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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坏的,统统都想起来了,她连遗忘的福分都没有。
“淡月,陆离最近在忙些什么?”苏轻鸢低声问。
淡月噘起了嘴吧,闷声道:“谁知道他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么?左不过是朝堂上的那些事,再不然就是贵妃或者良嫔又闹起来了……”
苏轻鸢抬手止住她后面的话,叹道:“不必说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差你去办。”
“你想教训谁?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淡月立刻来了精神。
苏轻鸢笑了:“我不想教训谁。我想让你悄悄出宫去找一下将军府的老人,打听一下我母亲的身份。”
淡月拧紧了眉头:“夫人的身份?我记得从前听人说,夫人是将军收留的孤女——您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她是孤女,可是成为孤女之前呢?她总该有个出处吧?我总不能连母亲姓甚名谁、来自何方都不知道。”苏轻鸢轻笑。
淡月心下虽然有些狐疑,却只得答应着,承诺明日出宫替她去查。
苏轻鸢笑眯眯地把淡月打发了出去,低下头来,笑容已经冷掉了。
千头万绪,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她自己也是局中之人,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几本书上。
书是陆离替她找来的,很全面,几乎包含了巫族秘术的每一个细节。
陆离若是真的担心她费神,又怎么会帮她找出这么多书来呢?
他假装真诚,她也只好假装相信,就这样了吧。
苏轻鸢苦笑着,仍旧翻开了手边那本晦涩难懂的书。
她一向懒散,不肯用功,如今倒是要把幼时读书的时候偷的懒全部补回来了。
一个隐世的古老宗族,一些口耳相传的残缺不全的术法……认真修习起来,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开始,苏轻鸢心中所抱的希望并不大。可是时间久了,她却渐渐地在这些古老的术法之中找到了一些莫名的亲切感。
于是,她的心里又添了新的忧虑:那个念姑姑所说的话也许是真的——她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毁掉母亲多年的心血吗?
在陆离和念姑姑之间,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离,可是……
念姑姑做过许多极为可恨的事,陆离却也未必能对她完全真诚啊!
如果她此时草率作出了决定,以后会不会悔不当初?
这些问题全都没有答案,苏轻鸢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只好暂时搁置下来。
谁知书才看了两三页,就有小丫头报说淑妃娘娘来了。
苏轻鸢的心中一阵烦躁。
苏青鸾走进门,“艰难地”行了礼,一脸担忧地奔过来,牵住了苏轻鸢的手:“听说姐姐病了,是怎么回事?”
苏轻鸢不动声色地把书藏到了枕下,微微一笑:“许是路上吹了风,受了点儿寒气,不碍事的。”
“不碍就好。”苏青鸾松了一口气似的,伸手来试苏轻鸢的额头。
苏轻鸢也不躲,眯着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苏青鸾低下头,笑得有些羞涩:“姐姐看着我做什么呢?”
苏轻鸢移开目光,笑道:“快到腊月了,怎么还有蚊子呢?你也是,天气这么冷,也不多穿点衣裳,脖子不漏风么?”
苏青鸾像是有些慌张似的,忙抬手捂住脖子,红了脸。
苏轻鸢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表演,只觉得好笑。
“姐姐,你不要怪我……昨晚我的寝殿失火了,我很害怕,所以……”苏青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轻鸢的脸色,目光闪呀闪的,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轻鸢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在床沿上坐下,笑道:“我有什么好怪你的?如果是我的寝殿失火了,我也害怕。”
“可是皇上他……姐姐,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只是……”苏青鸾欲言又止,脸色红得更厉害了。
苏轻鸢的心里已经很不耐烦,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微笑:“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苏青鸾眼圈一红,忽然起身跪了下来:“姐姐,我知道你生气……我进宫是来帮你的,不是来跟你争宠的!昨晚的事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皇上……你骂我就好,千万不要对皇上心生芥蒂……”
苏轻鸢费力地拉她起来,笑容渐渐转冷:“你也不必费尽心思替他说话,他是什么品性,你是什么品性,我还能不知道么?”
“姐姐……”苏青鸾坐回床沿上,盈盈欲泣。
苏轻鸢缓缓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我有些累了,你若没有旁的事,也回去歇着吧。”
苏青鸾反握住她的手,迟疑着叹道:“你病成这样,他怎么也不陪着你呢?我刚刚在路上遇见贵妃,她匆匆忙忙的,竟然连话都顾不上同我说一句,多半是又往御书房去了!这样下去,咱们姐妹两人,在宫中只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苏轻鸢笑道:“静敏自幼喜欢缠着他,那也没什么奇怪。青鸾,在宫里度日,你的心可要放宽一些。”
苏青鸾点了点头,作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须臾却又叹道:“我一向随遇而安,倒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苦了姐姐……我记得姐姐先前一直不喜欢宫中拘束。那年你带我进宫来见长姐的时候,还说过‘多少玲珑女,尽被宫墙误’呢。想不到才短短几年,你我二人都成了这宫墙之中的金丝雀……”
“我说过那样的话么?”苏轻鸢有些疑惑。
苏青鸾一脸惊诧:“姐姐竟然不记得了么?那是咱们十一岁的那年秋天,钧儿满周岁的时候……”
苏轻鸢茫然地想了一阵,许久才抬头笑道:“是呢,我竟然忘了——那样矫情的话,我也确实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才说得出来!如今我只会说‘他娘的这鬼地方连个说书唱戏的都找不到,老娘都要闷出屁来了’!”
