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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莹润眼眶,终再也承载不住,纷纷坠落,点点好似那晨曦的露珠,提前洒落草丛间,点缀着夜色。清幽哽咽道:“绝,当初为了不让轩辕无邪起疑,加害我们的孩子,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了草药,隐瞒了孩子的月份。让轩辕无邪误以为还是是皇家血脉。不让,他不会轻易放过,也许小溪……没法平安出生……师兄他,只是顾念我……”心内感动着,师兄他恐怕知晓了自己平安生产,害怕自己受委屈、受怀疑,这才书信同凤绝说清楚原委。
“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定有苦衷。”他温和说着,转眸看向洛云惜时却多了几分凉意,字字如平地生惊雷,冷道:“倒是你,你的戏也演得够久了。假装失忆,真以为的半点都不曾察觉么?我陪着你一起演,不过是想等你自己完全暴露,不过是想知晓为何清幽会受制于你,不过是想知晓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而且……我找到了一个人,也不知你会不会想见一见他。”
洛云惜死死咬唇,心中突如其来有着不好的预感,颤颤问道:“是谁?”
“祁奕!你孩子的亲生父亲。刚才就在你离开营寨之后,我让他们父子团聚了,想必此刻他一定很开心吧。你的遭遇,还有当年他与轩辕无邪以及皇甫昭共同设下的阴谋,你假死的内情,如今我已是清清楚楚。他们不过是想借着你的‘死’,离间靖国公与我凤秦皇室,通过这样一场阴谋,祁奕可以得到你,而他们则能达到野心,令凤秦国后院起火,四分五裂。你不过是,被人假手罢了……”他正一正声,瞧着洛云惜的眼神益发严肃,“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不管祁奕他曾经做错了什么,我能感觉到他是深深爱着你的,爱得那样强烈。姻缘自有天定,你该好好珍惜才是。”
“呵,谁稀罕他的情意!谁要你多事!我才不屑见他。”洛云惜的神色似被风雪冰冻,有凄清的寒意,她心知凤炎已然知晓了一切,反而没有了顾忌,如豁出去般大声吼道:“可我从没爱过他,是他一直痴心妄想罢了。当年我费尽全力救你,因着不愿见你负重伤离去,辛苦劝阻。而你呢?却无情地打晕了我。若不是那时我昏厥过去,没了知觉,又怎会被他有机可趁,失了清白?我会有今日,都是你害的!你害的!你理当补偿我的,不是么?我原以为你是真心纳我为侧妃,我也曾想和白清幽好好共事一夫,我根本不想争什么,只要你偶尔垂帘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可到头来呢,我得到了什么?你不过是将我当做替代品!你叫我‘惜惜’的时候,可有半分真心?还是透过我在唤着旁人?当你送我象牙发簪的时候,可是出自真意,还是只为了气她?!你不过是想借我忘掉她罢了!这些便罢了,最令我失望的是,你甚至在以为我‘死’后,非但未曾想过替我讨回公道,还想杀了祁奕灭口,只为保护那个贱女人。你让我如何能不恨?!怎么不恨?!”她愈说愈激动,紧紧握住双手,颤抖得不能自已。
她,从不曾拥有过他的爱,甚至是怜惜都没有分毫。
她这样恨,不觉狠狠咬住了下唇,咬出血来,才能迫住辛苦汹涌的无助与痛恨。
突然,洛云惜骤然大笑起来,笑声响彻青峰每一个角落。抬眸间,眸中满是锐利的光芒,她冷冷道:“不过,凤绝,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想必方才我们的对话你也已经听清楚了。即便我的谋划被你拆穿了又如何?你只知我用冥水解药危险清幽,可我想,其中具体的缘由你可能还并不明确,是吧?”
凤绝转过脸,望着清幽负在身后的双手,知晓她手中的是解药,他淡淡道:“我的确知道自己中了冥水之毒,萧楚已经为我诊断过。”转眸,他又望了洛云惜一眼,“我想那日在洞穴之中下毒的人一定是你。你用解药要挟清幽,先是让我以为她又背叛了我,后来又提起滴血认亲,要她否认孩子是我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之间彻底决裂,让我不再爱她,可是这样的?”
清幽此时终于开口,她接过话道:“绝,白莲教隐藏圣教邪徒之事我真的不知情,我想金玲玲也定是被人蒙蔽了。而当初那张夜都军事图,我虽然拿走了,可并没有交给轩辕无邪……也许是……”
语未毕,凤绝已是上前,轻轻以一指止住她即将说出来的话,望着她的目光温暖热坚定,“我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解释。”
清幽颊边的泪水从未停止过流洒,无尽的秋风扑到她的脸上,似也晒不干她的清泪成双,她颤声道:“绝,我曾经欺骗过你,甚至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相信我?”
