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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里所说的智慧,又不是世俗的智慧,难就难在这点!因为插不中插头,行者夭折(流产)的数字,不知比胎儿的伤亡要高多少倍。现在科学发达,过去所谓的母难日,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如果有一天,科学真能尽如人意,出世、入世,各随其愿,不必每一个人都要走一定的路线,那才能证明科学的万能!
我正想得出神,门铃响了,是传教的,递进来一张传单。
晚间看《楞伽大义》。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二月二日 阴
晨六时半打坐。仍观明点。
下午带小妞玩,看电视。新闻报告说,一个小女孩因父母不和,她不满意家庭而出走,几天后又因冻饿去商店偷面包。这时正值她的同学进来,两人谈话之际,被店主发现,为警方扣留。小女孩被迫,只得用电话通知家长,才保出来。回家之后又由父母带着去见法官,才算了结。真是小题大做。如果是在中国,一个孩子,既有父母出面,或赔礼,或赔钱,无事不了。
据说美国人最怕法律,可是普通人能懂多少法律常识呢!这就要请教律师了。所以在美国最吃香的两种人,就是律师和医生。而医生又以心理医生为最。说来也真好玩,美国人相信心理医生,有的人每月定期去看一次,睡在那里,把心里的烦闷都告诉医生,然后由医生劝解一番,再给一次药,每次美金五十元。如果不去,就会坐立不安,精神失常!这种人知识分子最多。有一次一个心理医生的助手来访问我,她问:“台湾心理医生多不多,病人多不多?”我答:“我在国内,就没听说朋友中有谁去看过心理医生,因为中国人的心理都很健全。”她问:“为什么?”我答:“第一是遗传;第二是中国人都有知己朋友,什么烦闷找知己谈谈,就过去了。”
晚间我看《楞严大义》。我记得在《道藏》中有《九品莲花经》,那是不是所谓的心品?何谓神飞?何谓分段生死和变易生死?
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怀师批示:道藏九品莲花经,皆后人抄袭佛经教理之伪作。当然,一切唯心造。譬如有人打坐时,忽决我自离此肉身,即是神飞,亦叫精神外溢,是不好境界。例如一般世俗人之精神分裂症,亦属于神飞之境,是不好的。)
二月三日 雪
晨六时打坐。观明点。我观火烧众骨,只觉热度增高,并无惊惧感。
小妞在学校跌了一跤,进门就哭。我检查了许久,没有找到伤痕,可能跌痛了骨头。我为她揉了一阵,不敢给她擦药,因为她太嫩,经不起。于是我带她到厨房,给她吃了些面条。她吃东西真怪,面、饭都吃白的,现在还可吃一点菠菜汤了。她的口味完全和她爸相似,只有吃汤不同,她能吃清汤。除了中国、日本、韩国之外,很多国家如欧美、印度等人都吃不来清汤。他们的汤是菜多于汤,就像我们中国人所谓的羹,如橘羹、菜羹之类。小妞能吃清汤,是有中国人的血统。每一个国家都有它的优点,当然也有它的缺点。如果一个混血儿,刚好继承两国的优点,那就最好,万一刚刚是两国的缺点,那就太不幸了!自从小妞出世,我们才注意到人种问题,以前从未想过这些。
晚间看《楞严大义》。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二月四日 雪
晨六时半打坐。仍观明点。自从观想以来,在座中总想打呵欠,咽回去又很难过,不咽回去,又一个接一个地打不完。(怀师批示:后脑气脉未通,故脑部氧气不足,因此而有呵欠。脑部气通,即平息充实了。)
下午带小妞玩。她要我讲书给她听,她用书角戳到我的眼睛,好痛。这种误伤,只有怪我自己没有注意。我说好痛,她脸都红了,立刻用手来摸。于是我不能再说痛了,因为她已经很难过,再说什么?她就会哭。我不是怕她哭,而是不忍心让一个小心灵受到委屈。于是我只得安慰她说没什么,等一下就会好的。她又以为真的了,又叫我讲书给她听,可是我的眼睛又睁不开,我只得勉强应付她。我最怕冤枉好人,因为她是无心,这要怪我自己的大意,即使要教导她,也要在平时慢慢地告诉她,给她增加一点常识。每每孩子做错了事,大人不注意他们的动机,是有意或出无心,而忙忙地加以责备,这会使他们的小心灵因受委屈而起反感!除非是特别顽皮的孩子,非严加管教不可,又当别论。
晚间看《禅秘要法》,写完日记,十二点欠十分,打坐。
二月五日 雪
晨六时五分打坐。昨夜将近十二点打坐,我观想都在晨坐,夜间十一点以后感觉疲倦。昨夜刚上坐,觉得脚趾有点不对,接着就跳起来,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这次气机由脚趾发动,我想是观想的关系,因为每次都从左足大趾起观,所以气机发动也从左足大趾开始,然后右足大趾也跳动起来,经足心而上行。(怀师批示:足心为生精生气之泉源,凡气机由脚趾或脚心发动而上升者,皆为好消息,且不易退失。由上而下,虽好而易退失。)但在髋骨以下完全是观想的路线,到髋骨以上,就循着任脉的路线上行,从心脏通过至喉部,然后由唇上去,掠过面部达头上。这是我向来气机发动进行的路线。至于背部则脊骨发胀,但我认为不是这股气的关系。因为平时在坐中,我虽然觉得气冲尾闾,可是我知道并没有冲过去,背脊一直是发胀的,并非现在才开始。在时间上来说,以往都是半夜一觉醒来,总在三、四点之间,而这次正在十二点坐中发动,我想这是好现象。实际如何,要看批示才知道。(怀师批示:夜半子时,乃地球与天体相接之正阳之气发动,自身内外与之互相感应之故。甚好。)
下午仍带小妞玩。她现在会用剪刀,会剪东西,会学写字。也知道我和她妈是中国人,她爸是印度人。她说她也是中国人。照规定在美国出生的人,到二十岁时随当事人自由选择,愿不愿意作美国公民。(怀师批示:对!“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下一代世事变化,谁管得了那么多!一笑。)
晚间我看笔记。写完日记,十一点半,读经,打坐。
二月六日 阴
晨六时十分打坐。仍观明点。上次日记报告我问是否一定要观九十日?师谕:“不必如此拘泥。”其实我是怕老师怪我不听话,所以不敢自己做主。我最怕我也是不听话中的一个!
