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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这种事情都是阿刚那个铁公鸡干的。”
“阿刚来过了?”
“就算雷公来过,你大概也不会醒。”
“什么话!”
“说你身体好,睡得香。”
“你不用费尽心机拐弯抹角说我睡得象头猪一样熟。”
“这不全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么?我只是说句实话。”
“随便你说什么……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我打算继续保持见怪不怪的原则,坐到桌前开始吃饭。10多年以来,我的早饭都是匆匆忙忙啃个包子或者面包,不再享受慢悠悠地吃泡饭和腌制食品的闲情逸趣。慢慢拆卸一只小型甲壳类动物,就着泡饭吃下去,这种运动适合悠闲的人,不适合我这种赶时间的人。不过面包似乎只有泰安的份。我不想碰一鼻子灰再去追问他为什么没有我的份,安分地两手沾满酱油,努力剥着螃蜞的外壳。这东西吃起来味道很咸,但回味很不错,只是能吃的部分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吃到。我一边剥一边偷眼瞄桌上的闹钟,最后放弃,丢下螃蜞大口地扒泡饭。
泰安说:“我看你很喜欢吃这个东西么。就算味道咸,螃蜞确实挺好吃的。不承认也不行。”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你怎么象老太婆一样烦?吃你的面包去吧!”
泰安两手一摊:“我吃完啦!”
“上班去!”
“还没到时间。”
“那…也别跟我烦了。我急着上班去。我今天要值班。”我匆匆地放下空饭碗,伸手去抓毛巾擦嘴。
泰安的唇角一提,露出一个迷人的充满野性的微笑。如果给他打扮打扮,登上电视节目,大概不会比什么F4差吧?见鬼!我在想什么!我应该知道他的这种笑容后面不怀好意。
果然,他懒懒地伸了伸腰:“我说,你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什么?”我心里一沉,不知他又要想出什么花样经来。
“你认识一个叫吴明建的人吗?”
“呃?我的同事,怎么了?”
“6点半他打电话来说他明天有事,让你值他的班,他今天替你值班。”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了值班我特地早起。否则怎么能放过这么难得的一个能睡懒觉的周六呢?
泰安得意洋洋地说:“我推了你一下,你完全没有动静。我就替你答应了。”
我恶狠狠地说:“那为什么又叫醒我?”
“谁叫过你了?你不是闻到泡饭的香味自己起来的么?”
“什么香味!怪味道!就你会弄这种怪东西!”
泰安哈哈地笑起来:“看你面前的壳,这些是谁吃出来的?”
“你……”我气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泡饭是阿刚做的。他在厨房折腾的时候你的魂灵还在苏州游荡呢。”他伸出一支手指,“我要上班去了!给我让出地方来让我过去!我要是迟到了阿刚会罚我打扫他那个猪窝。”
他走以后,环顾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我一下子放松下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最后,也是很自然地,我又煮了半碗泡饭,把闹钟推到一边,打开收音机边听新闻边剥剩下的半个螃蜞。
味道还真不坏。
封印三 无辜者的怒意 中
突然发现一天没有事情做,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泰安住在这里,我如果离开,难保他不会带着一帮子人住到我家,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告诉他周末我不回家了,就住在外婆家。我没告诉她为什么。否则只怕她会忘记我是个成年人,用训小学生的口气急匆匆地说“啊呀!你怎么可以和那种小孩混在一起!”
这顿早饭吃得相当饱。简单地整理洗刷了一下,在图书馆消磨了这意外来的一个悠闲日子。
回到家时家里仿佛有田螺姑娘来过,晚饭已经摆上桌,炒鸡块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我敲敲门:“我要上厕所。”
“来了……”里面应着。门开了一条缝。
我吃惊地说:“阿刚?怎么是你?”
