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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海慧法师这次并没有继续坚持,而是顺从地依照侍卫长的指示在规定的距离内跪下行了个礼。随即他便当着女皇及众臣的面恭敬地掀开了盖在佛像上面的红盖头。却见一尊色泽圆润、雕工精细的黑玉弥勒佛赫然正静静地躺在紫檀雕成的佛龛上。离得稍近的张家玉等重臣甚至能清楚地端详到那极其逼真的神态。一时间各种赞扬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但海慧法师似乎并满足于此。却听他又跟着用事先练习好的汉语生硬地进言道:“陛下,这样看不清楚。还是把佛龛拿掉看得清楚。”说着他便自顾自地把原本罩在佛像上的佛龛给取了下来。海慧法师的异常举动立刻就引起了一旁侍卫的警觉。可还未等他们上前发话,弥勒佛却突然笑了。
弥勒佛本就是笑佛。他笑世态、他笑众生、也笑他自己。如果弥勒佛不笑,那就不能称其为弥勒佛。可这尊弥勒佛的笑却是死亡之笑。在佛龛被取走的一瞬间一道惨白的闪光随即从弥勒佛那裂起的嘴角下射出。
“护驾!”侍卫们一边呼喊着朝那束光扑去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道死亡之光。但那道光闪得是那样快、那样急,而它离女皇又是如此的近。甚至连女皇自己都没有看清楚。
是的,孙露确实没有看清楚那道夺命的光,她看到的是丈夫那关切的眼神,听到的是那并不算响亮却极其熟悉的声音:“露儿,你没事吧。”
面对那声久违的呼唤,惊魂未定的孙露只是楞楞地点了点头。而杨绍清则心满意足地笑着说了句“那就好”才缓缓地瘫倒在了妻子与女儿的身上。直到此时孙露才看清丈夫的右肩上赫然扎着一根泛着青光的钢针。
刹那间恐惧与绝望揪住了孙露的心扉。她就像是一个普通妇人一般无助而又歇斯底里地向众人嘶喊道:“我丈夫受伤了!快来救救他!”
正当众人簇拥上龙椅救助已无知觉的杨绍清时,底下的侍从也已经将刺客狠狠地摁在了地上。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紫黑色的血液赫然已经从海慧的嘴角流出,带走了他的性命,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秘密。这确实是一种干脆的药,此时年幼的杨念华也正站在母亲身旁看着黑色的血液从父亲的嘴角流出。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罗裙。
194大殿外群臣起猜忌 暖阁内尚书柬忠言
“陛下,还守在里面吗?”
“陛下没事吧?”
张家玉刚一跨出门槛,立即就被外头焦虑不堪地众臣围做了一团。却见神色铁青的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当众人想要进一不询问时,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走出来的是女皇的金兰姐妹李凤儿。见她双眼红肿不断抽泣,张家玉不由地微微一惊问道:“李夫人,你怎么也出来了?”
“陛下…陛下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怎么劝说都没用。现在…现在连话都没有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李凤儿哽咽着说道。
眼见李凤儿哭得更厉害了,张家玉等几位大臣连忙安慰了她几句并吩咐一旁的侍从扶她下去休息。而望着李凤儿孱弱而又颤抖的背影,现场众臣心情也随之彻底跌到了谷地。一个时辰前的那场变故,至今在众人脑海当中还像是在做梦一般。谁都不会相信原本一场欢天喜地的接见,竟会以这种结局收场。愤怒、忧虑、哀伤、不解种种情绪的交织让这些平日里向来冷静从容的朝廷大员也变得异常焦躁起来。
“该死的倭狗!竟敢派刺客行刺陛下。这状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脾气向来暴躁的李耀斗将军率先爆发道。一直驻扎辽东的他此次来燕京原本是为了调任蒙古一事来向女皇做汇报的。却不想竟会在燕京遇上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盛怒之下此刻的李耀斗早已将去蒙古一事抛到了脑后,一心想着要去同凶手算帐。
事实上,不只李耀斗有这种想法。对于在场的海、陆将领来说,今日之事乃是倭人甩在他们脸上的狠狠一巴掌。无论是为女皇报仇,还是出于军人的尊严,都需要他们用手中的枪来捍卫。因此李耀斗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海陆将官们便纷纷跟着附和起来:“对!血债血偿!不能放过倭狗!”
“咱们现在就去调兵打到倭国去!”
“先把城里的倭狗抓了祭旗!”
“都给我站住!”张家玉的一声怒吼让情激奋着要离开皇宫实施报复计划的将官们当场就楞在了那里。而张家玉则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制造混乱吗!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儿像个帝国军人!”
“可是元帅……”几个军官委屈的想要解释。却不想还没说完就被张家玉毫不犹豫地打断道:“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没有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许胡乱下令,否则军法处置!”
