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隔阂。
但现在端化帝先把这姑姑请过来,又托太皇太后出面说清楚经过——晋国大长公主作为天花之事“幕后真凶”的儿媳与妻子,哪怕她也是受害者的亲长,到底也要受牵累的,那么必定会请罪。
这时候端化帝饶恕了她,再说些姑侄情深的话,追忆一下晋国大长公主对自己的好,哪能不把本就不坏的姑侄关系再次拉近?
而看着孙子与女儿相处和睦融洽的太皇太后,也会对端化帝更加满意的。
这么着,接下来说是三个人商量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实际上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怎么会违背了端化帝的意思呢?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请端化帝拿主意么?
这样端化帝既按自己心意决定了对简平愉与简离旷的处置,又在祖母、姑姑面前刷了一把好感,还让公公与丈夫即将悲剧的晋国大长公主毫无怨言只有感激——这种一箭数雕的算计,乃是显嘉帝的拿手好戏,但蜜罐子里长大的端化帝,以前是始终学不来的。
如今他做了一整年皇帝,终究开始有意无意的浸染上皇帝该有的手段了。
当然这样的算计瞒不过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的眼——这两位经历的风雨可不是端化帝能比的——只是无论太皇太后还是晋国大长公主,对此都没什么反感。
毕竟端化帝既是她们的血亲晚辈,又对她们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而且没有恶意,她们当然希望皇帝更加英明些,将显嘉帝开创的盛世一直延续下去才好。
如此,九泉之下的显嘉帝也能为自己选择的继承人而欣慰了。
“咱们这两辈人生的世代不好,都吃了太多的苦头。”太皇太后喟叹了一阵,似自语道,“但望底下的孩子们,不要像咱们这样才好!”
晋国大长公主失神了片刻,才勉强一笑:“母后说的是!”
她们母女这儿谈着话时,正要回自己宫里的端化帝,却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陛下,太后娘娘有急事相请!”
“母后?”端化帝皱了下眉,他现在急着布置下去,好为儿子报仇雪恨——到底苏太后不是他生母,母子之间关系也谈不上亲近,前不久太后一个悬梁还让他颇为焦头烂额,此刻听说苏太后相请,就觉得有点烦躁:什么时候不来找,偏偏在朕有事的时候?
他虽然晓得苏太后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不会贸然打扰自己,但他因为不是很关心太后,自然觉得太后的事情肯定没有自己要去办的这一件重要。
“陛下,是长兴长公主殿下得了个消息,太后娘娘认为兹事体大,必须立刻告知您!”那宫人看出端化帝的不悦,生怕他不肯去,忙又福了福,小声道,“奴婢听了一耳朵,似乎……似乎同天花之事有关系!”
“嗯?”端化帝微怔,天花之事在他看来,卫溪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苏太后这儿又得到了什么消息呢?
他心念一转,顿时想到长兴才和离的驸马是简夷犹,这么着,难道?
果然半晌后端化帝到了苏太后跟前,苏太后因为哑着嗓子不好说话,抬手免了他的礼后,就朝扶着自己的长兴长公主点了点头,示意长兴自己来说。
长兴先对端化帝行了个家礼,这才轻蹙娥眉道:“皇兄,这件事情说来怪我:简夷犹别院那边的下仆叫芬儿的,早在才来翠华山时就辗转托人传了话进来,说有要事禀告——只是皇兄也晓得,那会我一来身体不怎么好,倦怠理事;二来,也实在没心情同简夷犹那边再有什么瓜葛,所以一直没理睬。”
“谁想方才那芬儿又托了人递进口信来,说的却是……却是同天花之事有关系!我这才晓得她是真有要事禀告!”
说到这儿,长兴神情黯然道,“都怪我不当心,错失了这样要紧的消息!否则二皇子也不会……”
她难过的低下了头。
端化帝闻言,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只是训斥的话才到嘴边,却察觉到嫡母苏太后正恳求的望向自己,这个嫡母虽然人已中年,因着养尊处优,一直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小了至少十岁。
如今距离显嘉帝驾崩不过一年,却跟老了二十岁似的,鬓边竟已有了霜色。
端化帝想起来太皇太后那句“终归是陪你父皇一路风风雨雨过来的”,心头一软,沉默了会,到底把怒意按捺住,硬梆梆道:“那么芬儿这回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不是芬儿。”长兴咬了咬唇,不敢看他,低声道,“芬儿是伺候沈姨娘——就是简夷犹那个妾沈绮陌的人。我就是知道这个缘故才不想理她的!这回我让人去行宫外见了她,她果然只是替沈姨娘带话。”
“沈姨娘?”端化帝听了这话倒是怒气稍散,以长兴跟沈绮陌的关系,她又是避暑前夕和离的,那么不愿意理会沈绮陌的身边人,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点了点头,皇帝示意长兴继续说下去。
长兴道:“沈姨娘观察到,简姑父这段时间,经常私下前往简夷犹那儿,同简夷犹密谈。至于谈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父子两个似乎很有些争执,有一回,简夷犹抱了他那个儿子跟简姑父说,你看,才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简姑父说,横竖……横竖他不心疼!”