“哦……这个……”他慌乱地用手里的毛巾擦溅落在浴缸周围边沿上的肥皂泡,“泰安给
我钥匙,我回来做饭,天气挺热的……我用的都是泰安的毛巾肥皂……公司里没法洗……浴室挺远的……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擦干净,保证给你打扫干净……”
“不着急吧。”被他这么一说,倒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边往外退边说,“你慢慢洗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刚一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我就赶忙说:“想洗就洗好了,别觉得难为情。难为情的应该是我,你做了这么多饭菜。”
阿刚微笑着说:“这是大家吃的。”我把包往书桌上放的时候注意到我大学的教科书被从床底下的纸箱里翻出来放在外面。阿刚顿时红了脸,抢上一步说:“我来理吧。我拿了个纸箱子,想理个地方给泰安放东西,他的东西堆在饭桌下占地方。我没看过你的书,反正我也看不懂你的书……”他忙乱地解释着,一只手插在书页中乱翻。书掉在地上,打开的一页正好是女性生殖系统详细解剖。
我呵呵地笑了一声:“没关系。你想看就看好了。反正教科书印出来就是给人看的。你已经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刚低头整理书,脸红到脖子根,半句话也说不出。见他这样窘迫,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我顺口问:“泰安呢?没见他和其他人么。”
“公司里多数人都跟着‘易居’的工作对到中信大楼的现场去了。”他用力把纸箱推进床底下,“但还有一些没做完的其他小项目,我和泰安负责扫尾工作。然后我们就要一起去中信大楼了。”
“还有很多工作吗?你们两个怎么来得及?”
他蹲在床边,眼睛望着窗外,露出憧憬的微笑:“恩…应该快了,1、2天,最多到下星期,应该能做完。”
“泰安呢?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要晚上才回来。我们先吃饭吧。”
“没想到你很会做饭呢。在哪里学的?”
“这个不需要学。必须自己做饭才有的吃的人,很快就会做饭了。”
阿刚晚饭吃的不多,早早回公司去办事。为了彻底标明我对床占有的份额,我给他另外铺了一条被子。但是我睡着的时候泰安还没有回来。
9月29日 周日
“希望今天太平无事吧!”在床上,我闭着眼睛祈祷了几句,一骨碌爬起身穿衣服。泰安仍然蜷缩着身体睡在被窝里,桌上却放着装在“开心堡”塑料袋里的面包和“华联”牌子的豆奶,足够两个人吃的。“阿刚还真会照顾人啊!”我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泰安,“这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为了不让实验室里各种昂贵的检测仪器空转损耗,我刚上班的时候没有开机,只是按照惯例填写了一下值班登记和考勤,便躲进办公室。办公室的中央摆着几张老式书桌拼起来的大桌子,给大家办公用。玻璃台板早已打碎,胡乱地用胶布粘着,底下压着褪色的大美人台历和不知谁家的现在已经上中学的陈年胖娃娃照片。办公室朝外面走廊的地方是木框的玻璃隔窗,上面有个开口,挂着一个大铁夹。已经完成的报告都夹在那个地方,由勤务工去分送。如果不是屋角的电脑桌,看上去和20年前的办公室配置没什么两样。我打开电脑,塞进一张光盘开始玩飞行游戏。平时忙碌的办公室现在虽然只有我一个人按鼠标的声音,却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杂乱。每个人都觉得不必为了别人看上去整齐而好好整理东西。如果是几年前,我会反感,会愤怒,会在值班的时候尽可能地整理。但是现在我已经是完全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再青春气十足地为这点事情和自己的闲暇时间过不去了。物证科的实验室是辅助科室,既然在成就感方面无论怎样都比不上解剖尸体写鉴定报告的法医病理科,不如趁机好好享受自己的清闲。
我就是这么想着,慢慢地忘记了少年时的梦想,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这是国庆长假前倒数第二个工作日。因为即将连放7天长假,多数公司把这个周末作为工作日。而我们一向是和长假无缘,所以仍然按照平日的配置,在法医病理科和法医物证科各设置一个值班,另有备班人员,在可以联系得到的地方随叫随到。如果突发严重恶性事件或者重大刑事案件需要人力支援时还可以通过各科负责人随时召集人手。鉴于本市近年来大力打击犯罪活动,治安状况远远好于临近省市,真正需要在值班时动用备班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我的运气似乎一向不好。
中午11点我早早吃过一碗方便面,正准备睡午觉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朱夜,下来帮我吧。有大堆事情要做。” 我听出是病理科的李斌的声音。他很快地说了一大堆不成理由的理由,从他们的备班的孩子上学路上踩了西瓜皮摔了一跤,到后天是国庆节。
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今天的备班是杨畅吧?”
“那个…是的。”
“他出去旅游了。”
“呃?你怎么知道?”
隔着几层楼,我似乎能看到李斌手心出汗,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清了清嗓子说:“他早就计划着去峨眉山旅游,四处打听价钱。星期一他来问小喇叭旅行社给儿童多少折扣。星期三请了半天假。星期四的时候他到我们这里来打听今天谁值班。人家告诉他是小吴,他又打听吴明建是什么专业毕业的,别人告诉他是检验专业。星期五我听到他和小吴吹牛聊天,仿佛无意的样子说起星期天值班比星期六忙。小吴昨天早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