小妞在学校跌了一跤,她说跌痛了脸,我为她抹了药膏,她太嫩,用药很难。抹上药之后,照例是包起来才容易好,而新方法是不包,说包了不透气。可是孩子将擦上的药有抹掉了,又怕她抹到嘴里,真难弄!我现在是处处警惕自己,不急、不烦,总以不破坏定境为原则。有时女儿也说:怪不得有人会打孩子,孩子有时也真气人呢!可是小妞从没被妈妈打过,有时会被她爸拍两下。说真的,孩子乖起来是真可爱,吵起来也真受不了。因为人大了,花样就多,不比小时侯容易哄了。
晚间我看《楞严大义》。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二月七日 雪
晨六时半打坐。仍观明点。昨夜刚上坐,似乎有特别境界,奇妙之极。我正希望它明显一点,就过去了,不知会不会再来。等它再来,弄清楚了,才能作报告。过去境界之来,多在晨坐。而现在的境界却在半夜十二点前的坐中来。其实我观想都在晨坐。但白骨流光观,书上说:“昼日坐时以日光持。若夜坐时以月光持。”所以在这一观中,我就夜坐也观一次。这是特殊情形,平时我夜坐都不观想。因为师谕:“知是有为法,故不生执著。可间或试修之,以坚定力,甚妙。”
小妞今天不知怎么,看上去似乎很疲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想倒下去睡。她平时是不睡午觉的,而且晚上也不肯早睡,如果偶然睡一次午觉,夜间她妈妈简直无法休息,所以我只得尽量地哄着她玩,不要她睡。但如果她要睡,不要她睡也不行,她是不能勉强的。我也只能尽力为之而已。
晚间我看《楞伽大义》,写完日记,十一点,读经,打坐。
二月八日 阴
晨六时打坐。仍观明点。
下午正带小妞玩,那位中国老太太来了,手里提着一堆报纸。她是拿来给我看的,因为她想我晚上无事,可以看看报纸。她说,上面的长篇小说也可以看看。我无法向她解释,我已多年不看小说了。那还是少女时代的兴趣,那时什么都不懂,也就什么都新鲜,常常为古人担忧,看《西游记》都会为唐僧撵孙悟空而流泪。总怪唐僧不听孙悟空的话,惹来许多麻烦。殊不知如果唐僧听孙悟空的话,顺利地到了西天,哪儿还有《西游记》看呢!
自从抗战开始,看自己,看别人,多少动人的场面,多少值得警惕的镜头,人间的悲欢离合,活生生的戏剧都看不完,哪儿还有闲情欣赏文人笔下虚构的东西。何况我白天无暇,全靠晚间看书,写日记。但人家一番好意,只得谢她收下。我每每见到她心上就很矛盾,我总想劝她看点道书,可是我也知道,学这种东西没诚意是学不好的。别说学不好,连看也看不下去。但我又觉得她既认识了我,我就该为她负一点责任。如果她能因我而种一点善根,就不枉她认识我一场。其实人各有个性,她一天不打牌就过不得,我一天不看书就受不了,本无所谓好坏,只是个性不同而已。
晚间我把报纸翻了一下,看了一点越战的经过,然后看《禅秘要法》。写完日记, 十一点整,读经,打坐。
二月九日 阴
晨六时打坐。仍观明点。
下午女儿来了个电话,告诉我小妞的爸在街上约了一个学生来家里吃饭。现在快下班了,怎么来得及呢?我一想请洋人容易,他们常常一锅汤几块面包就请客的。我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