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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落下个朋友。”
“谢谢,你这么高看我,我……”
我眼里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特别感激眼前这个跟我差着好几年兵龄姑娘。
“嗨!别说见外话。还记得上回连长和指导员在饭堂里放录音吧,这马骁就是我跟他聊天的那个叫老虎的男兵,当时他在内蒙,是因为要跟我在一起才调到了咱们卫生所。”
啊?这马骁就是那个叫老虎的内蒙男兵,原来这只老虎这么帅,怪不得绒儿床上有两只小老虎呢!敢情是一公一母。这回他们可以常见面啦!突然看见绒儿放在床头的钥匙链上还拴着个毛绒绒小老虎,我就拿过来摆弄着说:“你们的事连里有人知道吗?”
“没有,我连老炊事班长都没告诉,你可得保守秘密呀!”
我说,你还不信我就起誓。绒儿说,不用,我看人没错。我又问,你们将来能成家?绒儿对着床头的小镜子笑笑说,怎么不能?你不知道我俩有多幸福,他到哪我都跟他走,他家在南京,我们往一块努力。说完,绒儿打开了她的单声道小录音机,里面响起了迪斯科音乐,随着音乐的声浪她摇摆起来,还狡黠给我抛了一个媚眼儿。迷人!她的舞姿野辣辣地挥洒着火热激情。
舞曲结束,女孩子的羞涩迅速飞回绒儿的脸颊,她的娃娃脸上洋溢着爱情的喜悦。在八十年代初期,会跳两下迪斯科的女兵可算是凤毛麟角吧,反正我是不会。看着眼前的绒儿我突然想,这个水一样的姑娘要是能跟雷排长或姚新燕那种大铁板似的假小子中和一下该多好呢。
第2章 樱桃的血液
春风吹过,我们司令部大院缓缓披上了五彩绸衫,荡起如烟柳浪,伴着鸟语花香。这美妙的变幻恰似穿上夏装的女兵们终于盼到了脱冬装的季节,她们个个宛如顶着红缨的绿蝴蝶,散发着露珠般的水气在大院里飞来飞去,成了军营一道闪亮风景。
我们是最后一批戴无沿软军帽的女兵。1984年天安门广场大阅兵以后才正式改掉了老式三点红军装。至今,我仍觉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女兵的夏装最有女军人味道,鲜红的小旗子对应在翻着领口的两侧,真有画龙点睛的效果,常常把年轻姑娘的脸映衬出一边一块红晕。发给我们领章帽徽的那天我激动地把领章都缝反了,缝成了一顺儿。看见金霞她们拿钢笔在领章上填字,我还奇怪呢。老女兵姚雪燕告诉我们说,军人的领章上都要填上自己的血型,以备战争时候需要输血。
啊,她说得满神圣的,于是,我们在领章的背面庄重地填写了自己的血型,我和胡明媚都是O 型,金霞是B ,肖文汇是A。
忍过了两个月的枯燥训练,总算单独值班了。我和肖文汇分在一套儿班,没出一个月,肖文汇的脑子里就装上了司令部大院的人脉关系布局图。她的能耐还体现在单独值班一周后,便开始和男兵机上闲聊。这一点,天津新兵跟老女兵比绝对是强手。现在,肖文汇和金霞还有胡明媚早就没有了天津腔,说得一口像模像样的普通话。
不久,肖文汇还向我传授了一招偷听电话秘诀。预备另外一套接电话的话筒,在接通两方电话之前预先插好窃听电话的塞子和另外那话筒,这样不耽误接别的电话,偷听效果也不错。当然,团以上首长电话我们不敢也没兴趣偷听,我们只针对那些谈恋爱男女说什么情话或哪个参谋干事跟谁家老婆偷情,处在那个年纪对男女情感的好奇心无法阻挡,无聊的时候听听特别开心。
最近,不知这肖文汇跟哪个男兵神秘地聊出了感觉,接电话红着小脸蛋儿像丢了魂儿。后来我注意到,只要是卫生所人工振铃电话的那盏小灯儿一亮,她就神速地抢先插进接线塞,柔声柔气的应答。也别说,整个司令部大院的男兵当中,好像几个帅哥全都窝藏在了卫生所,莫非肖文汇看上了谁?
反常的事情接踵而来,肖文汇添了个牙疼的毛病,隔三差五地往卫生所跑,还特别愿意一个人单独去。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那天我们俩交接夜班,我值后半夜,她离开电话台子的时候,满面潮红地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我心里的痒痒虫被她勾活了,硬是拽住她说:“不坦白交代别回去睡觉。”
肖文汇坐回了沙发椅,闭上眼睛又睁开,带着醉意的微笑说:“卫生所马骁说他喜欢我。”
“马骁?那南京兵吗?他怎么会喜欢你?”
肖文汇用白眼球瞪我,有点生气的样子:“你有什么理由说他不喜欢我,难道他对你有兴趣?吃不着葡萄别说葡萄酸。”
“不知道好歹,我腻歪这类男的,在卫生所只见过他一回,印像不怎么样。”
“是你没跟他聊过,这人特风趣,讲话有水平,你想听什么他就会出说什么给你听,他要娶个北方老婆回南京呢!”
