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SVO〕句式。现代汉语“把”字句动词后面紧跟着一些成分,不容许宾语插在中间,故不能还原为〔SVO〕句式。隋唐时期的“把”字句大多不带“保留宾语”和“偏指宾语”,故当时不存在这种“把”字句不能还原为〔SVO〕句式的问题。带补语的“把”字句,如果把宾语放回到动词后面,就成了“动+宾+补”的形式,这在现代汉语不行,但在南北朝和隋唐时期却是可以的。乙型处置式的形成有可能是用“将”或“把”字将〔SVO〕句式中的宾语提前的结果。
蒋绍愚还认为,乙型处置式是由丙型处置式发展而来的。除了继承先秦和汉代就已产生的甲型处置式以外,唐代新产生的处置式开始是以单纯动词结尾的,后来的处置式才在动词前面或后面加上了别的成分。也就是说,唐代新产生的处置式中,丙型处置式产生在前,乙型处置式是丙型处置式发展的结果。
吴福祥《敦煌变文语法研究》也不同意梅氏对乙型处置式形成的解释。详参原文。
“把”字句的产生和发展有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只有将各个时期的“把”字句作了全盘的考察和分析后,才能作出较接近实际的结论。诸家的讨论,将“把”字句的类型和产生原因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是有意义的。
(五)近代汉语的被动式的研究
1被字句
王力(1957,1958)认为,被字句大约萌芽于战国,表被动的“被”是“被”的“蒙受”、“遭受”义发展来的。“被”字后带关系语,在汉代出现,南北朝时增多,并逐渐代替了“为……所”式。
“被+动”是被字句的萌芽,但还不是真正的表被动的被字句。古汉语中,有些词可以兼属名词和动词,所谓“体用同词”,所以在“被攻”“被辱”“被围”等语句中,“被”后面的词的词性是不清楚的,故“被”究竟是动词还是被动的标志也是不清楚的。纵使“攻”“辱”“围”是动词,“被”也仍然可能是动词而不一定是被动的标志。因为古汉语中动词是可以做宾语的。
只有当“被”后带有关系语(动作的施事)时,真正的被字句才算产生。这个时代在汉末魏晋。
初期的“被”字句比较简单,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复杂的形式。许绍早、向熹、吕景先、袁宾对此有过研究,结论如下:
(1)有些“被”字句的谓语是一个固定词组,所以不能还原为主动句。
(2)带宾语的被动句。宾语是主语的一部分或为主语所领有,宾语就是主语(名词或代词)。
(3)非被动关系的被动句。
(4)“被”表示原因。
(5)“被”字句与“把”字句结合。
(6)被动句的谓语前面带“不”。
这些是近代汉语中“被”字句在发展过程中的复杂情况,同时说明了汉语的“被”字句与印欧语的被动语态不完全相同。
2其他被动式
(1)用“教”表示被动的被动句。用“教”表示被动始于唐代。“教”是个使役动词,为什么能用来表示被动?太田辰夫(1958)解释说:“使役也用于被动,是因为有意义上难以区分的场合。原来使役和被动的区分不在于客观事物本身,而是基于主观判断。或许所谓‘被他打’就是做了‘使他打’那样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也能把它说成‘使他打’。”他认为“教”表示被动通常是在三种情况下:a。兼语动词的宾语是不具有意志的东西;b。表达造成了某种结果的感觉;c。和禁止相配合。
蒋绍愚认为,使役动词“教”“叫”“让”等用来表被动,是因为“教”作为使役动词,词汇意义很薄弱,其语法意义是表示甲使得乙发出某一动作。对于这一动作来说,“乙”就是施事者。“被”字的作用是在被动句中引出施事者。但在汉语中动词的主动和被动没有形态的区别,当具备两个条件时,“教”的语法意义就和“被”相同:a。“教”前面的名词不出现,或者根本说不清是什么使得乙发出某一动作。b。“教”后面的动词或动词词组可以表示被动,即必须是及物的,并且表示某一情况已经实现。至于“教”的宾语是不具有意志的东西,这未必是“教”由表示使役转为表示被动的必要条件。
蒋氏的意见很有道理,“使”“令”等词没有发展为表“被动”的“标志”,就在于“使”“令”的词汇意义很强,而“教”“叫”等词的词汇意义较弱,故语法意义得到凸现,从而发展为表示“被动”的标志。
(2)用“吃”表示被动的被动句。江蓝生(1989)认为,“吃”在唐五代引申为“蒙受”“遭受”义,由此虚化,变成了表示被动的助词。“吃”虚化为被动关系的助词跟动词“被”的虚化过程大致相似,是由“遭受”义而虚化为表示被动的。
张惠英(1989)认为《水浒传》《金瓶梅》《清平山堂话本》表被动可用“乞”,“乞”有“给予”义,“乞”表被动是“给予”义发展来的。而“吃”则为“乞”的借字。
我们同意江蓝生的意见。
(3)用“给”表示被动的被动句。这种被动句是从清代开始的。至于“给”的来源,学界有几种意见。
潘允中(1982)认为“吃”是居乙切,“给”是居立切,两字的读音是很相近的。因此,很可能近代汉语的“吃”后来转化为现代汉语的“给”。江蓝生(1989)指出,音居乙切的是“语难”即“口吃”的“吃”,与“”义无关。“”音苦击切,与“给”音相差甚远。
