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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翎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看着她那悠然自得的模样,越发气恼。
被赐给晋王做侧妃,于沈风斓的身份而言是悲非喜,她装出这副不在意的模样,就是给自己看的吗?
数日前埋在她心中的种子生根发芽,沈风翎放下了汤匙,直接道:“二姐姐,你还记得那日在长公主府吗?宁王殿下亲自下水救了你,那般玉树临风的风姿,真是可惜……”
真是可惜,你不但做不了宁王的正妃,还要被赐给晋王做侧妃。
她故意叹息道:“晋王殿下再好,也不可能有宁王殿下这样的如玉面容,天人之姿,又和二姐姐有救命的缘分。”
沈风斓以为她仍是要讽刺自己沦为侧妃,故而不搭腔,没想到沈风翎的下一句话令她不得不答。
“圣上的心意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枉费姐姐一番深情,不惜染病也要故意落水,博得宁王殿下的好感……”
她那日就觉得奇怪,明明已经是初夏,沈风斓为什么穿了一身略显厚重的水墨白绫裙。
她被小郡主推入水中,恰好有这身衣裳,掩住了她落水之后的身形。
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巧合?
她当时在回府的马车上,看了那条湿裙好几眼,再细想沈风斓和小郡主的对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沈风斓就是故意让小郡主推她入水的。
她定是事先知道,长公主会邀宁王来相看,所以借机与宁王结下不解之缘。
怪不得她会为自己出头,甘愿为自己得罪小郡主。
原来自己不过是她拿来利用的一块垫脚石。
“咳咳……”
沈风斓听了这话,一口鸡汤呛在喉中不停地咳嗽,“咳……”
她这般模样,看在沈风翎眼中,即是谎言被拆穿的尴尬。
浣纱上来给沈风斓拍着背,她摆摆手,对沈风翎解释道:“三妹妹多心了,我那日并非有意落水。是你和小郡主发生口角,我好意上前相劝。”
她没想到沈风翎观察入微,竟然能猜到,她是有意被卫玉陵推入水中的。
更没想到沈风翎把她想得那么不堪,故意落水引诱宁王来救她……
宁王原就是与她有婚约的未婚夫婿,她有必要兵行险招,来引诱宁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风翎的目光,带着探究倔强地望着她,满眼写着不信两字。
她笃定,自己不是真心要帮她摆脱卫玉陵的责罚,觉得是自己利用了她。
沈风斓不禁苦笑,古代的嫡庶之别还真是可怕。
就因为她是嫡,沈风翎是庶,所以沈风翎不相信她有半点姊妹之情。
——沈风斓原也以为自己没有,可当沈风翎站在曲桥之上被卫玉陵破口大骂之时,她还是下意识地要上前去替她解围。
第23章 退让
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一家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为了自己的颜面,沈风斓也会在外人面前保护她。
显然沈风翎并不是这样想的,她不由心惊,幸好沈风翎误会她是对宁王有意,而不是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用模棱两可的话支吾了过去,“既然三妹妹觉着我是故意的,那便由你吧。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谈前事也无益。”
沈风翎霍然站起,浓眉带怒。
浣纱等人也被吓了一跳,沈风斓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只怕沈风翎还有更难听的话要说,那她们姊妹就趁此机会,索性把话说开了也好。
古妈妈担心沈风翎会对她腹中孩儿不利,退下之时一步三回头,到底还是趴在房门外听着才放心。
眼前只有她们姊妹二人,沈风翎不客气道:“二姐姐,你若不是故意的,大可解释。可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装的一副端庄淑女的模样?”
沈风斓有些尴尬,她哪里是在装端庄,是其中内情不能说出来。
沈风斓道:“就算我是故意的,你惹怒了卫玉陵却是事实。我替你解围,你不谢我就罢了,又为何咄咄逼人指责我?”
沈风翎想着她不出一个月就要出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怕什么?
索性豁出去说了心里话,“谁知道那个卫玉陵是不是你事先收买的?你不仅有不可告人的事要做,还顺手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难堪。焉知不是要把我踩到土里,来衬得你仙子一般。”
沈风斓听得目瞪口呆,她知道沈风翎心思深沉,又处处爱攀比她。
没想到她心思这般阴暗,说自己引诱宁王便罢了,还说自己故意在外人面前给她难堪?
她一直平静的声音也带了波动,“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再也冷静不下去了,端起了一旁早已放冷了的茶水。
端茶送客是自古有之的习俗,主人端了茶,那就是要请客人离开的意思了。
沈风翎被她赶出去,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欢喜。
她最讨厌沈风斓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了,今日能让沈风斓动气,她已经满意了。
当下也不再多言,眼中带着胜利者的荣光,转身走出了桐醴院。
她一走出去,古妈妈等人连忙进来,轻声劝慰,“小姐现在不能动气,孩子还未坐稳三个月,小心身子。”
沈风斓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处变不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不把怒容流露出来。
可方才沈风翎还是激怒了她。
她朝古妈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问道:“妈妈,你在府中也有二十余年了,可知三小姐怎么会养成这样的牛心左性?”
