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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鸢见他的语气松了些,忙试探着伏在了他的肩上:“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稍有不慎,咱们三个都活不成……我想,如果没有孩子,你会轻松很多……”
陆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苏轻鸢不怕死地补充道:“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是它本来就是个意外……你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何必拼死保护这一个……”
“那能一样吗!”陆离怒吼。
苏轻鸢吓得打了个哆嗦。
陆离忽然眨了眨眼睛,伸手把苏轻鸢抓过来揽进怀里:“以后会有很多?你打算给朕生几个?”
苏轻鸢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陆离见她不答,脸上很快又恢复了怒容:“所有的落胎药都是伤身子的,你有没有想过,打掉了这一个,你还有没有机会再有下一个?”
“我的身份,是不能生孩子的。何况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苏轻鸢扁了扁嘴。
陆离立刻追问:“你真有这么大度?”
苏轻鸢不说话了。
陆离冷哼一声,推开了她:“真不想跟一个试图谋杀我儿子的人说话!”
“也许是女儿……”苏轻鸢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你还知道?!”陆离忽然暴怒起来。
苏轻鸢不敢接口,便听见陆离怒气冲天地向她吼道:“你还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个孩子?也许是个儿子,也许是个女儿——那是咱们的孩子,不是你的一截指甲、一根头发!那是一条命!你在杀人,你懂不懂!”
苏轻鸢垂下了头。
陆离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怒声道:“你给我听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咱们三个一起死,再也不会更坏了!你若是再敢乱打别的主意,我……”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你怎么样?”苏轻鸢追问。
陆离重重地“哼”了一声。
苏轻鸢便不敢再问。
“所以,当初是你自己求人去弄那种药,但是你所求的人给你的却是毒药,是不是?”陆离忽然转移了话题。
苏轻鸢心虚地点了一下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当时没想到真的会用上的,可是……”
“是定国公?”陆离忽然出声。
“你怎么——”苏轻鸢下意识地接口追问。等她意识到不妥、慌忙截住话头的时候,已经迟了。
陆离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可以蠢到这个地步!你也不想想程太妃是谁家的人,你去求她?定国公逼着朕杀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居然真敢放心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苏轻鸢无言以对。
她不是没想过风险,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定国公那些人杀她的决心。
尽管她愿意拼尽全力维护陆离,那些人依然会觉得,她还是死了比较让人放心。
他们不会在意她是善是恶,也不会在意陆离会不会伤心。
所谓“诤臣”就是那个样子,即使陆离到时候大发雷霆要他们偿命,他们也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很英勇、很伟大,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死后完全有颜面去向孔老夫子和他们的前辈祖宗们邀功。
至于程太妃会不会愧疚、程昱会不会难过,尊贵的国公爷想必更加不会去考虑吧。
确实,是她太蠢了。她以为自己主动示弱、主动示好,对方就能感受到她的诚意,谁知……
苏轻鸢满心不是滋味。
现在,父亲那一党希望杀掉她,用她和孩子的两条命把陆离逼入绝境;陆离这边的人却觉得她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只有她死了才会万事大吉。
只有陆离一个人,还在执拗地坚持着、执拗地希望她和她的孩子都好好地活着。
他在拼尽全力维护她,可是她的自作主张,似乎触及到了他的某种底线。
以后,他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心结呢?
苏轻鸢怯怯地向前迈出一小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离将她拉进怀里,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苏轻鸢试探着扯了扯他的衣襟:“朝中的局势,还好吗?”
陆离将她拥紧,沉声道:“苏翊的野心已经藏不住了,这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原本朝中一直有一部分人在为钧儿不平,如今他们也已经渐渐地意识到,若是当初钧儿继位,南越皇朝就是苏翊的天下了——如今这部分人已经不再给朕添乱,朝中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好。”
苏轻鸢仰起头来。
陆离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苏翊再强,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朝廷。朕是皇帝,你怕什么?”
苏轻鸢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很多,但陆离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
陆离低着头看了她半晌,皱眉:“脸色那么难看做什么?你做了那么混账的事,朕还没怎么样,你倒先甩脸子给朕看?”
苏轻鸢闷头想了半晌,忿忿地道:“昨天你说晚上来看我,可是我等到半夜,你也没有来。”
陆离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苏轻鸢便靠在他的臂弯里,闷声道:“你一生气就玩消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管我会不会害怕。”
“哦,原来你也知道害怕!”陆离嘲讽地道。
苏轻鸢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闷了半晌,她却又忍不住道:“若是封不住父亲的嘴,就算满朝文武全都对你忠心不二,也未必不会一夜之间全部倒戈……”
陆离冷笑:“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一旦你死了,苏翊立刻就能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我就会在一夜之间失尽人心;可是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起,朝中群臣就会更愿意相信我!”
