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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到洛杉矶去查一查,华先生要在这里住多久?”
“我想还有一、二天。”
“要不要今晚跟我回洛杉矶去?”
“不了,白莎太累了,我也喜欢沙漠气候,我想——”
“有火车9点20开。”我说:“我会预定车票。”
第六章
鸡尾酒对场面也没有太多的帮助,华费律非常忧郁,完全心碎的样子,他父亲不断看着我,好像一个玩梭哈的人看到对方把全部筹码推到桌子当中,那样仔细地在观察我,白莎周旋在我们当中像只和平白鸽,尽量做个女主人希望一切顺利,这种职位对白莎言是十分陌生的,一如她现在较瘦的体形对她也是不自然的,华先生已把她催眠,使她突然发现自己仍是女人,这对她职业决断力会有什么影响尚在未知之数,至于我,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把要玩的牌紧紧地握在胸前,谈着政治与军备,就是不谈傅可娜。
吃晚饭时,气候是炎热的,街灯四周小虫围着圈乱飞,餐厅所有门窗故意开着,当地与内行的游客都穿短袖衬衫用饭,大家不担心出汗,只有靠在椅子背垫太久,才会使衬衣背上汗湿,否则沙漠中干热的空气一下就把汗气蒸发了。
晚饭由华先生付的款,当他在等候找钱时,费律对我说:“赖,我对你很有信心。”
“谢谢。”
“我知道你会为我找到可娜。”
“你爸爸是付钱聘雇我们的人。”
“我没有懂,他要你找到可娜—一是不是爸爸?”
“是的,”老华先生说:“不过我给了他们一个时间及费用的限制。”
“但是,爸,我们没有金钱的问题,那件事后面有点不对劲,有点怪,有点危险—一”
“费律,我们刚吃饭,暂时不讨论这个题目。”
“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们要让赖先生——一让柯太太和赖先生不断地工作。”
“这一点还是由我来决定,费律。”他转过来看我说:“赖,假如你能找到那封信,信的内容又足够证明傅可娜是自由意志下故意离开的。我就算你们的工作完全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我对这封信有什么看法,无关紧要。”
“这封信本身可以证明这一点。”
“但是爸爸,我们不能就此放手,我们要找到可娜,一定要找到可娜。”
女侍者带来零找,华先生给了合适的小帐,把零钱放回口袋。
我问白莎道:“你今天吃得不多,还好吗?”
“还好,我最近不太饿,不是没有胃口,只是没有以前太重时那么贪吃。”
华先生问他儿子:“见过这里有名的赌场吗?”
“还没有。”他说。
华先生看着白莎说:“你要不要参加我们小赌一下,还是想回房和你助手研究研究。”
白莎了解他的意思说:“我们先回去,还有事。”
回到白莎房间8时已过,她关上房门说:“唐诺,最好把信交我保管。”
我看看表说:“等我把要调查的都查清楚,好不好?”
“哪一方面?”
“有关信的方面。”
“唐诺,你到底搞什么鬼?你去洛杉矶,又为什么?”
“好几个理由,”我说:“你觉得这里气候好,想留在这里。总该有人管管洛杉矶办公室。”
她说:“唐诺,你不必紧抓住牌连我也不给看,你究竟为什么要去洛杉矶?”
“只是想到一个小小的可能性。”
她叹气道:“好,你一定要如此,你就去你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决定,这里挺不错的。”
“你指气候不错,”
“当然指气候,还有什么能使我留在这一毛不生的地方。”
“我哪会知道。”
“我想你也不会知道,走你的吧。”
“火车离开之前,不要告诉华家父子我要走。”
“我怎么说你哪里去了。”
“告诉他们我突然留张条子,要去查点东西,我乘火车去了洛杉矶,叫你在此等我,说是我的意思请旅社9点半才给你通知。”
她说:“华先生对这件事也许会不高兴。”
“是的,”我说:“也许会不高兴。”她注意我,想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尔后生气地转开不理我。
我开门走回自己的房间,把要用的东西抛入一个手提箱,自从替白莎跑腿我已养成随时出差,所携物品不超过手提箱为多,我还有半小时时间,我又拿出那封信研究,再仔细回想我和所有人的对白内容。
第七章
火车准时进站,我爬上去时离开车尚有15分钟,我定好的是下层卧铺,经过火车站及沙漠的热气,进入有冷气的车厢使人觉得清凉舒服。反正也无事可做,我脱衣进卧铺把一条毛毯盖上,冷暖正好合适,我就开始睡着,连火车什么时候起动出站也没有觉醒。
半途我梦到火车遇到地震,前面的铁轨扭曲,火车似蛇行前进,终于全节出轨,翻滚,滚了又滚。
一个带沙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铺9号,下铺9号——下铺9 号。”我终于了解梦到地震是因为有人在拉扯裹在我身上的毛毯。
我用手指搓搓眼说;“怎么啦。”
“警察现在要见你。”
“搞什么鬼?”我一面看是不是在做梦,一面还真生气他打断我好睡。
“把里面灯打开。”另外一个声音说。
我自卧铺坐起,把布慢拉开。
施警官站在走道上,身旁站的是穿了制服的车厢服务员。
火车以不太快的速度前进,左右摇摆相当明显,卧车厢内所有布幔都是绿色,灯光反射到施警官的脸上也成绿色,好几个乘客自布幔中钻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疑问地问施威廉:“怎么回事?”
