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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阮听枫的迷药够毒,能一举迷倒这么两位重量级选手。
马车很宽敞,桂花歪在厚厚的毛毯上闭目养神。
金姨娘住的院子离钱府不是很远。马车走的又稳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
桂花深吸口气,镇定自若的下了车。宅里的小厮过来牵马,又要引两位正府里的家丁去喝茶休息。
太阳毒辣辣,快赶上七八月的热度。
桂花喊住正要往里走的小厮:“不麻烦了。我就是进去看一看,和娘亲说几句话就走。马不用牵进去了,又没走几步路,累不着它们。”
穿的太多,坐在马车里头还不怎么觉得,一出来,只觉得皮肤兹兹往外冒热气,若是往上头放串薄薄的里脊肉,大概立刻由生转熟好下口,“两位家丁大哥,麻烦你们在这外头等一等,我要不了多久,马上出来的。赶紧回府,免得大哥惦记,你们也好赶紧交差。”
桂花笑得和善,小巧的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在阳光下亮闪闪放着光。
那两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无奈。好好的府内大院不待,被大少爷赶出来监视二小姐,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以为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乘乘凉,可二小姐笑眯眯的开了口,不让进去!
抬头望望耀眼的骄阳,鼓起勇气开口相商:“二小姐,大少爷嘱咐我们要寸步不离,保护小姐的安全。”
桂花亮闪闪的眼睛眨了眨:“唔。”
没说跟着,也没再坚持。
那两位摸不清楚桂花的意思,正自琢磨着。旁边的翠浓看不下去了。眼一瞪,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狠劲:“大少爷的话是话,我们小姐的话就不是话?左右都是主子,哪轮得到你们挑人下菜碟!小姐让你们站着等就站着等,还想贴身跟着到内院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本来大少爷也没叫他们紧跟着不放。他们只不过不想在大太阳下站着,想去屋里歇歇,喝口水消消暑而已,如此微小的愿望,却引出翠浓这么重一番话,实在让人好不心酸。
让他们多站一会儿,多消耗点体力,免得待会儿下药的时候迷不倒,惹麻烦。桂花打着的,不是什么好主意,翠浓兢兢业业护着她,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儿。好机灵丫头啊,桂花转头看了眼翠浓。
踏步进屋的时候,桂花没忘了温良无害的冲两位苦哈哈站在烈日下的家丁们笑了一笑。只差没扑过去握着他们的手送去春风般的温暖:哥哥们,辛苦了。
迷惑狗腿子,要不遗余力。
第四十二回 临别
桂花进去的时候,金姨娘刚起身用餐,豆沙馅儿的汤圆,一个个圆滚滚富态得很。
“这么早就到了。吃过饭了吗?”金姨娘忙着站起来。经历了上一场祸事,她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圈下一层青色,不知是不是晚上做噩梦,睡不好。
桂花点点头,也不坐,就那么站在她身前。
娘儿俩面对面站着,桂花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复杂得很。 “娘亲,下个月,女儿就出嫁了。来跟你道个别。”
“哎呦,出嫁是好事儿啊。这么伤心做什么。我可是为你高兴呢。”说道婚事,金姨娘有了兴致。“听说三书六礼都齐了。大少爷答应我的事儿……”想起桂花就在跟前站着,明目张胆提聘礼,不大好,忙转口道,“你回去帮我问问,提醒大少爷一声儿。他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我这儿可等着呢。”
抽出手绢子,捂着嘴笑了笑。
桂花知道她关心孙家聘礼能不能落到她手上,虽然早就料到,却还是忍不住心酸。
“……娘亲,八年前那场祸事。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被赶出府去。”
金姨娘的脸色僵了一僵,改掩为扇,甩了甩帕子,掩饰自己一刹那的失态。“闺女,都过去这么久了。还问这个做什么。现在我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嘛。”金姨娘道,“嫁人了就好好儿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别再像以前似的,疯疯癫癫不像话。”
杏核眼没了年轻时的顾盼生姿,可也依稀能透过岁月看见当年的风采。金姨娘像每一个嫁女儿的母亲一样,开始絮絮叨叨的嘱咐。虽然她的本心源于利益,可这一刻的温馨,桂花真的不忍心打破。
时间有限,她不是来闲话家常。
桂花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开了口:“娘亲,如果我说,我现在过得一点也不好,你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后悔当初帮着钱惜松算计了我。”
她盯着金姨娘,眼睛一眨不眨。
金姨娘显然没有从刚才的慈母角色中转换出来,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会过得不好?有吃有穿还有丫鬟伺候,闺女,你要知足,啊?”
