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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门
文/阿祖
风雪夜晚上的时候京城起了风雪,再有四天就是冬至了。我推开窗子,外面的风雪肆无忌惮地涌进来,冷气袭人。
将军府灯火辉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过了冬至,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大概就要结束了吧?
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到了身后,是孙管家。他有些犹豫,大概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转过头来,看见他略带了惊慌的脸,不知怎么,竟第一次的觉得他老了。孙管家沉默了没多久,终于开口说话了,二公子,我给你带了聚福楼的烤鸭回来。烤鸭摆在面前,还是热的。可出炉这么久,终究是失了鲜味。我又叹了口气,问,不是说叫你把聚福楼的师傅请来府上现做吗?
小人去的时候正好大公子也派人去了,所以……
孙管家的话并没有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是哥哥要的,所以我便不能争,即使争也是徒劳,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没有一样可以指染的。我挥挥手,示意孙管家退下。外面的风雪更大了,这个冬天要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寒冷。
我回身到桌旁倒了杯酒,一口气喝下去,身子才暖了些。推门出去,孙管家站在门口,见了我有些惊讶,问,二公子,可是要出门?
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告诉侍卫。这样前呼后拥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十七年,冬至过完,我就满十八岁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个夜晚更冷了,冷到叫人绝望。刚出将军府的大门,孙管家已经快步跟上了,手上还拿着我的貂皮披风。二公子,风雪大,你小心点别着凉。
我回过身来,笑笑,孙管家,不如我请你去聚福楼吃烤鸭吧。
大概是夜深了的关系,聚福楼的客人并不多。我和孙管家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赵无双拿条皮鞭在打人。皮鞭落在那人身上,每一下都会印出一条很深的伤痕。我缓步走过去,孙管家搬椅子过来叫我坐下,赵无双看见我,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就停下了手,作辑问好。我伸了伸手,他识趣的把皮鞭递到我手上,手腕一抖,皮鞭已经抽上赵无双的脸。难得的是,他还保持着微笑,问,小人已经知道错了,二公子可满意了么?我不说话,赵无双迅速退去。孙管家边扶被打的少年起来边说,赵无双最近仗着大公子的宠信,越来越飞扬跋扈了,教训的好。我笑了笑,心下却清楚,今夜过后,叶晚对我的杀机恐怕又要重几分了。
少年在我对面坐下,脸上犹自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意,有些讥诮,又有着说不出的骄傲。仿佛刚刚被打的人不是他而是赵无双。我一抬头就看见他的眼睛,特别特别的亮,像是天上的星星。
烤鸭端上来,酒也摆到了桌子上,是上好的女儿红。少年沉吟了一下,轻声问,可是将军府上的二公子?我笑笑回答,正是叶欢。
他用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杉,一仰头便把好大的一碗酒倒进喉咙里。我这才发现他穿的很单薄,伸手脱下披风,孙管家已经明白我想做些什么,伸手接过,转到少年背后,披在了他的身上。少年的眼睛红了一下,说,我就是布楚天。他的表情很是骄傲,好象所有的人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一样。
布楚天三个字的确名动天下。一个人,若是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六岁便泛舟海上去寻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术,能叫皇上悬赏寻找五年的人,又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风雪夜里任赵无双肆意鞭挞呢?布楚天没说话,我也就没再问下去。伸手斟酒,刚刚出炉的烤鸭就是好,咬到嘴里,脆的流油。
我长长叹了口气,一抬头,便看见布楚天明亮如星的眸子,带了洞悉一切的锐利。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倾城笑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关系,起床的时候头有些隐约的疼。我穿上衣服,推开门,孙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见到我,他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安,二公子,大公子就快回来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已经有下人过来禀报,父亲叫我去大厅叙事。
我揉了揉太阳穴,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我快步上前,孙管家跟在身后小心的问,布楚天怎么办?昨夜一见,他已随我来到将军府。我笑笑,好生招待他,恐怕,我也只能够招待他到冬至了。
父亲在大厅等我,叶晚也在。
一见到我,叶晚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看着他脸上堆积的笑,果然留意到他一闪而过的杀机。我想,赵无双一定在叶晚面前说了我很多是非,其实,没有赵无双我和叶晚也不会相安无事,偌大的一个将军府,父亲只对我一人百般宠爱,叶晚总会妒忌,因妒生恨。父亲威严的说话声穿来,欢儿,你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父亲说到这里,表情闪过一丝担忧,再过几天我就带你进宫去见公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你哥哥那样不再叫我担心啊。