“我这一次,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苏轻鸢怯怯地问。
陆离白了她一眼:“还好。”
苏轻鸢拧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理解了这个“还好”。
只要她没死,就还好。
若是昨日苏青鸾没有来,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自己喝下毒茶,一尸两命。
那种局面,相当于她自己帮父亲把计划提前了。
虽然没有赶上百日除孝,一开始未必会有那样的轰动,但事情发酵之后的结果,恐怕仍然是一样的。
难怪陆离会这样生气……
苏轻鸢越想越心虚。
这时,落霞走了过来,在陆离的面前跪下:“皇上。”
陆离抬起了头。
落霞沉声道:“刚才小林子在外头听见一些闲话——宫里有人说,淑妃娘娘在芳华宫误服了落胎药,一度垂危。”
苏轻鸢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陆离。
后者脸色微微一冷,随即恢复如常:“叫小林子小路子他们去查一下,闲话最初是从谁的口里传出去的。”
落霞答应着去了,苏轻鸢便急道:“你不是说张太医的嘴巴很紧吗?”
陆离沉了沉脸,淡淡道:“他的嘴巴紧不紧不重要。现在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好好活着。”
苏轻鸢定了定神,重重地点头。
陆离勾唇冷笑:“既然已经压不住,那就让它传出去好了,传得越离谱越好!谣言若不能被证实,它就永远只能是个谣言!”
“那你……”苏轻鸢欲言又止。
陆离忽然将她搂过来,在她身上重重地揉了两把:“接下来,恐怕有一阵子要避嫌了。我不能常来看你,你自己要保重。”
“陆离……”苏轻鸢的心里有些慌。
陆离没有回应她。他立刻放开了手,起身走了出去。
苏轻鸢下意识地追出两步,又失落地停了下来。
淡月忙过来扶住她,气鼓鼓地道:“让他走好了,咱们还落个清静呢!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连一句安慰也没有,凶巴巴的吓唬谁呢?要不是为了他……”
苏轻鸢重新坐了下来,心烦意乱:“不怪他,这一次是我太莽撞了。现在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谣言一定越传越离谱。父亲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煽风点火,到时候局面只怕会更加难以收拾。”
疏星端着一碟桂花糕走了过来:“娘娘别担心,不管将军怎么煽风点火,只要咱们这里沉住气,事情就不会闹得很大。”
苏轻鸢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这会儿,青鸾精神好些了吗?”
疏星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刚才延禧宫的人来传过话,说是好多了,请娘娘放心。”
苏轻鸢盯着那碟桂花糕看了很久,叹道:“放到旁边去吧——我如今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疏星面色微变。
淡月忙道:“娘娘想必是累了,不如……”
苏轻鸢站了起来:“不歇了,再歇下去快要变成猪了!走,陪我瞧瞧钧儿去!”
疏星忙去取了一件披风来,苏轻鸢便扶着淡月的手,缓缓地走了出去。
芳华宫门口,小太监们看见她出来,神色都有些怪异。
苏轻鸢只装作看不见,叫了步辇慢慢地走着,从映月池边绕过去,专拣人多的地方走。
今日各处聚在一起咬耳朵的宫人内侍实在不少,看到苏轻鸢的驾辇,那些人便慌忙退到路边跪下了,连头也不敢抬。
一直到了御书房附近,闲人少了下来,眼前才终于清净了些。
苏轻鸢下了辇,淡月便冷笑道:“那些背后嚼舌根子的,我迟早有一日要割了他们的舌头!”
“宫里几万条舌头,你割得完吗?”苏轻鸢反问。
淡月闷闷不语。
疏星忙笑道:“那都是些闲着没事磕牙的,只要太后把心放宽一些,权当听不见也就是了。”
苏轻鸢没有接话,面上神情倒确实是云淡风轻。
进了学堂,不出所料又看见陆钧诺和两个伴读小太监笑闹成一团。段然手里拿着戒尺,靠在窗户边上看一本闲书。
见苏轻鸢过来,段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哟,小鸢儿,亲亲的太后娘娘——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苏轻鸢淡淡道:“你这个师傅当得倒是悠闲。”
段然“嘿嘿”地笑了两声:“那是您没碰见忙的时候呢!不信您问问小王爷,他这两日进益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