他轻柔握住她的手,一双深潭双眸,仿佛藏了无数流光美好,温暖之意直抵她的心田。拉过她的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腰间,那里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腰带,他动容道:“我只信我的心,只信我所感受到的真情。从前你因着放不下家国仇恨,因着以为我害死你师兄,想要报复于我,那不是你的错。你若对我完全无情,那刀锋再偏一寸,我早就没命了,今日又如何能站在这里?”
亲昵之状,旁若无人,他细细吻着她的手指,“惜惜,真的谢谢你。那晚你大声的表白,让我知晓我一直深爱的人,原也是那样爱着我的。此生,能得如此,我还有何遗憾?”
清幽抽回一手,捂住菱唇,却无法掩住那啜泣之声,她颤抖着,将解药交至他的手中,话语中益发凄凉,字字用情道:“我爱你,我是那样深爱着你,所以我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失去武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所以,无论如何,请你服下这解药好么,只要你好好的,我此生别无所求……至于其他的,你要再细问了……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她的话,在泣不成声中止住,再也说不下去。
洛云惜冷毒地望着他们此时的缱绻深情,唇边含着一缕明艳的笑意,只是那样闲闲拨弄着自己耳垂上的珍珠坠子。她适时地打断他们的互诉衷肠,嘲笑道:“你们说够了没有,若是没有说够请继续说,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这人,有此雅量,就让你们最后一次好好互诉。”
顿了顿,她挑眉,望着凤绝颀长俊朗的身姿,有片刻的失神,旋即恬静微笑道:“我想,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即便我设下重重陷阱令你们反目,可我想着,总有不保险的时候,好在我留了一手,关于这一点,想必王爷你还不清楚吧。”
缓缓近前一步,她玉碗勾上凤绝的手肘,虽是被他生冷推开,可她面上并无半点尴尬之色,只是轻笑出声。那笑容,仿若她从前在靖国公府中的天真与婉顺,“王爷,你何必急着推开妾身呢?我们,日后可是要交颈而眠,同床共枕一辈子的。你可要好好习惯我们之间的亲密才行。”
凤绝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她刻意放缓语速,像是正凌迟着垂死之人的神经一般,“让我来告诉你真相。方才,因着苍天有眼,天魔黑蝶收我为徒,又将绝大部分内力传输给我。我体质至阴至寒,最适合练辟寒功了,所以,我进步得很快。你想不到吧,如今我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洛云惜了。黑蝶受了很重的内伤,她用圣药不断提升自己的内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将冥水和解药都交给了我,还告诉了我圣教总坛的事,报复曾经负心的男人,她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当时全数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正因为这样,我有幸在圣教总坛洞穴之中伏击你们。本来,我是想让你们两个同时中毒,再让你们尝尝只有一粒解药,必须有一个人死去的滋味。可是,白清幽命大,侥幸逃过一劫,还真是可惜了。王爷,不知你瞧清楚了没,如今你手中的解药只有半粒。而另外半粒已是融入我的骨血之中,这就是我留的后手,你修炼的内力至阳,你若是想要彻底解去身上的冥水之毒,除非每七日和体质至阴的我欢好一次,而我的身子,则会一点一点将那阴寒之气吸除,如此这般才能救得你。怎样?曾经在雪山之中,我救了你。如今,你的命,还要靠我来维续,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她笑得益发妖娆艳丽,身子浑然柔弱无骨,再次伏向他英挺的身侧。
她相信,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可能拒绝自己。
虽然她没有如愿令他们彼此反目,甚至还被他当场戳穿,心中颇有遗憾,可无论如何,自己终究是最后的最大赢家,不是么?
夜风更盛,也许是衣衫太薄,清幽纤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勉强一笑道:“绝,她说的没错,其实,洛云惜是个好姑娘,而我们真的不适合,如今联盟又瓦解……”
“惜惜!”他出声打断她的话。
微微抬起双眸,他望向天上一弯眉月斜挂树梢,此时风吹得他身旁的花枝树叶乱颤,远远望去月亮也仿佛挂得不稳,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心,亦是有这片刻的颤动。
如此怔怔,似是满含着不舍。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垂眸之时,他的神色已然回复深水般的平静。
轻轻举起一手,微微用力。
修长五指间,有细碎的粉末,仿若流沙般缓缓自掌心溢出,旋即消散在无尽的夜风之中,点点随风散去,化作乌有。
清幽第一个反应过来,满心满肺都塞满了恐惧,她凌厉大喊,“不要!”旋即扑身草地上,她拼命地摸索着,翻找着。可是,粉末归于尘土,覆水泼洒地面,又要如此寻找……终……她颤抖得十指紧紧抓住小草,颓然失力,跌坐在地。
洛云惜亦是愣在当场,娇美的面容被惊愕吞覆,整个人似被冻凝了一般,僵在那里。她似是不能相信,两只眼睛在艳丽的面孔上暴突而出,愈睁愈大。
他竟然,亲手毁了那解药,那唯一的解药,那救命的解药。
要知道,黑蝶曾告诉过她,地狱之花,双生雌花为毒,雄花为解药,天下之大,再也不会有了,那他……
话,堵在喉间,洛云惜一时发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