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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洛夫
豪华屋宇窗洞开，
彩瓷盆内把花栽。
真花中间混假花，
临风摇曳显风采。
假花凭靠铁丝支，
姿色不比真花坏。
忽然一阵风雨来。
假花求天声声哀：
“老天快把雨停住，
这雨该死带灾来，
片片水洼路泥泞，
雨冷路滑苦行人。”
老天不听闲言语，
细雨兀自落纷纷。
驱除酷暑轻尘挹，
染就新绿景色新。
雨后真花色更妍，
花苞怒放香袭人，
可怜假花遭雨淋，
弃作垃圾谁问津？
真正天才，何惧批评。
惟有纸花，
最怕雨淋。
（何世英译）
… Page 147…
农夫和蛇
克雷洛夫
蛇想住进农夫家里，
便跑来向农夫游说，
她说她会替农夫照料孩子，
她说劳动所得的面包才有味。
她还说：
“人类自古对蛇的看法我自知，
似乎蛇类具有最坏的品质：
无亲、无友、食子，还忘恩负义，
这一切足使他们声名狼藉。
也许世人们所说都是实情，
我的蛇品可与此截然不同。
我生平把谁都未咬过，
我最最忿恨各种恶行。
我愿拔去我的牙齿，
如果没有牙齿也能生存。
我是蛇中最善良者，
你的孩子我将钟爱万分。”
农夫说：
“即使你所说的句句实在，
我也不能把你往家里接待，
因为人们会照着我的样子，
把百条毒蛇放进家里来，
那时，我们的孩子们将遭灾。
不不，我们绝不能住在一块。”
我的寓言中的含意，
父老们，你们可能领会？
（何世英译）
… Page 148…
农夫与打劫者
克雷洛夫
农夫上市买了头乳牛，
安家立业是他所追求。
另外还买了只挤奶桶，
提桶牵牛往家里走。
穿过树林，还是小路，
路边忽然闪出了歹徒，
他把农夫抢了个精光，
农夫无可奈何地痛哭：
“一年来我盼着买牛，
而今却遭了你的毒手！
天哪！我算完了，
一年的辛苦化为乌有！”
打动者的心到底软了，
他安慰农夫说：“不要诉苦，
反正我也不挤牛奶，
这只奶桶我该奉还原主。”
（何世英译）
… Page 149…
好奇者
克雷洛夫
“你好，亲爱的！你打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我参观了博物园。
三小时内，奇珍异宝我全看遍，
我找不到向你表述的语言。
那里是人间珍宝的宫殿，
是自然造化创造的奇观。
小蝴蝶、小甲虫、小蝇儿、小螳螂，
珍禽异兽使我眼花综乱。
它们精微小巧得像针尖，
有的珊瑚般红，有的宝石般蓝。”
“你看见大象了吗？它一定很壮观！
我猜你一定喜欢那大象如山。”
“大象？有大象吗？”“当然，当然！”
“大象我可没看见，实在抱歉。”
（何世英译）
… Page 150…
狮子分肉
克雷洛夫
犬、狮、狼、狐比邻居住，
四者结了盟，设了誓：
自从盟誓之日起，
四者共享所得猎物。
首先狐狸捕了一头鹿，
这可是个不小的收获，
到底怎么抓的，无人清楚。
狐狸通知大伙来分鹿。
犬与狼来了，也来了狮子，
狮子张牙舞爪，眈眈而视。
他说，“我们兄弟四个，
现在要听我来吩咐。”
他把鹿肉一下子撕成四份，
“第一份归我，这是条约所定，
第二份归我，该向狮王进贡，
第三份归我，因我最为勇猛，
还剩一份，谁都不得妄动，
谁不听话，谁会就地毙命。”
（何世英译）
… Page 151…
骑手与坐骑
克雷洛夫
一骑手驯马术甚高，
马解人意，几乎不用鞭招。
主人随心所欲驰骋，
坐骑俯首贴耳效劳。
这骑手得意且自豪，