苏青鸾“嗤”地笑了一声,忙又用帕子掩住口,连连咳嗽。
苏轻鸢含笑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言语不雅而羞赧。
苏青鸾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姐姐想起来了?那时候长姐赏了一支紫玉钗给我,我羡慕宫中繁华,你还笑我呢!”
苏轻鸢点了点头。
没错,她都想起来了。
钧儿满周岁的时候,她因病没能进宫来贺;青鸾更是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多少玲珑女,尽被宫墙误”是《风尘豪侠传·巾帼篇》之中某一章的回前诗中的两句。青鸾当时正是因为看见了这两句诗,才向她借了那本书去看的。 至于紫玉钗,那是青鸾自己十五岁生辰的时候,长姐赏的及笄贺礼之中的一件。
苏青鸾一番话中提到了几件往事,竟没有一件是对的。
出现这种错误的原因,并不难猜。
当然是在试探她。
有趣的是,这丫头到底是从何处知道她失忆了,又打算利用她的“失忆”来做些什么呢?
再联想到昨晚家宴开始之前,静敏郡主绕来绕去说的那番话,苏轻鸢微微有些头疼。
念姑姑的手,伸得越发长了!
苏青鸾眨着亮闪闪的眼睛,握住了苏轻鸢的手:“姐姐,延禧宫的奴才们以为我真的是你的敌人,每天总变着法子折磨我……这个粉白脸的角色,我还要唱多久啊?”
第102章 夫妇分离,子孙离散
“这么长时间,确实委屈你了。”苏轻鸢淡淡地道。
苏青鸾擦擦眼角,笑道:“为姐姐做事,再委屈也没什么的。看到她们真心真意地为姐姐好,我也高兴。只是……时日久了,几乎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我是个坏人了。”
“怎么会呢?”苏轻鸢微笑。
苏青鸾苦笑:“怎么不会呢?宫里的谣言是传得最快的,何况是她们最喜欢的姐妹反目的戏码……如今延禧宫的人都知道我居心不良,趁姐姐有孕勾引皇上、给姐姐的茶水中下落胎药、在皇陵配合父亲引姐姐进地宫下毒谋害……这些罪名,足够让她们恨我入骨了!我在地宫中替姐姐服下毒药,险些死了,她们却以为我是害人害己,罪有应得……姐姐,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日日盼着姐姐可以顺利诞下孩儿,这样我就可以沉冤昭雪,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苏轻鸢一脸茫然,迟疑许久才低声道:“她们很快就会明白的。”
苏青鸾勉强一笑,神色坚定:“是。旁人信不信我都不重要,只要姐姐一直信我,我就不觉得苦……这场双簧戏,本来就是为了保住姐姐腹中的孩儿,纵有再多委屈,我也能忍!”
苏轻鸢缓缓地伸出了手:“青鸾,做姐姐的对不住你。”
苏青鸾轻轻摇头,笑得有些赧然:“青鸾甘愿如此,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姐姐也累了,青鸾改日再来看你。”
苏轻鸢点了点头,唤来淡月:“好好送淑妃出去。”
淡月冷哼一声,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五小姐,请吧!”
苏青鸾走后,落霞快步走了进来:“娘娘,淑妃说的那些话,您可千万别信……”
“落霞,我这个好妹妹,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苏轻鸢笑得意味深长。
一句话才说完,淡月已经风风火火地奔了回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是真把咱们当傻子了!你真该看看她出门之后的那副嘴脸,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苏轻鸢抿嘴微笑:“多事之秋,谁都不甘心一辈子只做配角。就连一向懦弱的小青鸾,终于也要粉墨登场了!”
“娘娘,咱们只看戏吗?”落霞不放心地问。
苏轻鸢拍了拍手中的书:“人活一世,若能安安稳稳地听一辈子书、看一辈子戏,也可以算是圆满了!”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齐齐退了下去,不肯再打扰她。
苏轻鸢本以为终于可以得个清静,谁知才安顿了小半个时辰,又有人来了。
这一次过来的是永福宫娴妃,程若水。
苏轻鸢仍旧躺在被窝里,并不起身。
程若水进门行了礼,在床边坐了下来:“惊闻娘娘抱恙,若水担心不已,只怕扰了娘娘休息,所以直到此刻才来——娘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