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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两个沉默了一会,皇后强打精神,再问,“今儿个朝会情况怎么样?”
“有人提出来立庶人陆鹤浩或者是蜀王,但争论了一回并没有得出结果。”馨纤顿了顿才道,“还有人提出来要追究顾相之责,不过同样引起了争论——因为顾相现在已经在诏狱里了,卫尚书又负责此事,所以争了一场之后,也暂时不了了之。”
顾韶进宫请罪时,卫皇后已经冷静了一些了,所以非但没有出语叱骂,反而按捺住怒火,安慰了他几句。
如此在和平的情况下进行了商议,顾韶决定全力配合皇后——他是自己走进诏狱里去的,在目前这个局势下,他不能不去。
但实际上卫皇后巴不得他不要去,他要是在朝堂上,冲着他对太子此刻的愧疚之心,想也知道,必然是卯足了劲儿帮太子。
可顾韶这么一下狱,原本支持太子的人,只能以卫溪打头。
卫溪蛰伏太久,在朝堂上的声望自不能与顾韶相比。
甚至在气势上,如果不是他上次朝堂斗殴中打赢了裘漱霞,比裘漱霞都不如。
再加上太子重伤,生死难料——这让大家很担心他是否可以活着登基,眼下太子这边的局势之危急可想而知!
“先就这样吧!”卫皇后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对了,锦绣堂那边,可也有留意?没准苏家会托他们安置裴幼蕊?”
馨纤忙道:“不但锦绣堂,因为江南堂残部前两日投靠了宋奶奶,奴婢也使人去查了,但……都没有景敏县主的踪迹!”
皇后闻言怔了怔,忽然道:“说到这个,燃藜堂与明沛堂,亦因端木老夫人之故,与燕侯府关系密切——你说,会不会是这两家弄走了人?”
“奴婢马上去查!”馨纤正要这么说,皇后却吐了口气,怅然说道:“其实裴幼蕊抓得到抓不到都不是太大的事情,那贺楼独寒潜伏在顾相身边已有二十年之久,朝夕相处之下,连顾相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骗过枕边人又有何难?裴幼蕊的性情,本宫也略有所知,本也不是特别有心计的人……想从她身上打开缺口,追究苏家之责,估计希望也是渺茫!”
至于说裴幼蕊正怀着贺楼独寒的孩子——凤州卫出身的皇后很清楚,似贺楼独寒这样重要的暗子,扶风堂对他大力栽培的同时,辖制的手段必然也是层出不穷!
毕竟如果不是眼下苏家走投无路才动用他的话,按照正常发展,他将来是有望封侯拜相的。
到那时候论表面上的权势,说不定苏家都不如他,那么他凭什么还要再听苏家的话呢?
所以,苏家在栽培他的同时,也必定会给他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确保他哪怕是位极人臣了也无法背叛苏家——因此想凭裴幼蕊及其腹中子嗣要挟贺楼独寒倒戈,其实也是希望渺茫。
卫皇后之所以还要吩咐人找裴幼蕊,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馨纤看着皇后黯然的模样心里难受,忍不住小声道:“横竖苏家包括冀侯府在内,这两日都被咱们搜查了好几回了!要不,索性把苏少歌那几个人……”
“不行!”卫皇后闻言一皱眉,却是断然摇头,“苏家的根基在青州,仅仅只杀了苏少歌等人,固然可以为璀儿出气,却必然会给肃王不来帝都的理由——到时候苏家在青州的那些子弟与幕僚赶到肃王身畔辅佐,再加上冀国公早年在军中的积累……你以为只凭区区禁军,挡得住散布大睿各地的诸军联手吗?!”
这就是根基深厚的优势所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想跟他们玉石同焚,也往往因为他们过于庞大,难以同归于尽。
“现在但望璀儿可以好起来。”卫皇后低声道,“不然就扶持蜀王登基——想铲除整个苏家,不借助皇权,那是不可能的!!!”
“娘娘不要担心!即使太子殿下这会乏着,可禁军依然把守内外,肃王他想活着进这帝都也是痴心妄想!”馨纤安慰,“到时候且看苏家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个覆灭法罢!”
卫皇后闻言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下暗忖:“也不知道爹跟何文琼谈得怎么样?但望此人不要因太子重伤动摇才好!”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何家的商议
卫皇后所担心的何文琼,此刻刚刚送走卫溪。
回到书房之后,他召了几个儿子一道议事——在儿子们面前,何文琼不再掩饰心中的疲惫,边喝着参茶提神,边叹道:“现在这会没人,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孩儿觉得贰臣之名不大好,既然爹爹打从先帝爷那会,就站在今上这边,如今自然也该继续支持太子殿下!”书房里沉默了一会之后,长子何智先开口道,“毕竟太子殿下虽然遇刺,但太医也说了,未必救不过来!”
“即使……孩儿以为,皇后娘娘与卫尚书,也必有对策!”