他说：“对于这样的马儿
笼头、嚼铁全不需要，
我的看法自是错不了。”
于是他摘去了辔头，
跨上马儿去把风兜。
马儿即刻感到了自由，
步子稍稍加快了，一路小走，
接着振鬣昂首步子不按规矩，
似乎在和骑手戏逗。
最后马儿已不顾任何拘禁，
勃然性起，向前飞奔，
血液沸腾，眼进火星，
骑手的话，它已不再听。
广阔原野任它驰骋，
可怜的骑手胆战心惊。
他颤抖着想把嚼铁给马戴上，
那马拼命挣扎，怒向前冲。
骑手终于被摔了下来，
马儿一溜烟去了，疾如旋风。
它冲闯飞奔，不择道路，
冲到崖边，四蹄己刹不住，
它坠下崖去了，一命呜呼，
我们的骑手只有伤心痛苦：
“我的马呀，可怜你死得真惨，
辔头不该摘掉，肚带不该松散。
是我害死了你呀！
我也不该被摔下来；
你也不该如此命短。”
自由是个诱人的名词，
然而自由该有合理的限制，
如果人们不能把这点认识，
自由会把莫大的灾祸招致。
（何世英译）
… Page 152…
农民和河
克雷洛夫
小溪和小河泛滥成灾所引起的破产，使农民们实在忍受不了。他们就去
向大河提出申诉，因为小溪和小河的水，都是流入这条大河的。
要告发它们的事可多呢！冬麦地给冲毁了，磨坊给冲倒漂走了，牲口都
被淹死了，损失简直数也数不清！
大河那样静静地流着，那样庄严地流着，大城市巍然矗立在它的两岸，
从来没有听说过，它会这样的恶作剧。因此，大河一定会去收拾这些小溪小
河的。农民们互相在这样议论着。
结果怎样呢？大家走近大河边上一看，哪里知道半数财产都在这条大河
上漂浮着。这就别去白费劲儿找麻烦吧，农民们只是目送着它，接着大家面
面相觑，摇摇头回家去了。
他们离开大河的时候说：
“咱们何必去白白浪费掉时问，大河小河彼此都吞掉我们的财物，我们
却去向大河控诉小河，是得不到什么公正裁判的。”
（梦海译）
… Page 153…
好心的狐狸
克雷洛夫
春天，不幸的欧鸲鸟被人打死，
这鸟儿的不幸还没有就此结束。
三个可怜的小鸟成了孤儿，
它们眼看着要跟了妈妈去。
三个雏鸟又饥又寒，
哀声空把妈妈啼唤，
谁人见了不难过心酸！
狐狸面对雏鸟坐在石上，
对林间众鸟儿娓娓开言：
“乡亲们啊，可别丢下孤儿不管！
哪怕一粒谷、一根草都是救援。
这可是天大的功德，
你们要活人性命救灾救难。
杜鹃鸟儿，看你的羽毛多丰满！
拔下一些来给孤儿们把巢垫，
不然，你也白白地让毛儿失散。
云雀儿啊！不要在林梢来回飞翻，
你快去庄稼地或谷场，
弄点谷粒来，孤儿们要吃饭。
母鸽啊！你的孩子们羽翼已丰满，
它们自会觅食，有神照管。
你搬到孤儿们那里去吧，
给它们一点母爱的温暖。
燕子啊！捉几条虫子去吧！
好给孤儿们加加餐。
夜莺啊！你是歌星，誉满林间，
你看，风吹得那巢摇摇晃晃，
你去唱支歌儿为它们催眠。
你的温情一定会把
它们痛苦的心儿温暖。
我完全不怀疑这一点。
听我的话吧！让我们证明
我们有着善良的心田……”
三个饥饿的小鸟听得太感动了，
从巢里冲下扑在狐狸面前，
狐狸一下子捉住它们吃了，
她的劝善歌儿还未唱完。
亲爱的读者们，不必惊讶。
真正的好心人，从不多话，
他们只办好事，不矜不夸。
… Page 154…
可有人的好心只在嘴上挂。
他们的好心只是别人的劳动。
他们自己却一毛不拔。
事实上，这样的一些人物，
都是这只狐狸的亲家。
（何世英译）
… Page 155…
米尔大会①
克雷洛夫
无论规章制度订得多完美，
如果由无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