她们的对话古妈妈都听到了,不禁叹了一口气,“夫人自小身子就弱,养育大少爷和小姐已是心力交瘁,哪里照顾得来三小姐呢?所以三小姐自幼是跟着柳姨娘长大的,谁养的,自然性子像谁。”
古妈妈是奴,沈风翎是主,她不能直接说沈风翎的不是,只能委婉表达。
谁养的,自然性子像谁。
沈风斓咀嚼着这话,只觉越发有味,古妈妈意思是,柳姨娘也是这样阴暗,所以教养出沈风翎也和她一样阴暗。
这样说来,若是陈氏身子好一些,能亲自教养沈风翎,她或许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千金小姐的身子,装的倒是一颗连丫鬟还不如的心。
浣纱有些担忧,“今日圣旨才下,柳姨娘和三小姐就对小姐这般不客气了。离小姐出阁还有二十来日,只怕她们……”
浣葛呸了一口,“小姐就是侧妃也比她们高贵,她们有什么资格对小姐不敬?”
沈风斓还指望着日后能倚靠沈府这个娘家,定国公府虽好,可惜是她的外家,插手她的事名不正言不顺。
二舅陈徐行待她这般好,她自然不愿连累定国公府。
“罢了,统共没多少时日了,对她们母子二人就忍让些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风斓这样说着,不禁叹了一口气,“我方才也是气急了,不该对三小姐直接赶人。”
浣纱和浣葛都很惊讶,没想到沈风斓会退让到如此地步。
她才是沈府嫡出的小姐,何必忍让一个姨娘跟一个庶女呢?
古妈妈年老经事,自然更加明白沈风斓的顾虑。
太师府嫡女,一夜之间从皇子正妃变成侧妃,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笑话。
以她在闺阁中的名气,被誉为京城双姝之一,仰慕她的人多,嫉妒之人也不少。
她若不肯隐忍退让,只怕要树敌无数。
这道理古妈妈很是明白,但明白是明白,她还是忍不住为沈风斓的懂事而鼻酸。
“小姐真是长大了,懂得隐忍退让,妈妈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沈风斓最见不得她们哭,连忙打断她,“哎呀,妈妈好端端又哭什么?”
说着给浣纱使了个眼色,让浣纱去劝着她。
浣纱便走到古妈妈身边道:“妈妈别哭了,小姐现在伤不得心,别惹得小姐动了胎气。”
古妈妈怕沈风斓有个好歹,便立刻止住了哭。
她道:“老奴想到小姐还有二十多日就要出阁了,日后想见小姐一面就难了,所以伤心起来。”
沈风斓惊讶道:“妈妈难道不愿跟我去晋王府吗?”
她一直以为古妈妈会和浣纱浣葛她们一样,随着她一同出嫁,所以对沈府未曾起过留恋之心。
古妈妈摇摇头,“老奴是夫人的陪嫁,是从定国公府来的,按规矩不能再陪小姐出阁。何况浣纱她爹还在府中做管事……”
沈风斓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古妈妈已经做过一次陪嫁,如今年纪已大生儿育女,怎好再跟着自己嫁到晋王府呢?
她不由得有些丧气,浣纱和浣葛虽好,到底年纪小些,不如古妈妈见多识广。
还有一个问题。
古妈妈是下人,柳姨娘怕她三分,是因为陈氏和沈风斓的支撑。
一旦她出嫁,古妈妈在沈府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第24章 撒泼
因着婚期定得仓促,沈府上下都忙活了起来,为沈风斓出嫁的一应事务奔走。
柳姨娘有事没事便到桐醴院来,指手画脚,态度越来越不恭敬。
“这是原先预备着给二小姐做宁王妃的嫁衣吧?啧啧,可真是名贵啊。”
她从箱子里捧出一件正红缎绣金纹广袖流苏裙来,望着上头熠熠生辉的金纹,目光中不禁流露出羡艳之色。
这般华美的嫁衣,若是能留给沈风翎出嫁时穿,那该多好啊!
她将那嫁衣丢回箱中,对着一旁的古妈妈讽刺道:“老爷常说古妈妈办事妥帖,怎么现在糊涂了?你就是想省事些用原来准备的嫁衣,也该知道这妾室是穿不得正红的啊。”
柳姨娘连侧妃都不说了,张口就是令人难堪的妾室。
古妈妈眼也不抬,上前去将嫁衣平铺好,再整整齐齐地纳入箱中。
“柳姨娘说笑了,你只知道妾室的规矩,哪里知道皇家的规矩呢?晋王殿下未曾婚配,小姐是他明媒正娶的第一个侧妃,入了府就是主持中馈之人,自然配得上正红。”
柳姨娘反唇相讥,“是吗?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