这个必有对策,自然是暗指卫家会扶持陆鹤浩或者蜀王登基了——方才卫溪跟何文琼的谈话中,已经明确暗示了这一点,虽然说当时何智不在场,不过卫家的这个选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孩儿觉得大哥所言极是!”何家的次子何信跟三子何义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
惟独四子何谦淡淡道:“孩儿倒觉得,大哥此议虽然是老成持重之言,却不是很符合眼下的局势!”
何家几兄弟的关系还是可以的,所以何智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只有些诧异道:“四弟何出此言?”
“因为早在陛下提出退位之时,卫家就试图扶持太子登基了。”何谦说道,“然而却没能成功——那时候太子还是好端端的呢!眼下太子非但遇了刺,甚至于重伤在身!如此即使咱们何家继续扶持他,朝堂上下,其他臣工却会怎么想?”
“就算卫家认识到这点,退而求其次,扶持蜀王或者陆鹤浩登基,但——卫皇后只是这两位的长嫂,太后娘娘,却是这两的嫡母!”
“这两位中,陆鹤浩性情狡诈凉薄,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试问他若登基,会顺着卫家的意思,剿灭苏家,为太子报仇吗?”
“依愚弟之见,他必然不会这么做!”
“反倒会同时留下卫苏在朝,好从中制衡,摆脱傀儡的命运,自己大权在握!”
“届时咱们跟着卫家走,能有什么好事?”
“至于说蜀王殿下倒是年幼无知,然而其生母许太妃亦在世,岂能不为他打算?”
“许太妃与崔太后的关系只是平平,早年可是一直亲近太后娘娘的——而且,若无苏家制衡卫家,蜀王根本逃不过被架空的命运!许太妃好歹给先帝爷做了那么多年的妃嫔,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点?”
“就算她真的不明白,太后会不提醒她吗?”
何谦说到这儿,总结道,“所以眼下卫家这边已经处于劣势,即使不至于一败涂地,将来却也未必能够占到上风!如此,咱们何不索性向苏家投诚,护送肃王进入帝都,好歹捞个拥立之功?”
“四弟,你该不会因为跟长兴长公主殿下的婚事,才这么建议的吧?”他二哥何信听到这儿,一挑眉,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的说道,“如今帝都左近的兵权都在咱们爹爹手里,卫家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动苏家人,无非是因为缺少大义名份!”
“一旦新君登基,无论是陆鹤浩还是蜀王,卫家都可以立刻打着新君的幌子,将苏家铲除!”
“届时太后一届深宫女流,岂有挽澜之能?”
“随便来个理由暴毙也就是了——如此苏家若拥护肃王起兵,便是造反!”
“苏家若有造反成功的把握,何必忍到今日?”
“这样新君等若是咱们一家捧出来的,还能亏待了咱们吗?”
“二哥说笑了!”何谦闻言皱了皱眉,说道,“皇家公主何等骄纵!长兴长公主殿下早年的肆意妄为,咱们家也不是不知道!若肃王登基,长兴长公主乃其胞姐,金尊玉贵的程度可想而知!届时我作为驸马,岂敢轻慢了她?倒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承位,自不会如肃王般厚待长兴长公主,如此长公主跋扈不起来,方是我这个驸马的福分吧?”
何信有点尴尬:“是为兄失言了,还望四弟莫要见怪!”
何谦跟长兴长公主的婚事,是纯粹的政治联姻,主要是当时端化帝希望打破谣言,破除那些说他打算效仿显嘉帝当年铲除异母兄弟姐妹的说法,故此为长兴长公主择了何谦——这件婚事其实是冲着何文琼这个端化帝嫡系的身份来的,而何文琼膝下诸子中,当时也只有何谦未娶,所以躲都躲不掉,必须是他了。
实际上像何家这种门第,既不缺富贵,也不缺权势,一般来讲,对于尚主的愿望是不高的。
尤其何谦本身也不是没才干的人,靠着自己的能力以及父兄的扶持,他不是没有在朝堂上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的指望。
大家自然都觉得,他很没必要弄个祖宗搁家里伺候着,一个不小心还得戴上绿帽子——现在何谦虽然没有诉说什么委屈,但语气之中流露出来对于这门婚事的不满,还是让何信感到有点抱歉。
“二哥不必如此。”何谦摇了摇头,看向何文琼,把话扯回正题,“当然,兹事体大,还得爹来拿主意!”
何家四子闻言,都看向了主位——只是何文琼抚须沉吟片刻后,却是不置可否:“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容我也想想吧!”
四子见状,忙躬身告退。
他们这四兄弟,除了何谦年轻一点,最近又在为尚长公主忙碌外,其他人都已经入仕了,此刻出了门也不能闲着,招呼一声,各自散去。
而何谦离了父兄眼前,原本平静的面容,顿时染上一抹愁烦,暗叹:“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选择肃王?”
其实何信刚才没说错,他之所以建议何家选择肃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