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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
崔世君默默不语,霍云又道:“别人都道我是生性洒脱,仔细一想,我活了这大半辈子,都不知自己想要些甚么。”
一时,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崔世君开口说道:“老侯爷不是这样的人?”
霍云失笑一声,说道:“我都不知自己是甚么样的人,你倒说说我是甚么样的人?”
崔世君细索片刻,认真的说道:“我只知在我最难的时候,最先想要求助的人是老侯爷,老侯爷不惧旁人眼光施以援手,这几年跟着老侯爷云游四方,我不光增长了见识,就连心境也变得开阔豁达,这一切全因老侯爷。”
她的声音舒缓温柔,让人听了好似如沐春风,霍云道:“那你可知并非所有人都能叫我心甘情愿做善事。”
崔世君点心说道:“我知道。”
霍云说道:“我活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一件想做的事,先前我向你求亲,你因种种顾虑不肯答应,我也并未真心恼你,何况我二人像如今这样也很好。”
他的话说完,崔世君张了张嘴,到底又闭上,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果然看到几株野桃树,这些野桃树无人打理,花开得稀稀疏疏,颜色倒还算艳丽。霍云和崔世君走到树下,她弯膝拾花,霍云亦在一旁帮忙,崔世君捡起一捧花,忽然抬头,她望着霍云,说道:“老侯爷,能和你在这山中悠闲自得的拾花,我也觉得很好呢。”
霍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没有回话,崔世君目光直视他,又道:“若是你再跟我求一次亲,我是必定答应的。”
霍云眼神柔软,却心口不一的说道:“你让我求我就求么,我这堂堂宁国老侯爷的脸面往哪里搁?”
第102章
宁国侯府,霍嘉自打接到清华观里送来的信,便在书房里独坐,话也不说一句,服侍他的小厮见他脸色阴沉,悄没声儿的候在一旁,生怕被煞气扫到。
生了半日闷气,霍嘉拿着信往内宅去了,进到东院,却见莫婉正在和丫头描花样,他四处望了一眼,没看到善哥儿,便道:“善哥儿哪里去了?”
莫婉见他脸上隐隐带着怒色,于是打发丫头倒茶,笑道:“这孩子听说马厩里新生了一匹小马驹,定要嚷着去看,我被他闹的头疼,叫小厮领着他去看了。”
平时白日里,霍嘉无事等闲不来内宅,这不早不晚的时候过来,必定有话要说,莫婉请他坐下,出声问道:“侯爷可是有事?”
霍嘉默不作声的把信递给她,说道:“这是今早父亲差人送来的。”
莫婉展信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老侯爷的来信也算简短明了,只说了一件事,他要和崔世君成亲,叫府里请官媒择个好日子,信中又谈及婚礼不必大操大办,只是一应的礼节不可或缺。
莫婉看完之后,默默的把信还给霍嘉,说道:“侯爷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父亲要续弦,我这做儿子的总不能拦着。”霍嘉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快。
真要说起来,宁国老侯爷青年丧妻,做了这么多年的鳏夫,便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实属难得,这会儿他要续弦,霍嘉还真不好拦着,只不过想到续娶的是崔氏那个官媒婆子,霍嘉难免有些心气不畅。
莫婉笑了笑,说道:“侯爷,你是在恼老侯爷娶妻呢,还是在恼老侯爷娶的是崔氏?”
说话时,丫鬟送茶进来,霍嘉挥手让她退下,说道:“父亲虽是续弦,可这崔家的家世也太低了,况且崔氏名声不佳,亲生的父亲都和她断绝关系,几年前要不是父亲护着她,长安城岂有她容身之地。”
停顿片刻,他看了莫婉一眼,说道:“你和她有几分交情我是知道的,我说你明说吧,我素来不喜这妇人,她借着你我做亲之事,不知使了甚么手段入了父亲的眼,三年前更是引得父亲不顾名节,带着她离京云游,可见这人城府极深,实乃趋炎附势之辈。”
莫婉自问有几分识人的眼色,崔世君为人厚道,断然不是夫君口中所说的小人,眼下他心里着恼,她也犯不着与夫君唱反调,便道:“侯爷何必介意她这女流之辈,纵然崔氏城府再深,又能如何呢,终归不过是个内宅妇人罢了。”
她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耐心劝道:“倒不是我为崔氏说话,老侯爷的性子,只怕侯爷比我更清楚,劝是劝不住的,若硬要插手,说不得好好的父子关系生了隔阂,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老侯爷交待的差事办好,咱们尽自己的心就是了。”
霍嘉岂有不知她说得在理,只是难免会替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甘而已。
莫婉亲自为他倒了一盏茶,说道:“侯爷不必烦恼,左右老侯爷说了不需大操大办,过几日我带着善哥儿去别院,先从崔氏那里探探老侯爷的口风。”
