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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辆由两匹大洋马拉着的模样奇特的四轮马车出现在了官道上,后面还跟着一阵官兵。因为先前已经得到了差人的禀报,钱沣、李天培等人也只是稍稍惊奇了一下,便率领众位官员列好了队伍,等着马车近了。这才一个个拱手抱拳。做出一副恭迎上官的姿态。
“何某不知道毕制台已经去了长沙,出了城才又赶回去拜见。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何贵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随他一起下来的,还有被他向百龄要来的王栈陵。而刚一下来,他便朝众人抱拳做了一个罗圈揖,笑呵呵地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等也没来多长时间。”李天培抢在前面说道。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李臬台了。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希望咱们以后共事愉快!”何贵也微笑着答道。
“大人客气了!”共事愉快?这种说法以前还真没有听过。官场上地话总是要细细分析。李天培闹不明白何贵这“不落俗流”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就是一阵苦思。而何贵也懒得理他。要知道,这个李天培可是福康安的人。上一次用漕船给福康安送木料,福康安拼着受罚了三年总督加十年公爵的俸禄把他给保了下来,由此可见此人是何等受福康安的重视。
“东注兄,京城一别,咱们有七年不见了吧?你这模样儿可是比七年前清减多了。”何贵又向钱沣抱了抱拳,看看对方已经显得斑白的两膑越发显得瘦直的身体,忍不住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自然比不上你。看看你现在,真是愈发富态了!”钱沣也不客气,竟然有样学样,上下打量了何贵几眼,接着又是一阵摇头。“我富态了吗?我可是天天大关刀耍着,心意拳练着。现如今,普通地绿营兵三五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健壮的很,哪里富态了?”何贵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向钱沣说道。
“富态不在身,而在心!”钱沣说道。
“哈哈,这话有意思。钱沣果然还是钱沣。瘦马御使真是越来越有骨头了!”何贵大笑。接着却不顾大庭广众当面凑到钱沣的耳边,轻轻说道:“你这话基本等于放屁!”
“你……”钱沣眼睛一瞪,可看着何贵笑嘻嘻的面孔,才知道对方是故意逗自己,只能失笑。
“抚台大人远来,舟车劳顿,依卑职看。还是先进城歇息一下吧!”何贵正跟钱沣说着话。旁边突然蹿出来一名穿着四品顶戴地官员来。
“这位大人是……”何贵抱拳问道。
“这位是武昌知府胡印维胡大人,也是今年才刚刚到任。”钱沣在一旁介绍道。
“原来是胡大人,你好你好!”何贵客气的抱了抱拳,又向这胡知府笑道:“武昌可是个好地方。胡大人能司牧此地,可是好福气啊。”
“大人说笑了!”胡印维笑了笑,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上车。下官在前面给您引路!”
“那就劳烦了!”何贵也不再说,又跟其他官员拱了拱手,然后,拉着钱沣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至于王栈陵,反正他原本是骑马的。而师雨烟等人因为要带着孩子,所以还落在后面,还要好几天才能来呢。
“你把我拉上车,就不怕到时候那些官员一个个把你当成对头?”
再次启行。胡印维地蓝呢轿子在前。何贵地马车居次,之后就是李天培以及其他官员地轿子。钱沣坐在何贵地西式马车倒也安稳,看着何贵从一边儿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瓶红酒,又有些玩味儿的笑问了起来。
“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我是怕你在外面骑着你那瘦马给我这队伍掉份儿!”何贵一边拿出酒杯倒酒,一边笑道。钱沣清廉到过份。连一顶三品大员以上专用的绿呢轿子都置办不起,每天来往除了步行就是骑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这次来武昌,打算干点儿什么?”钱沣接过何贵递过的酒杯,又接着问道。
“武昌可是个好地方啊。你知道吗?当官以前。我听人说过什么武汉,说那地方大的很。又繁华,结果就以为武汉才是湖北的首府,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武汉,只有武昌、汉口、汉阳这三个地方。所谓武汉,不过就是这三镇地综称而已。……”何贵答非所问地说道。
“不说就不说。不过,应付我轻松,等过两天你安顿下来就知道厉害了!”钱沣品了一口红酒,又接着说道。
“哦?此话怎讲?难道有人要对付我?”何贵笑问道。
“武昌府驻有督,抚,藩,臬等等衙门,不过,你可知道这么多衙门里面,有哪一个是最富有的?”钱沣问道。
“不知道。还望钱大人指教。”何贵抱拳笑道。
“湖北督粮道。”钱沣的脸色十分郑重,“自康熙年间,朝廷将中西部漕粮交兑地点由城陵矶改为汉口,汉口很快就成了天下三大米市之一。而且粮道衙门还有许多其他的差事,所以,称得上是富甲天下,跟两淮盐运使不相上下。”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总不会让我向朝廷上本折子,自降几级,去当湖北粮道吧?”何贵笑道。
“那样倒是颇合我的心意。”钱沣轻笑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就在你被任命为湖北巡抚没多久,粮道衙门也空了出来。现在,那些候补的四品官儿已经填满了粮道街旁边的那条候补街?”
