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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帮她脱下绸衣,拿一条浴巾披到她肩膀上,遮住她小巧圆润的乳房,假装没注意地把绸衣放进洗面盆,放上一盆温水泡上,一边拿一条毛巾沾湿了,给她擦脸。简单的擦了几下,她也不再哭得那么凶,只是用手抓紧了浴巾搭在身前的两个角,对刚才自己那样哭诉斥骂,那样激烈地表达感情,却似乎毫不在意。我尽量不去偷看她怪异的身体,只是低头搓洗衣襟上的胭脂渍,她也察觉到我在偷看她,哭声渐渐停止,她软软地坐着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却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去掩饰。
我手里搓洗着她的被鼻涕眼泪弄得不成样子的华美的绸衣,偷觑她三百年来孤独一人但仍用尽心力精心呵护如少女般的躯体,突然有个问题冒出来:碧海青天夜夜心,如果因此连爱人都不必去珍惜,她是不是恨死了那颗太岁胆?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那些千年首乌一样的宝物,归属了我,也算找到了合适的主人。反正没有爱人可以珍惜,我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去辜负,活多久都可以。可是丛阳的面孔从脑海里升上来,周末夜晚,透过裙子传过来的他湿热的呼吸仿佛还在,我并紧双腿,两条腿蹭在一处,一股热流从脚底升上来,顺着血液一波一波地流动,终于蹿到眼睛里,抬头,发现面前镜中的女子眼里有波浪。难道,什么东西变化了?
打开水龙头,水流冰凉地冲在手上,我把搓洗干净的衣服又过了一遍水,然后关上水龙头,另取一条浴巾铺开,把绸衣铺在上面,一点点连浴巾一起卷成一个长卷,擀面一样来回滚了几遍打开,浴巾湿透,绸衣就已经半干,用风筒吹了一会,就干了。把温热的衣服递给已经停止了哭泣在发呆的纹姑,她接过来,自己穿上了。我拿起手包掏出手机看时间,这一会,已经有两个未接电话了,是昨天的客户,急忙打过去,就约定半小时后在后湖公园门外的咖啡厅见。放下电话,我有点为难地看了纹姑一眼,她已经平静下来,对我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他。”我小心翼翼地说:“楼上,那个少年,叫林非的,可能伤得很重,要不,你去看看?”她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冷冷说:“我不去再补一巴掌打死他,已经是他的福分了,还要我怎样?”我没敢接话茬,轻轻退了出去。后湖公园出门就到,我没急,先上楼去看了看林非和小猴。小猴醒了,见了我,眼角就刷地滑下了两道股泪水,我怕泪水蜇了她,急忙用床边小桌上的棉球吸干了,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转着一对眼珠死盯着我,我一边吸眼泪,一边就轻轻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忍一忍,过一阵就好了。”又看了看林非,他昏睡着,脸色死白死白,使他清秀精致的武官如同大理石雕成一般,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很衰弱,但还好很均匀。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跟小猴说了一下,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直到我关上门的一刹那,小猴黑白分明的眼珠还是盯着我,并且,很听话地,忍住,没有流泪。
我走到楼梯的时候,看到纹姑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头发也重新整理过了,很有气派地站在大厅里,和以前不同,她的后背挺得很直,一对穿着绣鞋的小脚钉子一样稳稳地站在钢架前。我赶时间,也没多说话,就朝门口走去,手还没摸到门把手,门锁咔哒一声拧开了,我急着出去,差点和开门进来的老人林思文撞个满怀。老人愣在那里,脸上瞬间闪过惊讶、疑惑,然后是混合着悲伤的狂喜,我回头,纹姑就站在我身后,脸上一样是悲喜交集。我悄悄地从老人身边闪过去,从外面轻轻把门拉上。他肯定是纹姑说的林鹤鸣了,那林非的父亲林鹤鸣又是谁?林非明明是叫他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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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58':《三十一 偶遇》
我到咖啡厅的时候,客户还没有到,于是选了个临窗位子坐下的,叫了杯拿铁,喝了一口,肚子里回音似的轻轻咕噜了一声,想到还没吃东西,就又要了块很精致的乳酪蛋糕,一边看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和路人,一边吃着东西等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的客户还没有到,也许是因为我的怠慢而故意拖延,不过也好,窗外就是后湖公园的正门,不是周末,往来的人不多,但也还算热闹。透过玻璃窗冷眼旁观,看众生百态,每个人脸上都有自己的故事,这样等人,也不寂寞。就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奥迪A6从公园后山的方向驶出来,停到咖啡厅门外的车位,一个穿白色紧身小背心配白色低腰长裤的女子仪态万方地从车上下来,一个白色的大背包拎在身前,竟是幼姗!我急忙转过脸背对她,她没有看见我,但似乎还是直觉到了什么,刚一出来就又钻回车里,发动车子朝闹市区开去,我想追出去,但是一辆熟悉的浅灰色宝马已经停在了门口,长发垂肩,长相酷似那个叫金城武的影星的那个家伙正自我感觉良好地朝门口走来,我坐回已经欠起一半的屁股,把剩下的小半块蛋糕塞进嘴里硬吞下去,灌了一口咖啡顺一顺,旁边的服务生很及时地把空碟子和用过的餐巾纸收起,他已经进了门。心里暗骂一句,示意服务生带刚进来的先生到这里。他就是我的客户郑先生。
