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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绝英挺的轩眉扬起恼怒之气,眼底皆是秋露寒霜之色,若两把玄冰利剑直直插向那人。他以内力骤然震断那人身前的案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再多说一句,震断的可不就只是案几这般简单了。他语调冰凉,字字若激起锋芒的碎冰:“秦世子,冒犯左贤王妃,你该当何罪?”
宛若腊月中被人从头顶塞入无数冰屑,四肢百骸都惊透了,那名秦世子愣在当场,左贤王妃?一名烟花女子竟会是他们的左贤王妃?
见状,凤炎眸色微黯,却出面圆场,他淡淡吩咐道:“来人,秦世子今日酒喝得太多了,还不送他回去驿馆好生歇着。”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他眉心却是蹙紧的,绿眸暗沉,隐隐动怒。他知晓凤绝唤她前来一道用晚膳,是想正她的身份,只是他总以为凤绝至多给她一个庶妃的身份,他没有想到,凤绝竟是想娶她作正妃。看眼下这个趋势,只恐怕还是唯一的正妃。
那名秦世子闻得右贤王圆场,如获大赦,是落荒而去,生怕多待一刻便会小命不保。依稀回忆起,上次在得月楼被袭没准就是左贤王暗中出手。而他真是喝糊涂了,这层都没有想到,差点是自寻死路。
凤绝神情极为恼怒,犹是不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狰狞泛白。
清幽依依望着他,心中尚被那句“左贤王妃”震撼着,有一瞬间的寂静,她几乎能听到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顷刻便要发作般。此时的他,眉发鬓角皆是冷绝之意,这样的他,不由令清幽想起了夜探军营时他那黑色背影,还有初次在夜西镇会面之时,他都是这般清冷决绝。
只是,天弄人。
她想不到,那般清冷决绝的他,竟会对自己那样呵护温情,用尽心思。
而他,只怕也想不到,那日一曲琵琶要取他性命之人会是此刻正坐在他身边的纤弱女子罢。
清幽手势轻缓,拉了拉凤绝的衣摆,小声道:“绝,算了。”
凤绝浑身一怔,第一次听她如此亲昵的唤他,他的神色骤然柔和,有一点炽热自眸底漫上,终化为深情的凝视,久久不能移开。
清幽面颊微红,不由得低下头去。
这般缱绻温情,凤炎一一看在眼中。他招来一名宫女,低低语了几句,眸色森冷,那宫女颔首俯身退下。
经历方才片刻的小插曲,殿内又恢复了融洽。
歌舞继续,渐渐弥漫至深夜。众人脸上皆有了倦怠之意。
少刻,几名宫衣女子鱼贯而入,奉上最后的甜点。呈给清幽的是一碗金丝血燕。
不知缘何,送甜点的宫女走近至清幽身侧时,脚下突然一软,整碗燕窝便倒在了清幽的身上,瞬间便将那天水碧色的衣衫,染得绽开了丝丝缕缕红花。
清幽的手背亦是被燕窝烫得通红通红。其实,她自幼习武,本是可以避过,只是那一瞬间,她不能肯定是否是凤炎对她本能反应的试探。所以,她本是伸出阻挡的手,在握稳落下瓷碗的那一刻,又突然将碗翻转,任那血燕泼洒了她一身。
碗盏随之落地,砸的粉碎。
身上被滚烫灼烧着,背后却无声地漫上了冰凉,渐渐冷彻心,冷彻骨。这凤炎,果然是不好对付,处处与她为难。
凤绝瞧见,立即拿了绢帕替清幽擦拭,满脸心疼。
清幽那细小的动作,并未能逃过凤炎锐利的双眸。他并不语,只是不悦地“嗯”了一声,以示不满。
那一时失手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即刻跪下哀求道:“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清幽见那宫女哭泣颤抖得如飘零的残叶,心中微微不忍,温和道:“不碍事的。”
凤绝见清幽如此,亦不再多语,也没有过多责怪,只是一味心疼地揉着她的纤纤玉手,朝底下跪着的宫女递了个眼色,低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屋外取些冰块来,给她敷上!”
凤炎却摆摆手,唤了另一名宫女近前来,仔细吩咐道:“你且带着惜惜姑娘去后殿中换件衣裳罢,天冷又下雪,衣衫潮湿,一会儿可别叫惜惜姑娘冻着了。再请御医来瞧上一瞧。”
凤炎的话,合情合理,凤绝一时不疑有它,微笑着颔首道:“惜惜,你去罢。我在这儿等你。”
自有宫女领着清幽前去更衣。
清幽起身离开,跨出殿门的那一刻,夜空中正有新雪飘下,洁白的雪花被凛冽的风吹得身不由己,当空乱舞,一点飘落至她的颈间,却瞬间化作冰凉的水珠,滑向深处……
她的心中,不知缘何,始终惴惴,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厢刚刚支走了清幽,那厢凤炎已是命人端上一盏赤金托盘,里边是一三脚青铜鼎,鼎内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动着,摇曳着一殿的酒香,恭敬地奉至凤绝面前。
宝鼎香烟,正轻缓吐出百合香乳白的烟雾,随着扑入室的几缕寒风,袅娜若女子在殿中轻舞着。
但听凤炎震声朗朗,字字道:“皇弟,你献策绕道强渡九江,功在社稷。本王特奉皇上旨意,御赐醇酒一杯。”
凤绝心中闪过狐疑,这青铜酒鼎,的确是专用御赐,只是为何在此时?他接过,正待饮下,冰凉的酒液凑至唇边时,他已是察觉出不对劲。这酒里有宫内最烈性的禁宫秘药一一合欢散。
他不知凤炎究竟是何意,然御赐之酒,又是当着这些新贵之面,他不能拒绝。剑眉紧蹙,他只得仰头饮了,却不咽下。只待等会寻机吐出。
凤炎唇边漾起一抹幽深的笑容,绿眸中有精锐之光一闪,他缓缓问道:“怎么了?皇弟,连叩谢圣恩都忘了么?”他的皇弟想娶那名来路不明的东宸国女子为正妃,他怎能坐视不理?证据他暂时找不到,可至少,他能挑起他们之间的嫌隙。
凤绝将酒含在口中,心知凤炎定是故意的,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咽下,出位列席拱手道:“臣弟,谢主隆恩!”
