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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定定瞧着黑蝶美艳的侧颜,因着方才激动,黑蝶此时脸颊之上的刺青时隐时现,果然是美极艳极,也难怪如此多的男子为她倾心。清幽深深吸一口气道:“我猜想,当年我的母亲,一定是用了天籁魔音,所以才令天玄子出现了幻觉。她一定是不想成为圣女,错过挚爱,以致终身遗憾,是以才大胆地诱惑自己心爱之人。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她看到的溪边之人,并不是师伯,而是……”余下的话,她没有再说,因为已经不言而喻。
黑蝶全身狠狠一颤,眼前金星飞舞,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原来,他从不曾移情,从来深爱的只有自己。那自己这二十年来赖以生存的仇恨,又算是什么呢?她的人生,突然失去了芶活着的目标。她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一时气息逆窜,她张口吐出血来,向后倒去。
天玄子与紫远兮同时抢上前去,将她扶起,天玄子将黑蝶抱入怀中,冷睿的目光扫向紫远兮,他缘何这么紧张?黑蝶与紫远兮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要说还是杀害他师妹,血洗天清谷的仇人。难道,紫远兮方才所说的一见倾心的意中人,竞是黑蝶?难道,上天令他们兄弟俩爱上了同一个人。
来不及多想,怀中的黑蝶已是连连猛咳起来,天玄子将她抱入怀中,望着她惨淡的面容,握住她的右手,真气送入他体内,瞬间后面色大变,抬起头来,眸中满是哀痛之意。
他突然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全身不停地颤抖着,仰天悲号:“蝶儿,蝶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执着啊!”夜风中,他的哭声如同寒风呼啸,久久地在崖顶回响……
……
黄沙落满地 第三十五章 缘灭
紫远兮眼见天玄子悲恸欲绝,又看了看黑蝶此时青白的面色,心知不好,他缓缓上前,单膝着地,一手搭上她忽强忽弱的脉息,良久才叹道:“皇弟,你再陪陪她罢。”悄悄侧首,他拭去眼角的泪水。黑蝶她用了烈性的提升内力的邪门药物,早就透支了自己全部的精魂气力,只怕撑不到朝霞初升时。
天玄子悲难自抑,益发搂紧她,下颚抵住她柔软的发顶,却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黑蝶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泪无可遏制地滚落下来,她轻轻按住他的手,极力绽出一抹笑容,“天玄,你不用伤心,我的命本就是捡回来的。能与你相爱一场,我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这一生,我杀戮罪孽太重,会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你万万不要原谅我……”
月色迷蒙照耀下,愈加显得她的面孔如夕颜花一般单薄,她伸手,温柔地抚摩上他英俊的面颊,一寸又一寸。
他低首,薄如锋刃的唇轻轻划过她冰冷的额头,哽咽着,“别这样说,都是上天惩罚我,替冥门卖命,助纣为孽。这是上天报应于我,今生不得与相爱之人相守,还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话至尾音,已是化作了无声的吸气。难以想象,曾经冷血无情、唤风便是雨的夺命杀手,此刻竟是这般无助。
夜风继续寂寂吹着,神庙门前,有少许落叶飘得无声无息,慢慢飞舞着,缓缓落至他们的肩头。
黑蝶缓缓自胸口拉出一直悬挂在脖颈间的一条青金链子,琥珀石光华依旧,横卧的蜜蜂亦是栩栩如生,只是此刻它的主人已是油尽灯枯。她握着他的手,他们的手心中紧紧攥着这枚琥珀,她的声音益发缥缈起来:“天玄,恨有多深,爱之更深,今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枚琥珀石,我从未离身过,纵使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恨着你,可我却怎么也舍不得丢弃它……二十多年来,它好似早就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离……”
天玄子眉心剧烈一颤,似在点头,有温热的液体从他下颚滑落,一滴,又一滴,缓缓坠入她的衣领之中,一直滑至锁骨。
她一怔,伸手轻轻抚触着那点点晶莹,缓缓摇头道:“你是男人,不能哭的。”又往他怀中靠了靠,她轻声问道:“天玄,这么些年,你都躲去了哪里?我很想知道……”
“我知晓你的性子,这么大的误会,恐怕终身都不会原谅我了。一个人浪迹天涯,有一次无意之中,我跌下落云山系中一处溶洞,那里面竟然还有一条暗河,我在那里开凿了油灯槽,一个人独居。可那样不见日光的日子,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煎熬。”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黑蝶伤害无辜的人,他只能躲着,即便知道清幽的存在,也不敢去寻找。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凤绝与清幽各自手中的清绝剑上,抬头问道:“你们也曾到过那里么?”