张惠英(1989)认为,表被动的“给”是后起的。“给”代替了《敦煌变文集》以来的“乞”。“乞”既可表给予,也可表被动。“给”正是承接了这一用法。
“给”是否是“乞”发展的结果,还难以肯定。但“给”为什么既可表“给予”又可表被动,倒是个有趣的问题。现代汉语南方方言动词“给予”和表被动的标志是同一种,太田辰夫(1957)认为,吴语中表示给予和被动的“拨”,来源于古代汉语的“畀”,“畀”分化出“俾”,表示使役,也可表示被动。由“给予”到表被动,是经过“使役”这个中间环节的。桥本万太郎(1987)认为,从理论上讲,“给予”这个意思很容易引申为“给对方让有机会做什么”、“容让”等义。似乎也认为由“给予”到表被动语义上的联系是通过使役的。但桥本认为汉语南方方言中表被动的“给”不是通过这种语义上的联系而发展来的,而是受亚洲大陆非汉语中“给予——被动”兼用式的影响。
“给”的来源还需要再探讨。
近代汉语的研究在二十世纪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但也存在着严重的不足:
1。断代和专书的研究不够。断代研究有时有困难,原因是有些作品是跨朝代的,有些作品没有明确的年代。尽管有困难,这项工作还是要做。
2。将近代汉语与现代汉语方言结合起来研究做得还不够。尽管有不少学者注意到了这一点,但真正既熟悉近代汉语文献,又熟悉现代汉语各方言的特点的人不多,所以这种研究很难深入,也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3。将近代汉语与汉藏语系和阿尔泰语系的有关语言相结合进行研究,还相当薄弱。虽有人注意和提倡,由于受主客观条件的限制,致力于此者不多,取得的成就就更少了。
4。将近代汉语与上古、中古汉语和现代汉语相结合来进行研究,还有待加强。不少学者的研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仍有一些研究者只盯住近代汉语这一段,对它的来源和发展注意不够。
二十一世纪的近代汉语研究要取得更大的成就,必须在这四方面有所突破。
参考文献
鲍明炜1990《唐代诗文韵部研究》江苏古籍出版社
曹广顺1995《近代汉语助词》语文出版社
丁锋1995《琉汉对音和明代官话音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段观宋1994《文言小说词语通释》广西人民出版社
冯春田1991《近代汉语语法问题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
耿振生1992《明清等韵学通论》语文出版社
高田时雄1988《敦煌资料的中国语史研究》(日)创文社
顾学颉王学奇1983《元曲释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郭在贻1986《训诂学》湖南人民出版社
江蓝生1990《敦煌变文集校议》岳麓书社
1988《魏晋南北朝小说词汇释》语文出版社
蒋冀骋1991《近代汉语词汇研究》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3《敦煌文书校读研究》台湾文津出版社
1997《近代汉语音韵研究》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蒋冀骋吴福祥1997《近代汉语纲要》湖南教育出版社
蒋礼鸿1988《敦煌变文字义通释》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怀任斋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
蒋绍愚1994《近代汉语研究概况》北京大学出版社
李范文1994《宋代西北方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李申1992《金瓶梅方言俗语汇释》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
李维琦1993《佛经释词》岳麓书社
李新魁1983《中原音韵音系研究》中州书画社
刘坚1985《近代汉语读本》上海教育出版社
刘坚蒋绍愚主编1990~1995《近代汉语资料汇编》(共三卷)商务印书馆
刘坚等1992《近代汉语虚词研究》语文出版社
柳士镇1992《魏晋南北朝历史语法》南京大学出版社
鲁国尧1994《鲁国尧自选集》河南教育出版社
陆志韦1988《陆志韦近代汉语音韵论集》商务印书馆
罗常培1961《唐五代西北方音》科学出版社
罗常培蔡美彪1959《八思巴字与元代汉语》科学出版社
吕叔湘1985《近代汉语指代词》学林出版社
1984《汉语语法论文集》商务印书馆
宁继福1985《中原音韵表稿》吉林文史出版社
潘允中1982《汉语语法史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