我用眼角瞄了一眼叶晚,他正微微笑着,不知怎么我就想到赵无双高高扬起的皮鞭,竟然觉得恐慌。
父亲的声音继续传来,晚上我给你哥哥摆宴庆祝他东征凯旋,你记得不要乱跑。我点头应是,缓步退出。刚刚出门就被叶晚给叫住了,弟弟,我听说布楚天被你带走了,他可是我一年前请来的食客,烦你把他交还给我。
我想起昨夜的风雪,想起布楚天明亮的眼睛,没有回答叶晚的问话,径自出门。身后还传来他愤怒的吼声,叶欢,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带布楚天从后门偷偷溜出来去聚福楼喝酒,街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路有些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布楚天走在我身边,我这才发现赵无双昨天留在他脸上的鞭痕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我们刚走没几步,有马车从对面急驰过来。街上的人手忙脚乱的闪躲,有小孩不小心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烈马已经奔驰过来。我身子一晃,疾冲过去。等我抱着小孩站到布楚天身边时,马车已经急驰而过了。却又很奇怪地停下来,再慢慢倒回来。我看见车幔掀开,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轻轻笑了一下,对我说,谢谢公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已经离开。我闭上眼睛,慢慢回忆少女探出车厢的脸,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布楚天伸手拍上我的肩膀,低声说,这就是玲珑公主。你未过门的妻子。我一震,想不到布楚天也知道我这个奇怪的婚约。
布楚天仰头望了望天说,马上就要冬至了,这个冬天可真是冷啊。我抬起头,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我又开始绝望。
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将带我去见玲珑公主,若她愿意,我将是当朝驸马。若她不愿意,我就会被赶出家门,除了叶这个姓,从此再和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要知道,将军的公子,若不能被皇上接受,又有何面目留在京城。这是宿命,在出生那天就被安排好的。对父亲来说,这是无比珍贵的恩赐,他为皇族征战一生,皇上把公主下嫁给将军府,这是荣耀。
胭脂香
晚上的宴会无比热闹。满朝文武都来祝贺,甚至连皇上都派人送来黄金千两,美酒百坛。我在座位上坐着,冷眼旁观。这个宴会的主角是叶晚,一切与我无关。
我伸手抚摩着自己的脸,三年前,叶晚的一刀几乎毁掉我的脸。若不是孙管家及时赶到的话,我现在已经无颜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了。即使当时他是蒙着脸,即使他已经很小心的掩饰住了自己以往的任何习惯,可我还是肯定那人就是叶晚,纯粹的直觉。
也就从那天开始,我明白这个骄傲的哥哥一直想把我赶出将军府。我的一举一动都开始小心翼翼,现在,离见公主的时间并不多了,我不能肯定叶晚下一步将会做些什么,可我知道,从小到大,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其实,争来争去都是徒劳。只要公主一个是或不字,便决定了一切。叶晚的万千心思,我的百般防备都抵不过一个字。
父亲今日难得的高兴,频频向大家劝酒。
正热闹的时候,空气中却传来一声惨叫。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父亲挥了挥手,孙管家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他刚刚离开,赵无双已经跌跌撞撞的进来,脸上充斥了慌张,我听见他说,将军,大事不好了。少夫人被人杀死在书房里。叶晚握在手上的酒杯叮的一声掉在地上,人已经飞奔而去。
父亲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桌子轰然倒地,他大声喝道,是谁那么大胆。
我跟父亲赶到书房的时候叶晚已经平静下来,可是眼睛里带了恨意,像是一头饿急了的狼。他挡在我身前,大声地问,布楚天在哪里?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低声反问,你找他做什么?
好,你来看。叶晚转身让开路,然后我便看见了大嫂脸上恐惧的表情,一把锋利的刀还留在她的咽喉上,血顺着脖子缓慢的往下流,染红了她的白裙。
她的右手还在桌子上,手指处,写了三个血红的大字,布楚天。毫无疑问她是在死前写下凶手的名字。我低下头来,闻到了一股胭脂香。叶晚又站到我面前,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布楚天到底在哪里了吧。
我转过头,面对父亲和叶晚带了杀意的目光,身后是孙管家。我背着手回答叶晚的问话,却轻微摇动的手指示意孙管家先去带布楚天离开将军府。
等叶晚带人去布楚天房间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他恨恨地看着我,可奇怪的是,我竟觉得他对我的杀机少了很多。父亲吩咐侍卫去搜捕布楚天,又打发宾客们离开。等房间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大声地喝骂,整天就知道交些狐朋狗友,怎么不知道跟你大哥学学,叶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叶晚拉住父亲又要打下的手,轻声替我求情。我不言不语,像看一场闹剧。
我在想,到底谁是真正的杀人者。杀人者
我在第二天才见到布楚天。
他问,你怎么知道人不是我杀的?我笑笑,反问他,你不知道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找你吗?为什么还不离开?
布楚天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我发现你是个很不错的朋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