凤绝颔首,“师父,有一次我们亦是无意中坠落于那溶洞之中,当时我便觉着那里曾经有人居住过。后来,我们发现墙壁之上刻着剑术剑招,可那招式好似有魔力一般,只是看了一眼,从此深深便刻入我们的脑海中,眼前更是出现了幻觉,而……待清醒时,我们才发现墙壁之上的图案都不见了,只余下一双青锋剑。”他自然省去了那次入了幻境,与清幽缠绵的一段。
“嗯,那图便是我刻下的。”天玄子唇角泛起一点笑意,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他的徒弟,他的女儿,竟是走到了一起。
凤绝见天玄子不再拒绝自己唤他师父,心中陡然一松,想来师父是因着黑蝶要杀尽与他相亲相近之人的誓言,才在自己出师后,不认自己这个徒弟。原来师父的冷漠,只是要保护自己。
这样的认知,令凤绝十分欣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练就了一身绝世的武艺,他的心中早就将天玄子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尊崇。而如今,他更是深深爱恋着师父的女儿一一清幽。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罢。
似是想起了什么,凤绝当即拉着清幽单膝跪下,敬声道:“师父,徒儿斗胆将玄冥鸳鸯剑,改作了清绝剑,不敬不知之罪,还望师父责罚。”
天玄子轻轻摇一摇头,他望着凤绝与清幽的神色添了几分柔和。凤绝自小跟他学武,为人正直专一,若是清幽能与他一起,自己也放心了。他的视线,自双剑上巡巡扫过,缓缓开口道:“其实,真正与这双剑有缘之人,是你们。“顿一顿,他又道:“这断情崖的传说,想必你们都知道罢。”
清幽颔首,来参加圣会前,他们已是将这寒霜部落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天玄子又道:“其实断情崖传说中那名男子便是冥门的创始者,而这一双刿亦是他所留下的。相传当日他于断情崖上拔刮自尽,后又纵身跳崖。次日,也不知怎的,一夜间部落里漫山遍野的桃花全都开了,紧接着又刮起了大风,吹得处处好似落下缤纷花雨。有目击之人言,瞧见断崖之上两道精光划过,似是齐齐注入剑中。其实,冥门虽然将这双玄冥鸳鸯剑交与我,可我却并不能十分自如的操控它们,曾经我也想与蝶儿一起修炼双剑,终也难以配合运用。想来这一双剑的有缘人,并不是我。所以,后来我将它们留在了溶洞中,并将剑谱刻在了墙壁之上,等待有缘人到来。”
此时,清幽与凤绝对视一眼。原来如此,难怪那日他们身入幻境之中,瞧见满地皆是桃花,身周是万丈悬崖,漫天落霞四射,如今再仔细想来,当时的场景与这断情崖真的十分相似。而双剑的主人,有着凄美故事的主人,或许已是将他们的精魂注入剑中,因此才会有这般奇特的魔力。
清幽微微感慨,那传说中的缠绵爱情,更是从此将他与她又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她也是那一次,有了他的孩子。
“咳咳……”此时的黑蝶倏地剧烈咳起来,她只觉得身体中彻骨的寒冷与惊痛,好似冰坨一般压在心上,渐渐喘不上气来,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骤然紧紧握住天玄子的手,急急呼道:“赶紧,我安排了人手,天初晓的时候,他们会将唯一下山的栈道炸毁,而山崖之上,也预埋了雷火……”
“什么!蝶儿你!”天玄子大惊,方要起身。
不想此时,一袭孤尘绝世的黑色,随着夜风一道翩然落地。那身姿仿若轻云出铀,又似皓月当空,飙扬绝世。月色下,只见来人的黑发,长长垂落着,几乎遮住了他半边的容颜。见了黑蝶,他双膝跪地,拱手尊敬唤道:“师父。”
黑蝶眸中微闪,低声问道:“黑阙,你怎么……会来这里?!”
黑阙躬身一拜,“徒儿斗胆,自作主张,已是将师父安排好的人手尽数制服,山崖顶上雷火的引线也尽数除去。师父……”他的话,没有继续,暗中跟随了她一段时间,师父近来的所为,他已是心中有数,他不想她一错再错。
“黑阙……”黑蝶目光眷眷看着他,她极力舒展因痛楚而扭曲的容颜,吃力地伸手自腰间取出一支银色短杆,颤颤递入他的手中,“你来的正是时候……其实,师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我并不是好人,你的心思那样纯净,要你接受这样的事实,真是难为你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们的师徒缘分从此便尽了罢,我也不希望,日后别人会在背后指着你,说你曾有这般阴狠毒辣的师父……我也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圆月流星枪如今也只剩下一支,你就留着罢……咳咳……咳咳……”她连连咳着,脸色益发苍白,唯剩一双眼睛分外的黑。
黑阙接过圆月流星枪,双臂瑟瑟发抖,他难过地别过头去,自袖中取出另外一支圆月流星枪。当时凤炎将这支圆月流星枪直直射向他,却并不是冲着他的要害而去。事后,尤其当他得知凤炎的死讯之后,他曾经无数次怀疑,这会不会是凤炎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才将这圆月流星枪留给自己的。
他自小一人漂泊山野,无父无母,饿了只以果子充饥,累了便睡在栅上,因着幼小,还时常被猛兽袭击。有一次弄得浑身是伤,是师父救了他,给他起了名字,并将他养大,还一手教会他武功。在他心目中,师父是这世间待他最好的人。令他感动的是,即便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