道快得看不清的黑影,在半空之中缠斗了起来。
看那身形、腿脚的路数,竟是出自一脉。
晋王府的门房里头,一群人挤在窗户边上,边看边议论。
“哎哎哎,你们说是咱们府里的陈墨能赢,还是宁王府的元魁能赢?”
“以前在侍卫所里训练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不相上下的排名,谁知道呢?”
“宁王殿下也真是舍得,派自己身边暗卫的头号来送礼,果然是对咱们沈侧妃有非分之想!”
众人说着,一只快腿忽然落到眼前。
忙忙躲避之时,窗扉已经被替了个稀烂。
看那脚上的靴子,应该是元魁踢的。
众人愤愤不满,七嘴八舌朝房顶上大喊。
“陈墨,快收拾他!竟敢把咱们晋王府的窗子踢烂了!”
元魁和陈墨本是不相上下,无奈元魁怀里还护着一个礼盒,一下子受了掣肘。
他慢慢落于下风,听见底下的人叫骂,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闭嘴,小心一会儿踢烂的就是你的脑袋!”
元魁改攻为守,一心瞄着四周的环境,想着把礼盒放在哪里才好。
只要把东西放在晋王府,他再迅速跑开,就算完成任务了。
陈墨趁他分心,一脚飞到了他的头上——
啪地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房顶摔了下来。
底下众人忙走出大门一看,摔在地上的正是元魁。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想踢烂我的脑袋,这下你被踢了吧,哈哈哈!”
这群人多半都是一起从侍卫所出来的,当初各皇子出来分府建衙之时,他们也被分到了各处王府。
旧年相识,彼此之间有竞争也有情谊,再聚首又是笑又是骂。
元魁也不恼,哼了一声,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胸前已经瘪成了一团。
“不好!”
他忙把礼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果然碎了。
这下不禁恼恨地看了陈墨一眼,“要不是为了护着东西,你当我真的打不过你?”
陈墨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我们娘娘吩咐的是,不收礼,不打腿。”
不收礼最好的法子,不是让元魁乖乖把礼带回去,而是直接毁在他怀里。
让他想送也送不出去。
元魁气得大骂,“你等着!”
第二天,他又来了。
听到了昨日那一场精彩战斗的消息,这一回,府中的暗卫几乎都跑去看热闹了。
为了能够顺利看热闹,蒋烽主动向沈风斓提出建议。
“娘娘,高手对决,这种事百年难得一遇,娘娘不去看看吗?”
他当然得说服沈风斓去,沈风斓不去,他们身为贴身保护的暗卫,也不能随意离开。
幸好沈风斓对武功这种东西,兴趣还是很大的,便痛快答应了他的建议。
沈风斓带着云旗和龙婉,在门房里头透过窗子朝外看。
其余的暗卫,索性就站在门口看。
元魁的身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对面的房顶上。
陈墨一个飞身,两人在房顶脚踩着瓦片,稳如泰山。
这般对峙,让沈风斓想到了华山论剑,武林争雄。
只是今日的元魁,身上好像没有带着礼物。
陈墨眉头一皱,“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打架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陈墨抱着剑,冷声道:“我是奉命来阻止你送礼的,没工夫陪你打架。”
元魁一下子感觉受到了轻慢,当先一掌飞出。
“就你话多!”
他来送礼跟来打架,有什么区别吗?
不跟陈墨打一场,这礼还就死活送不出去了!
陈墨稳稳地长剑指出,正对上他的掌心,两方力道僵持着。
那剑尚未出鞘,陈墨索性伸手一推,将剑鞘推了开去。
与此同时,锋利的剑刃舞出!
元魁匆匆向后一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将自己与陈墨的距离拉开。
而陈墨踮脚踩着瓦片,飞快地持剑朝他攻进!
哗地一声,元魁从腰后抽出了一把软剑,两把剑铮地一声碰在了一处。
说时迟那时快,剑刃蜂鸣之声尚未停,二人又拉开了架势!
沈风斓看得赞叹不已,忽然明白,为什么众人都想来看他们俩打架。
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傻了,对于内行而言,想必能学到许多。
这是看君打一场,胜过练十年啊!
就连云旗和龙婉两人,盯着窗外的打斗,都目不转睛。
沈风斓不由感慨。
眼见两人只见互相拆招,一直过了一百多招都没能分出高下,底下有人就急了。
“陈墨,打他,别客气!”
岂料元魁一听这话,忽然挑开陈墨的剑,飞身朝着这一处来。
众人嘴上骂得好,实际上除了陈墨,还真的没有人敢正面对上元魁。
见元魁的身形朝下而来,连忙躲开。
岂料元魁的剑不是对上众人,反而又对上了那扇门房的窗户!
陈墨忽想起沈风斓在里头,连忙紧跟其后,要阻止元魁。
沈风斓站在窗子里头,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元魁的剑已经飞快地刺来!
当此时,云旗不禁发出了咿呀一声。
窗外的元魁听得这一声响,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窗子那头的人是谁。
那明晃晃的剑一下子改变了方向,可惜先前用力太猛,这一下难以完全收回。
啪地一声,沈风斓在屋子里头,只觉得地震一般。
整个屋子连地面,都抖了三抖。
面前的窗扉,完整无缺。
众人忙朝外头一看,只见元魁四脚朝天贴墙的姿势,牢牢地把自己拍在了窗旁的墙上!
“你们这群龟孙,为什么不告诉老子屋里是沈侧妃……”
为了不伤及屋中之人,他只能硬生生改了方向,把自己拍在了墙上。
虚弱地道出这句“遗言”之后,他不禁昏迷了过去。
众人吃惊地看了许久,面面相觑。
良久,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题外话------
嗯,元魁是替宁王来搞笑来的。
第142章 照照你那副模样,配不配
得到府中传去的消息,远在北疆的晋王,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一日,莫管事双手捧着一封信,一路小跑到天斓居的时候,脸终于不绿了。
“娘娘,晋王殿下的信!”
沈风斓正坐在榻上,看云旗和龙婉一人捧着一碗南瓜泥,用他们爹爹亲手雕刻的小勺挖着吃。
听见莫管事送信的声音,忙让浣纱接进来。
那一个厚厚的信封,像是沾着北疆的霜雪,又像是漫天的黄沙。
带进来一股淡淡的寒气。
她亲手接了信,浣纱把拆信刀拿了过来,平整地切开封口。
里头的东西似乎不少,她把切口朝下一倒,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云旗和龙婉知道是自己爹爹寄回来的,便把碗放到了一边,专心地看着。
沈风斓捡起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听闻我不在京中这些时日,晋王府很热闹。”
开头就是这么一句,把边关的苦寒之气都冲淡了,只余下陈醋的酸味。
“听说陈墨把元魁打趴下了,我很高兴。等我回京,一定会给陈墨好好封赏。”
元魁不是被陈墨打趴下的,是自己把自己打趴下的……
接着往下看,那信中又提到了北疆的风土人情。
“北疆寒冷,尤其是到了夜间,除了站岗的士兵之外,几乎没有人敢出门。我倒是出去过几次,这里的星空格外好看,还在沙地里捡到了星星模样的贝壳。”
沈风斓这才看向信封里抖落出来的东西,果然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贝壳。
想来是古老的河流,留下的被沙子侵袭的沙滩。
不过小指尖大小,难为他怎么看见的?
寒冷到这个程度,也不知这仗好不好打,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许多士兵受不得寒冷,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