“臭美,你就跟他上南京吧。”
我不爱听她继续说,转身去接电话,故意拖延时间,不希望她在我跟前忘乎所以地炫耀她的魅力。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绒儿告诉我的那个秘密,她跟马骁正在热恋呀,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万万没想到跟肖文汇勾勾搭搭的原来就是绒儿的男朋友马骁。不过,绒儿跟肖文汇从外表看的确比不出个高低上下,肖文汇在新兵里最抢眼、个子最高,绒儿在老兵中最漂亮。假如说绒儿像只可爱的小鸟,肖文汇倒像一只俏丽的天鹅,她的四肢修长,皮肤通透,脸部线条也清秀柔和,比绒儿更像个美女。
肖文汇走的时候并没因为我对她那个秘密的反感过多在意,我猜测她沉浸在幸福的向往里。
早晨五点多,内蒙长途台军线进来找马骁,这就证实了昨晚在卫生所值班的果真是马骁。他准是前半夜跟肖文汇聊电话累了,一早接电话还打着哈欠。这狗东西昨夜勾搭肖文汇的时候,绒儿跟我们在讲笑话,她手里一直不停地织着一件黑色开司米毛衣,只有我能看出那分明是给马骁织的,织进去的全是她对爱的希望。
我用肖文汇传授的技术窃听了马骁跟内蒙当兵老乡的电话,因为他们满嘴家乡话,听不大懂说什么,但我还是听出他们谈话的内容有绒儿,有小土豆。
马骁肯定知道我是绒儿的知心朋友,他经常要内蒙和南京的长途,我看绒儿的面子准会给他开绿灯,照理说雷淑梅规定不许给战士要长途电话的。每次给他接完电话,他很正经,客气地说声谢谢,从不跟我废话。这是个情场老手,我注意到,女孩不递给他信号,他会表现得非常正人君子。不管肖文汇说的是否属实,我真替绒儿捏着一把汗,这痴情的蠢丫头别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一想到前几天我还羡慕她的恋情反而觉得可笑死了。
2
这年,我们经历了百万大裁军,一个星期之内,司令部的大楼满满的人全被精简掉了。通信连也跟警卫连合并成警通连,我们换了个模样俊朗的指导员叫魏明,像当年的电影明星郭凯敏,原来给绒儿放录音那连长暂时没走,不过,他对杨绒儿的态度比原来好了,总在大会小会上表扬她。
合并后,除了在军营值班的人以外,警通连官兵全到附近的射击场区拔除杂草。这便是我们第二任指导员新官上任的新举措,当时我们并不知此次劳动能得到射击场和收购杂草部门的两方面收入。
别看机关男兵们平时显得松垮,干起活来个个如牛。我当兵以来头回体验到“累死人”的感觉,心里憋着怨气儿,牢骚满腹。拔草结束后,连长宣布每人发给40块钱,这下子,女兵们一脑门子官司顿时全都变成了咧着嘴的笑容。那年我们每月只有十几块钱的津贴费啊!散会后,大家乐得围着连长不停地拍马屁、说好话,只有我和绒儿没凑前儿。
发了笔小财怎么去挥霍呢,我跟绒儿说,最想买件白底儿黑点点的泡泡纱连衣裙。绒儿说,她可舍不得犒劳自己,她惦记着送马骁生日礼物。
第二天是周日,绒儿带我去逛西单,她把四十块钱全搭上还不够,愣是给马骁买了一条进口牛皮带。我没记住皮带叫什么牌子,肯定是精品。我想阻拦她就是拦不住,我甚至想把马骁跟肖文汇混在一起的事告诉绒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怕绒儿伤心没说出口。
绒儿花光了所有的钱,中午下饭馆只好我埋单,请她吃顿饭当然也是我甘心情愿的事儿。我要了鱼香肉丝、宫爆鸡丁、麻婆豆腐、尖椒牛柳外加一份醋椒汤,全是辣菜。当过兵的人爱吃辣椒几乎是通病。吃完饭我俩辣得张着嘴哈半天,撑得也快走不动道儿了,那应该是我最难忘的美味午餐也是当兵后最奢侈的一次消费。
我问绒儿:“花那么多钱给马骁,他肯给你花这么多吗?我的皮带才五块钱就好得不得了哎。”绒儿晃晃脑袋得意地眯起双眼,不害臊地说:“林玫,等你找到可心人才知道,谁给谁花钱并不重要,别说是花光身上所有钱,就是卖掉身上所有的血都情愿。”
我摸摸绒儿的脑袋说:“你没病吧?把血卖光人会枯死,还有什么情愿。”
“相爱的滋味只能意会无法言传,就是那种欲死欲仙的冲动,你得赶快找个爱情试巴试巴。给马骁买个好皮带当然也有我的意图。”
我被她说得脸发烧,找爱情?想找就找吗,我跟异性连手都没拉过,何曾不想知道恋爱的滋味呢,部队里遇到个合适男兵多不易,找初中文化农村兵不甘心,找参谋干事我还不稀罕,瞧他们牛哄哄那德行,难啊!不过,那时我对谈恋爱的细节和形式特别好奇。要是现在,我肯定劝劝绒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桶凉水冲冲大脑吧,一脑袋糊涂酱。
看着绒儿伸出白皙的小胖手夹菜,手背上还带着四个肉窝窝像小白猪的蹄子,让人直想咬一口,我忽然问她:“绒儿,你给马骁买个好皮带有何意图?跟马骁单独在一起都干啥呢,怎么亲热?说说行吗,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