“你马上回去,赖。”
“回哪里?”
“回拉斯维加斯。”
“什么时候?”
“现在回去。”
“火车8点30分到达洛杉矶。”
他看看自己的表说:“我是2 点半汉麻站上的车,火车3 点10分会在巴斯妥稍停,你穿好衣服我们下车。”
“这是我帮你忙,你给我的回报吗?”
他想说什么,但改变主意说:“穿好衣服,现在是公务,我也身不由己,只能告诉你这些,真的。”
“你怎么来的?”我问,一面接受事实把睡衣换下。
他用手肘撑着上层卧铺边缘,向下望着我说:“飞机,另外有汽车追这辆火车,我们先回去,随即—一”
上层卧铺上位男人不耐地说:“能不能静一点。”
“对不起,”施警官说。
服务员赶过来:“对不起,请你们帮忙,不要吵别人。”
“不要紧,”我告诉他:“我们不讲话就是了。”
我不讲话穿衣服,当我整理好,施警官的大毛手伸入帮我把手提包拿了。他把我带到盥洗间,他问:“你要拿些什么东西进去?”
“牙刷,梳子——”
他看看表说、“好,我来伺候你上。”
我刷牙,梳头,洗脸,伸手去拿手提包,施警官只把手提包打开向着我,他没放手,我把东西放入,他把提包闭起,提在他的毛手里。
“我自己提。”我说。
“没关系,我来。”
服务员过来,“嘘,”他说:“再几分钟就到巴斯妥,只停半分钟,你们请准备。”
施警官点点头。
“下车在那一头。”服务员说。
我点了支烟问施警官:“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赖,我现在不便告诉你。”
“那就不必告诉我,你神秘兮兮办谋杀案吗?”
话已出口,我恨不能自己把舌头咬下,施警官的脸色已告诉我要知道的~切。
“你怎知道有人被谋杀了?”
“有吗?”
“你刚才在说。”
“别乱讲,我说你神秘兮兮,好像你是在办一件谋杀的案子。”
“你不这样说的。”
“当然是这样意思。”
“你知道知道不是。”
“我知道是的,我只是用个比喻,有什么你不能告诉我的?”
“到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们不提这些。”
火车慢下来,我们照服务员指的方向走,服务员已站在门外一手握着门把,当火车停下,他跳上月台打开车门,站在月台上车门旁,我看得到他的眼白。
沙漠夜晚就是如此特殊,车厢中需要空调,但是空气非常不新鲜,一跨出车厢空气干燥新鲜,但冷得像把刀一样冲进我的肺里。
我拿点硬币给他做小帐,他伸手要拿,想想又把手缩了回去,“不需要了,我不收小费,早安,先生们。”
施警官轻轻地笑着。
提了我的手提包,他走在前面,一如识途老马,一出车站我看看天上,星星一颗颗清楚地在闪烁,好像离我们很近,而且布满了穹苍,标准沙漠气候,热气已全消,干燥而冷得令人发抖。
“有没有风衣?”施警官问。
“没有。”
“没关系,汽车里是暖的。”
过了马路,我们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一位男士跳出车来把车后门打开,施警官让我先进车,把手提包抛入,然后自己爬进来,坐我身旁。
“走吧,”他告诉司机。
车子离开车站地区,转弯走上公路,经过一个桥。车子里是暖和的,但四周的景色,因为只见到星星,黑暗,没有建筑物,使你体会到是冷的。
我对施警官说:“这里气候真不错。”
“是吗?”
“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我犯了什么罪?”
“我只负责带你回去,其他一切都回去再说。”
“我要是没有犯法,你没有权可以把我从火车上拉下来,送我回拉斯维加斯。”
“警长说要我带你回去,我就带你回去。”
“这是什么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