“这关我什么事儿?四品官员及其以上的实缺应该是吏部管着地吧?”何贵问道。
“话是没错。可你忘了,吏部尚书现在还是刘墉刘大人!”钱沣说道。
“对对对,他老人家应该会选一个清廉的来接任,不过这可是个累人的活计。”何贵笑道。
“如果只是刘大人,自然如此。可朝中还有一个和中堂,以及一大批附庸他的官员……刘大人深知湖北粮道事关重大,所以一直跟王杰、福隆安等人硬顶着和,福康安也正好在京,甚是关心陕甘二省的后院儿。所以,湖北粮道到现在也没有任命下来。”钱沣又道。
“说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贵有些腻歪地说道:“老子就烦你这家伙,什么事都绕上多少个***,都要有上几个目地……你烦不烦?”
“你先别嫌我烦。朝中现在僵持不下,所以,地方督抚的意见就显得极为重要。可咱们那位湖广总督毕沅是个滑头,胆子也不大,不管是那位和中堂,还是福康安,他谁也不敢得罪,所以就假借湖南苗人不稳跑去了长沙。这么一来……”钱沣古怪地一笑,“剩下的事情,就都看你这个湖北巡抚了!也就是说,你以后还有的烦呢。”
“……我没这么倒霉吧?”何贵一阵愕然。……”钱沣只是微笑着低头喝酒,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姥姥的!”何贵愤愤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央丢?你们怎么搞地?没看到轿子过不去?还不给我移开?”
何贵正在马车里沉思自己遇到地难题,突觉得马车顿了一下,接着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前面胡印维大声呼喝。他正待伸出头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突地就听到“轰”的一声,然后,就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做事居然这么轰轰烈烈?”这是他当时最后地一个念头。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风声鹤唳
更新时间:2008…12…18 22:05:00 本章字数:4316
何贵被炸了。
就在他刚刚到达武昌,在前往巡抚衙门准备跟前任办理交接的路上,被刺客用火药给炸了,据说,半条街都被火药掀翻了。整个武昌城,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乱成了一团。可是,巡抚、布政使在同一辆马车里面,按察使就紧跟在他们身后,武昌知府就在前面喊道儿。大家距离都太近,那刺客也不只是用了一点儿火药,而是差不多一整车……
所以,直到消息传到巡抚衙门,传到正在等待何贵交接的原湖北巡抚惠龄那里,事情才开始有了处置。可有这些功夫,刺客早就跑没影了。
而此事一经传开,立即就震惊了整个大清国。
于是,皇帝乾隆震怒,军机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户部尚书、理藩院尚书、内务府总管大臣和震怒,新任甘肃巡抚兼领提督和琳震怒,吏部尚书刘墉震怒,湖广总督毕沅震怒,都察院左都御使、文
华殿大学士孙士毅震怒……
一段时间内,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交情的没交情的,有恩的还是有仇的,都坚决的支持朝廷,支持何贵。整个大清朝廷,从中央到地方,从东到西,从北到南,从中央各级官吏,到地方督抚藩臬等等官员,无不叫嚣着要捉拿刺客。
而与此同时,前湖北巡抚惠龄还没等启程去四川赴总督任就已经被撤了,湖广总督毕沅也被革职留任……原因十分简单,两人在湖北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居然没把地方治理好,辖区内的暴民不仅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居然还敢把黑手伸向朝廷二品大员、一省巡抚,做下这种震惊全国的大案。两人自然是难辞其咎。
乾隆五十六年八月中,武昌某院落内。
“那位胡知府的骨灰被运回老家了?”
何贵额头包着纱布躺在床上,一边喝着师雨烟喂过来地药,一边问道。
“是。”师雨烟有些后怕的叹了一口气,“那车就拦在前面,胡知府正当其冲,爆炸一起,连个整人儿都没留下,虽然还有点儿骨灰。可也只能立了个衣冠冢。”
“他实在是太倒霉了!”何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刺客弄了这么大的一个场面,到现在为止,死的却只有一个官员,那就是首当其冲的武昌知府胡印维。他当时正在马车里,前面又有两头大洋马挡着,那火药虽然多,烈性却差,爆炸之后也只是掀起了气浪把马车给掀翻了。顺便把后面李天培的轿子给砸烂了一半儿,正好把那位按察使伸在前面的一条腿给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