“沈姨娘听到这话,以为简姑父要利用她的孩子做什么事情,自是非常担心!只是她也没什么人求助——端木老夫人能在帝都住着已经是皇祖母仁厚了,又哪儿帮得上她忙?她思来想去,竟然想到了求我!”
“只可惜那会我没重视,没理她,错过了提前察觉不对的机会——”
而今天长兴才晓得,沈绮陌由于担心儿子,一直密切注意着简离旷父子的举动,却意外发现,这父子两个之前争执的那番话,不是想动她儿子,而是想动简虚白的女儿简清越!
简夷犹不赞成,故而抱了自己的孩子,希望用稚子无辜来打动简离旷。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而沈绮陌知道这件事情后,大为惊恐,又得知之前卢家受到怀疑时,出卖了全家的卢徐氏,虽然自己同样在牵累之列,但她两个孩子却得到了额外的赦免,宫中已传出风声,不管卢家怎么个处置法,那两孩子都可以带上卢徐氏的部分嫁妆,去亲戚家生活。
有这么个例子,沈绮陌经过慎重思索后,毅然决定效仿卢徐氏,给自己儿子挣条生路!
——否则二皇子都没了,一日真相曝露,她儿子哪能有好下场?!
天花之事乃是简家内斗所致,这个“真相”端化帝已经知道了,此刻再听长兴的证词,不过是添加了遗憾、愤怒、失望、懊悔等情绪,他心情复杂了会,正要离开,不想苏太后却哑着嗓子,艰难道:“皇帝看起来并不惊讶,可是已经知道了?”
见端化帝颔首,太后沉吟了下,道,“那么,不知皇帝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可能说与哀家听听?”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守孝的算计
端化帝觉得这不是废话么?漫不经心道:“自然是严惩。”
但怎么个严惩法,他却没有详说的意思——苏太后知道这是因为皇帝对自己感观不那么好的缘故,懒得多费口舌,也不以为意,只捂着喉咙咳嗽了几下,喑声道:“哀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阿虚怎么办?”
“这事儿朕方才已经同皇祖母还有晋国皇姑商议过了,为两位简表弟计,不打算明着来。”端化帝道,“明面上还是让卢家担下罪名。”
之所以找卢家背锅,是因为一来卫溪的“彻查”证明,卢听泉确实勾。引了玉山长公主的宫女喜雨,从而借长公主的名义唆使了伊王小郡主,对简清越下毒手。只不过卢听泉本来没有这样的胆子的,乃是简离旷给了他信心与勇气。
否则卢听泉好歹也有十几岁了,又不是不长脑子,即使怨恨宋宜笑,甚至为着姑姑卢氏乃是谋害了韦梦盈的真凶,想要斩草除根——谋害燕国夫人与谋害燕国公之间的区别,他怎么会弄不清楚?
尤其手段还是用天花,这行径一旦为人知晓,他就是皇太子都撑不住!
要没简离旷这个简虚白的亲爹支持,他哪来的胆子拿合家前途乃至于性命冒险?
二来,卢以诚已死,且死之前传出苏少歌与宋宜笑的谣言,让端化帝非常生气。
这么着,简平愉同简离旷这对“真凶”不能公布,天花之事要结案,却必须有凶手,端化帝果断想到了卢家。
“陛下可是不打算让简平愉与简离旷活下去了?”苏太后闻言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
见端化帝承认,苏太后沉吟了下,道,“那么哀家倚老卖老说句实话:这样阿虚却实在太吃亏了!”
端化帝道:“阿虚这回确实受了大委屈,连带宋弟妹也……”
“哀家不是说这个!”苏太后嗓子到底没好全,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后有些支持不住,只得指向长兴长公主,示意她来说。
长兴上前道:“皇兄,是这样的:母后方才才听我说了真凶,就说简姑父做下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便是皇兄仁厚也断然不能留他了!只是阿虚至今膝下无子,宋表嫂年初又守了娘家母孝,得到今年年底才能出孝。这会子简姑父若是没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没的,阿虚与宋表嫂作为儿子媳妇,哪能不替他守上三年?这么着,燕国公府却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小世子呢?”
又说,“当然,有道是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做儿女的为父母守丧三载,原是理所当然!可皇兄您想想,简姑父对阿虚一家子做的这个事情,可实在叫人伤心透顶!若还要叫阿虚一家子为他去世守孝三年,即使阿虚一家子不觉得委屈,您想阿虚是皇祖母养大的,皇祖母瞧着,岂能不为他感到难过?皇祖母,到底年纪大了,这一年来又一直没听到几件好消息,母后所以想着,是不是……替阿虚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