有了张家玉的这番警告,在场的将官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而在一旁外务部执事袁继咸则跟着嘟囔了一句:“倭国的刺客固然可恶。但燕京府衙门怎么会让如此危险的刺客接近陛下呢!”
袁继咸这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在场燕京官员的一致不满。却听其中一位与袁继咸一样同是四品的官员大声反驳道:“袁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灯故意想放刺客进来的吗!”
“大人您可不能信口开河啊。在陛下来之前燕京府就已经逮捕了不可疑之人。这其中还包括六名妄图制造爆炸的倭人。”燕京警务长冷汗淋漓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事先不认真检查那尊佛像?”袁继咸跟着追问道。
“大人您也说那是尊佛像了。如此佛家宝物我等凡夫俗子岂敢随意亵渎。更何况,那海慧还持有外务部颁发的度牒。”其实面对周围军官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燕京警务长早已被吓得两腿发软了。不过面对袁继咸的责问,他还是本能地反驳了几句。毕竟倭人用佛像做掩护,用僧人充当刺客是不争的事实。佛教在中华帝国虽不像在暹罗、缅甸、朝鲜、倭国等国那般被奉若国教直至影响政局,却也对中原的政治文化生活有着不可磨灭的深远影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倭人的这次暗杀对于任何一个信奉佛教的国家来说都是极其恶劣的行经。却不想燕京警务长的这寥寥数语立刻就将矛头转向了外务部。
眼看着对方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袁继咸的脸色不由地惨白了起来。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周围军官们投来的不善目光。为了给自己的部门证明清白,袁继咸赶忙撇清责任道:“外务部只是根据警务部与殖民司所提供的信息给进出中原的僧侣颁发度牒。”
耳听袁继咸提到了殖民司,一旁的张家玉不由地就皱起了眉头。行刺事件看似是一个妖僧所为,倭国为主谋,但真要追究起来可就盘根错节了。于是他当即便轻咳一声喝道:“都给我安静!陛下正在房内悲痛欲绝。尔等在外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给张家玉这么一喝,袁继咸与燕京警务长一同闭上了嘴。不过嘴上的争论虽停止了,可人们各自心中的猜疑却在弥漫着紧张气氛的空气中四处游动。这些官僚大臣各个都精通文史,中国数千年来黑暗的搏弈史,让他们不自觉地就会联想出许多东西来。“谁是幕后真正的主谋?”“一定有人同倭人勾结!”“有人想造反!”“会有更大的阴谋。”“谁都有嫌疑!”无声的讨论让整个庭院静得令人窒息。
相比急于辩驳的燕京警务长,身为燕京府尹的罗同天则至始至终都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知道在这档口上,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事情既然发生在了自己的管辖地,那自己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撇清干系。其实对于那个倭国僧侣团,罗同天多少也有些了解。据他所知燕京警务局就是根据上头的指示从一开始就盯住了这个僧侣团。也是根据上头的提供的情报在陛下抵达燕京的那天逮捕了那六个倭国贼人。可就僧侣团本身来说燕京警务局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至于那个“上头”,可能是警务部、可能是殖民司、亦可能是军务部。总之这事可以有一个极其简单的解释,也能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背景。罗同天清楚自己的仕途乃至性命都将取决于这“简单”与“复杂”的搏弈。
就在罗同天仔细回想整个过程之时,军务尚书萧云在两个随从的簇拥之下也来到了院子。但他并没有理会周围各怀心事的文武众臣,而是径直来到张家玉的面前开口道:“全城均已戒严。陛下现在怎样了?”
“还在房里不肯离开。”张家玉叹了口气道。
“那我进去。”萧云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进去。而那一双双望着萧云背影的眼睛则带着些许猜疑、些许鄙夷、些许恐惧。
对此萧云似乎并没有什么感受。却见他一路径直穿过了昏暗的大殿来到了东暖阁前。两名素装宫女为他掀开了门帘。只见暖阁里身着龙袍的孙露坐在杨绍清的尸身旁,将丈夫的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摩着。
“陛下,他死了。”萧云俯身用简练的口吻道出了现实。
“只不过是一根钢针。”孙露神色恍惚地回答道。
“但钢针上有毒。”萧云加重了语气道。
这一次孙露似乎有了些反应,却见她抬头看了看萧云,随即又低下道:“是朕害死了他。”
“不,陛下,是臣。是臣的失职,造成了亲王殿下的遇刺。”萧云不容质疑地回答道。
“你事先知道些什么?”孙露突然口气冷峻的问道。
“臣知道倭人要行刺陛下。”萧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朕?”孙露追问道。
“因为臣等不能确定这批人具体的人数与行踪以及计划。所以直到陛下您抵达京师才在他们临动手前将他们逮捕。”萧云如实地回答道。
“最后还不是让最危险的那个漏网了。”孙露抬起头嘲弄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将这批人拒之门外!”
“回陛下,据悉这次的行刺计划,不仅与倭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