他在我对面坐下,夸张地表示了对迟到的歉意,我也熟练地客套着诸如也刚刚到还没有等多久之类的话,然后,就立刻切入正题。从包里取出昨天准备好的合同,和他逐条核对,确认后签字。我心里记挂着幼姗的去向,等他一签完字,就急忙抢过合同,扫一眼就塞进包里,刚要说几句告别的话就结帐走人,他就抢先招手唤来了服务生也要了杯拿铁,还点了两块我刚刚吃过的乳酪蛋糕。服务生刚走开,他就说:“这里的乳酪蛋糕很不错的,你也没吃早点吧?试一块,保证你喜欢。”我坐在那里,想反正幼姗也追不上了,急也没用,就没立即起身,和他随便聊了聊天,也谈了下一步的合作意向,才告辞,只是那块蛋糕,我只“尝”了一小口,就没再动,好像是不喜欢似的,他看着,也就假装没看见了。
在谈话变得无味之前,我礼貌地告辞,拒绝了他要送我回去的建议,准备先打个的士,不立刻回公司,先去湖岸居。看手机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那对老冤家的重逢庆典,也该过了“少儿不宜”的色情暴力阶段了。无巧不成书,我和郑强刚一踏出咖啡厅的门,就又看见幼姗的白A6从马路对面开过去,朝后山开去。我抬腿欲追,但也知道肯定来不及了,只好眼看着她在远处拐向后山的方向消失了。虽然刚才有背包挡在身前我看不清楚她露出的腰部,我还是很纳闷,难道她真的有这么强的恢复能力,那么深的伤口,这么快就痊愈了?
带着满肚子问号,我打了的士,直奔湖岸居。到了18层老人的门口,没敲门,先趴在门上听声音,里面偏偏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没一点动静,等了好一会也没声音,只好硬着头皮按门铃。过一会,门里传来脚步声,林思文老人开了门放我进来,我在后面关了门跟在他身后进了大厅。我发现,行动敏捷如风的老人家,步态仿佛和往日的纹姑掉了个个,颤巍巍的,后背也不再那么挺直,脚步也很虚浮,有点现出老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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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59':《三十二 疑窦》
跟着老人上进到二楼小猴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很宽敞,地板上铺着四张厚软的白熊皮,散落地扔着十几个灰白色棉布方靠垫,纹姑两条腿向前弯成簸箕状很舒服地坐在一张熊皮上,三寸金莲鞋白布包着的半寸高的硬底上只有很少的尘土,鞋底绣得是一片片的荷叶,延伸到鞋帮下面的部分则是金色的莲花。两人一定哭过,一个大大的灰色折叠帆布字纸篓里满是一团一团用过的纸巾,但现在纹姑的脸色已经不那么灰败,见我进来,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羞红。她坐在那里,先是眼帘微微垂了下来,但旋即又抬起头拿眼睛锁住了跟我一同进来的老人,老人就被她的目光扯着坐到她身边去。一瞬间含羞带怯的眼神闪闪发亮如同初日照耀的湖面的浮光,这样的眼神嵌在她遍布着老人斑和皱纹的脸上,又是动人,又是怪异,让人颈背发寒。我感到身下的熊皮开始让人痒不可耐,终于还是站起来,说去看小猴和林非,就转身拉开门出了房间,没忘了把门带上,门一关,就听到里面两人“吧咂吧咂”的亲吻声,我靠在墙上喘了会儿气,把今天早上的事情放电影一样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又进到安置小猴和林非的房间。
紫蓝色的小猴睡着,月白色的林非醒着。我走过去坐到林非的床边,才发现老人已经回来两个多小时,居然,还没有给林非处置,他还以我离开时的姿势躺在那里,见我进来,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指向床头柜上的保险箱,我伸手去拉,锁着,他费力地轻轻念出一串数字:372581,我按照指示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我拿出来,打开盖子,按照他的指示喂了三颗里面的黑色药丸给他,他咽下去,闭上眼睛养神,没过几分钟,脸上就慢慢的现出了一丝红润,被打的左脸,红胀胀吹气一样迅速肿成了一个大馒头,清晰地印着五个乌青发黑的手指印,他长长吁了口气,咧开嘴皱着眉,怪模怪样地朝我挤了个笑容出来。我知道他没大事了,问他怎么我背他进来时不告诉我这里有药,他苦着脸,声音还很衰弱,说:“那时候,我哪里有力气说话?”我想也是。他又问我:“那个老妖精,”他警惕地压低了声音,“她找我父亲做什么?他都去世十几年了?”我大惊,“她是找你爷爷的啊,他们在隔壁房间里,好得很呢?”“老妖精不是要找林鹤鸣么,林鹤鸣是我死去的父亲,爷爷叫林思文啊!”
我想不出来,坐到林非的床边,一遍一遍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