桂花悲哀的发现,她们无法沟通。
“也许,我心里好的标准,和你不一样。”桂花道,“豪门大院的衣食无忧金山银山,是你眼中的好;血脉亲情的互相扶持相濡以沫,是我眼中的好。你不顾我的意愿,答应孙家的婚事,就是为了那些聘礼;在你心里,赌博和金钱远远比我重要……娘亲,你让我失望。”
金姨娘不以为意:“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桂花忍不住:“你觉得好的东西,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如果她不帮着钱惜松,她就不会被迫来越州府;如果不是顾忌她,她就不会答应出嫁;如果不是她糊涂愚昧,她就不会遭受之后一切可怕的事。
桂花放软了声音:“如果让你选,你是愿意衣食无忧的在这里依附钱惜松活着。”环顾了下宽敞的厅堂,“还是跟我回家,安安静静的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其实她知道娘亲的答案。她只不过仁慈,想再给她个机会。
若是她答应和她一起走,她宁可放弃今天的计划,改日成行,带着她一起;若是她不肯,那么她走后,金姨娘的下场一定不会好。
金姨娘道:“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尽想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白了她一眼,“现在不挺好嘛,你偏偏要提以前。以前,以前,以前有什么好的!你呀,就是个劳碌命。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倒要去乡下操劳。真不知道谁生的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桂花没说什么,拔腿就走。还有什么好说的,少不得心狠一点,随她去吧。
翠浓忙忙的跟在她身后。
桂花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出了门也不理人,也不上车,直直的往回钱府的路上走,翠浓只当她和金姨娘绊了嘴,心情不好,也不敢拦她,只示意那两个可怜兮兮满头大汗的家丁跟上,又让车夫赶着车先走。
桂花一路急急的奔,尽拣太阳底下的大路走。
小姐没乘马车,家丁们也只得弃马步行。本来就在烈日下晒了许久,又跟着桂花一路疾走,早就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路边有个小茶寮。桂花走得累了,见身后一行甚众,都跟着自己跑的气喘吁吁,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心情不好。连累大家一起,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坐下来歇歇,喝杯茶再走吧。我请客。”
那俩家丁原本叫苦不迭,此时听着二小姐愧疚懊悔的语气,不由好感顿生,内院的人对二小姐有赞的,有贬的,如今亲眼所见,二小姐就是有点任性又很温和的姑娘。
任性点不是大碍,哪家的千金小姐没点小脾气呢。关键是,人家道歉了啊,还是很诚恳的道歉。
于是,那俩人很欣慰的感慨:流言不可信,终于有茶喝。
茶寮的老板很热情,见到这么一帮子诡异的组合也能淡定自若。可惜茶寮很小,老板再热情也不能让一张空桌变成两张。于是,他很为难的望着桂花。
桂花适时的表示了她的大度:“大家一起坐吧。在外面也没那么多讲究。回去谁都别提就行了。”
此茶寮甚得她心,一张座空得恰到好处,省的她再悉心思索怎样下药。
两位家丁还有些犹豫。
桂花很体谅的道:“要是不坐,那就出去站着继续守门吧。免得为难。”
那二人连忙下定决心,坐了下来。开玩笑,再去外面站着,水都不喝一口,会中暑的好不好。
桂花很满意的让小二上了一大壶凉茶,她十分勤快的亲自给每个人倒了水。弄得家丁和车夫面红耳赤受宠若惊。
阮听枫制的迷药,那叫一个好用。撒在风中都能迷晕蚊子两三只,更何况放在茶水里喝下去。
热情的茶寮老板惊惶的看着一个两个三个人在自己面前相继倒下,以为遇见了女土匪。
桂花笑眯眯走过去,老板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拿钱袋的手抖抖索索:“女侠,女大王,我给钱,给你钱……”
桂花惊异的望着他,掏出一块碎银子:“我只是来付茶钱……”
窜上马车,拿上包裹。桂花开始往胭脂河畔走。胭脂河很长,穿城而过的河道,她和战青玄约好在城门外长柳坡见。
走了没几步。依稀听见有人叫嚷,“小姐,小姐”的好不烦人。她做贼心虚,连忙快走几步,想要甩开身后的呼喊。
“您别跑啊。奴婢追不上……”貌似,是翠浓的声音。
桂花心更虚了,一溜烟就差跑起来。
总算到了处小巷,穿过它便是东城门,可以出城了。
桂花抱着包裹走得心无旁骛,巷子里哒哒轻响着的,是她的脚步。
身后如影随形的声音总算消停。桂花咚咚跳着的心,平复下来。
看见巷口了。
五十米。
三十米。
越来越近了。
二十米。
十米。
“啊!”桂花蒙头走路,差点撞上前面一人。
“小姐啊,奴婢让您慢点走,您怎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