霍嘉沉默半晌,点头说道:“那便交给你去办吧。”
莫婉嘴里又宽慰他两句,霍嘉在屋里坐了片刻,起身往书房去了。
待他走后,左忠家的进屋,她先前在外间,屋里的话都听在耳中,此时侯爷走了,她道:“咱们侯爷看不上崔姑姑,万一崔姑姑日后进了门,奶奶说不得还要远着她才好,免得夫妻之间因一个外人生份了。”
莫婉吃了一口茶,她见屋里没外人,笑道:“倒也不怪侯爷,老侯爷对待崔姑姑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上心,怪不得侯爷生怨。”
她听府里的老人说,老侯爷和她婆婆成亲后,长年居于清华观,夫妻二人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见老侯爷对发妻只有敬意,而无爱意,连带他们父子亦无多少亲情,直待侯爷成人后,父子二人方才好些,如今老侯爷为了不相干的人尽心尽力,怎能不叫他气闷。
左忠家的瞧着她脸上平淡,并无一丝意外,笑道:“崔姑姑当真是有个有造化的,我记得她家本来无甚根基,靠着各府的内眷提携过活,谁知竟能让老侯爷另眼相看,可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莫婉亦有感慨,她是万没想到她和崔世君竟还能成一家人,想到她若嫁给老侯爷,平白高了她一个辈份,倒叫她该唤她甚么才好呢。
且不提宁国侯和莫婉如何操心宁国老侯爷婚娶之事,只说老侯爷霍云将养了一些日子,他身子底子好,病情很快痊愈,每日或是他下山回别院,或是崔世君上山来寻他,二人趁着春日将清华山附近游遍,这日,他得知儿媳莫氏携着孙儿要来别院探望崔世君,心道上回他因病着,不曾见过这唯一的孙儿,左右今日闲着无事,于是带着火华下山。
他到别院时,莫氏还未到,崔世君正和小厨房里的婆子说话,原来是因莫婉要来,她正在询问预备了哪些饭食,又特意交待府里的小哥儿要来,多备几样软烂易克化的吃食,霍云见她周到细心,笑道:“不错,有几分女主人的派头了。”
崔世君抬眼笑道:“老侯爷,这来的才是你们侯府的女主人呢。”
霍云轻哼一声,没有搭理这惯会扫兴的妇人,自拿了几卷书,往东屋看书去了。
临近正午,莫婉一行人带着婆子丫鬟到了别院,崔世君等人迎出去,二人见礼,莫婉听说老侯爷也在别院,立时便要带着善哥儿去请安,崔世君自是陪同她一起,待见到霍云,莫婉先问了好,又命善哥儿给他磕头。
霍云和这个儿媳莫氏无话要说,只冲着善哥儿招手:“过来。”
善哥儿起先有些认生,后来见这人和父亲五官神似,看着也和善可亲,便走到他身旁,奶声奶气的喊道:“祖父。”
天真可爱的孩儿总能让人心肠一软,崔云摸了摸善哥儿的头,对崔世君和莫婉说道:“你们别处去坐,善哥儿留下,我带他去逛逛园子。”
二人称是,莫婉叮嘱善哥儿不要哭闹,又留了奶娘小幺儿在外间伺候,便和崔世君自到芍药院喝茶叙话。
回到芍药园,莫婉见小小的院落收拾得干净整洁,可见花了不少心思,她笑道:“姑姑这儿好,我成日闷在府里,恨不能搬过来住些时日,也好叫我松泛松泛。”
崔世君笑着说道:“那正好,你搬来我俩还能一处做伴,怕是你又舍不得你们侯爷。”
莫婉脸上一红,嗔道:“姑姑就会打趣人。”
这时,丫鬟们送上茶点,二人闲聊几句,崔世君观他神色,似是有话要说,于是打发丫鬟婆子守到外间,直等左右无人,莫婉放下手里的茶盅,说道:“我也不瞒姑姑了,前几日我们侯爷收到老侯爷的来信,说要迎娶姑姑,又说婚礼从简,我们怕弄拧了老侯爷的意思,又不敢问他,我想着姑姑是个体贴人,这才不顾规矩,亲自来问问,姑姑和老侯爷究竟是个甚么主张呢?”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崔世君的神情,但见她面色平静,似是对老侯爷的决定早有所知,果然,崔世君说道:“老侯爷已跟我说了,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她家世代官媒,俗话说无媒不成婚,而今她倒给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主,这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不过她也想开了,她和老侯爷岁数都不小了,俩人耽搁不起,索性省去那些繁文缛节,趁着还能活几年,厮守度日方是正经。
话既说开,莫婉心中已有了成算,她道:“如此我便回去禀过侯爷,就按老侯爷说得来操办,姑姑有甚么要求,也尽可提出。”
崔世君笑了笑,摇头说道:“我并无甚么要求,只要劳烦侯爷和奶奶受累了。”
此时,莫婉已有些佩服她了,世上女子千千万万,终身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嫁给一个良人则是万幸,若是遇人不涉,后半辈子就如同泡在苦水里一般,崔世君不惧世人眼光,莫婉自问若换做自己,恐怕不一定能有她这般胆量。
二人正在说话之时,阿杏送来几张素笺,回道:“火华送来老侯爷写的字,说咱们住的别院有名字了,叫做介园。”
说罢,她逞上素笺,只见纸上写着‘君子万年,介尔景福’,想必这是名字的出处,便连正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