几乎在咽下合欢散的那一刻,他便觉周身陡然热了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狂潮在心底泛滥着,且四处冲撞,寻找着出口。而那样的狂潮,他从未经历过,几乎瞬间便要将他覆没。
他的意识,渐渐迷离,耳畔却听得凤炎戏谑之语……皇弟,你长年征战,不喜女色,如今终于开窍了。为兄便顺势替你挑了两名貌美女子,充实王府。身在花丛方知百花皆香么,呵呵……”
说话间,已是有两名衣着艳红、形容美貌的宫女依依上前,紧挨着坐在了凤绝身侧,一左一右,远远望去,恰如一花两技,无比妖娆。
衣裙波动、轻扬如彤云翩翩,女子特有的香气围绕在凤绝身侧。
那一刻,凤绝只觉身心有如烈火在炙烤,身子也像被燃烧着,而身侧那两名女子就好似那一汪碧水,能将这烈火融化,让体内的汹涌平息。
而殿中,不知何时,所有的人,皆是离去……
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一章 名正言顺拥有你
长远的天际,传来呼啸的声音,寒凉的雪珠,从檐间哗哗抽落,打在了窗棱之上,霹雳扒拉直响,听得人益发烦躁。
身侧的美貌女子,巧笑嫣然,娇媚的面容似是能掐得出水来,正半倚上凤绝宽阔的肩膀。另一名女子则是脸上蕴满红晕,端着酒杯的手皓白如玉,酒水潋滟。凤绝低头望去,只见那酒中倒映着自己潮红的面容,随波荡漾。
他意识涣散,喉间干涩得紧,极是口渴舌燥。焦灼难耐,他满脸厌恶,然而全身绵软无力,一把挥开身侧的美艳女子,便夺过那酒,一饮而尽。不想,一股热辣划胸而过,刚放下酒杯,只觉得更渴,原是火上浇油。
那妖娆女子眸中满是失望,片刻又是欺身上来,软语道:“左贤王,右贤王可是吩咐了,让我们好好伺候你。王爷若是怜惜我们,就别再拒绝了,忍着多幸苦……”说着,纤指已是抚上他的胸前,顺着袍襟滑下来。
凤绝尚来不及反应,另一名女子已是贴入他的怀中。她的绯衣不知何时已是褪去,只余一抹艳红的肚兜的,如浓丽的牡丹花,霎时绽放于他面前。葱白柔嫩的手攀着他的肩,有意无意将胸前的轻盈送至他的身前。
那女子发间的香气,一阵浓过一阵,出于本能的推拒,凤绝只觉被浓香熏得直欲作呕,然眸色亦是愈来愈涣散,如有千军万马在将他的神智抽离一般,脚下亦是无法挪动半分。
那女子见凤绝药性发作,难以自持,更是胆大了几分,右手沿着他的小腹而下,脸却仰望着他,舌尖有意无意地在唇边一舔,万千风情,魅惑难言。望着凤绝英挺的侧脸,她早已是神智迷离,全身轻颤,连喉间都发出难耐的低吟声……
凤绝脑中空茫混沌,一种难以言述也从未体验过的欲望正在胸口腾腾燃烧,如烈火般,又如毒蛇般凶险。而残存的意识,已是如丝缕般,愈来愈薄弱,随时都会断裂。
忽然,他的视线飘过身后尚且挂在紫檀衣架上那一袭洁白纯净的狐裘,那样纯净洁白的颜色,如雪后初晴的一道日光般劈入他的脑中。浑身一震,他突然聚拢了全部的意志力,猛然及地跃起,一掌便挥开怀中的女子,病反手拖住一名女子的咽喉,将她用向后一甩,墨色的身影在那一刻飞旋而起,破门而出。
一名女子已是被凤绝甩向殿中的红柱,痛昏了过去。另一名女子则是趴在地上,戚声唤着:“王爷……王爷……”若是右贤王知晓她们这等事都办不妥,只怕是再难见到明日的太阳,宫中再也没有她们的出路。
殿外,夜,墨黑墨黑的颜色,风雪更甚,当空狂舞。
凤绝只身在雪夜中狂奔,迎面而来的风,丝丝冰寒入骨。皇宫之中,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仿若是璀璨的星子,此时却好似幻化做无数妖瞳朝他凄厉扑来。
他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不能自持,好似要炸裂般。他突然甩袖击出一团内力,震得那园中雪松哗哗直响,松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激起漫天雪雾。雪花慢慢落满他的乌发之上。纵是冰凉的雪,也无法浇熄他全身迅速蔓延窜起的火苗,原不过熄灭了这处,点燃了那处。
他痛苦地低吼一声,单膝缓缓归地,剧烈颤抖着。
合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