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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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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斯佳自豪地说,当他把伤员们送到河对岸的时候,那个腿伤未愈、躺在担架上的米什金大尉对他说,他们回到自己人那边之后,一定要把维持利诺农庄的事绩给最高统帅部写报告。

  “写报告,可是农庄都不存在啦……法西斯强盗把农庄拆散了。他们吊死了咱们农庄的女主席格拉莎·费里莫诺娃,然后让那个不要脸的坏蛋若尔卡·麦捷尔金来当三个村的村长。那家伙眼睛一睁开就号叫起来:‘你们现在是——个——体——劳——动者!’”

  男孩很费劲地讲出了这个陌生的名词,紧闭嘴唇,面红耳赤。他觉得这个词儿是下流的骂人话,所以他拿不定主意,是否可以当着女人的面冲口而出。

  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开始追问,德国鬼子在农庄里干了些什么坏事。她和男孩的对话中不时出现了穆霞很难弄懂的字眼:不可分散的基金啦,种子储备啦。姑娘只听懂了:庄员们到底巧妙地骗过了村长,各家各户都行动起来,化整为零地藏住了农庄最贵重的财物。渐渐地,穆霞对他们的话不再感兴趣了。她退后一点,聆听着好象浆硬了似的芦苇杆的簌簌声,青蛙热闹的 噪声,水泡的咕噜声,以及不时威严地打破四周深沉的寂静的引擎轰鸣声。

  月光现在是从后面照射过来,在行路人的脚跟投下短短的黑影。穆霞心想,那些正在兼程飞往柏林的飞行员,在前沿阵地枕戈待旦的红军战士,还有生活在战线那边,没有被占领的自由土地上的幸运人们,现在必定正在仰望眼前的这轮明月。也许,父亲在前线的一个什么地方,也在望着月亮:他从土窑里钻出来,临睡前抽支烟,仰望长空;也许,母亲也在望着月亮:她出来到台阶上吆喝该睡觉了的弟弟们,然后仰望明月……

  一想起双亲,穆霞荡然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思家之情,以致她感到很难理解:她怎么能下这样大的决心脱离家庭?“亲人啊,亲人!你们可还记得那任性的穆西卡①?你们对她有什么想法呢?也许,你们不知道她流落何方,所以早已把她忘却了?”

  【 ①穆霞的小称。——译者注】

  姑娘专注地想象着现在家里可能出现的情景。她如此出神地在脑海里描绘着一幅又一幅画面,以致没有发觉们她是怎样走到河流拐弯处的。此处不平静的河水哗啦哗啦地流过沙石底的浅滩。

  从此岸到彼岸,月光洒下长长的、颤动的光波,河面泛出银灰色,似乎整个河面发出磷光,扬起涟漪。这道金灿灿的光波一直延伸到穆霞脚下。充满寒意的水气在河面上悠悠浮动。

  穆霞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是不是要脱衣服?”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迟迟疑疑地问道。

  “怎么不脱呢?这儿很深哩。有的地方齐我的脖子深,有的地方连底都探不到。”男孩回答。

  “我不会游水。”玛特列娜懊恼地说,一面倾听着河水在石块之间匆匆流动的声响。

  科斯佳审视着她那高高的身材。

  “没关系,你个子大,过得去的……水只齐你的脖子,不会更深了。不过,留神点儿,千万别让河水卷到漩涡里去了。那儿有一个大漩涡——咳!有二十来条白色的鲇鱼哩。”

  “要是卷进去了呢?”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担心地望着消失在薄雾中的不平静的河水。“我小时候有一次落水了,是牧人们救起来的。从那时起我就怕下水。”

  男孩嘲讽地哼了一声:“个子大,而胆子小,就象一只母鸡。我在这儿送过一批技校学员。他们在旧边境线附近的战壕里干过活,可是法西斯强盗的坦克把他们的退路截断了……嗨,都是些和睦相处的孩子哩。他们一块儿逃出了包围圈。他们中间有好多人压根儿不会游水——可也不害怕。”

  “他们都过河了吗?”

  “有五个卷进了漩涡。”

  “淹死了?”

  “三个拖出来了……他们中有一个——他们管他叫‘真见鬼’,他的真名是托利卡,——噢吓,一个大胆的小伙子!可会游水呐……是他把他们拖出来的。”

  “还有两个呢?”

  “漩进了水底……这个‘真见鬼’一个劲地在水里扎猛子,全身都冻得发紫,自个儿也喝饱了水,可是没有抓住……这个小伙子啊,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些孩子中有一个叫萨什卡,长得白白胖胖的,他把他用筐子送过去了……他,这个‘真见鬼’,是这群孩子的头头,别看他们之中有些人比他大……”

  “他是不是黑头发,瘦个子?”穆霞很感兴趣地问道。

  她蓦然回想起了那条林间道上一群穿着扣子发亮的黑制服的男孩,用担架抬人的情景。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短裤,戴着制帽,黝黑、细瘦、健壮的小伙子。

  “难道他们这些孩子,一直在朝东方走?”不知为什么,这使得穆霞顿时高兴起来,以致使她简直忘却了她们此刻正要投身于寒气吸骨、流速很快的河水。在困难的时刻,她不止一次地想到这些技校的学生,她有时觉得,她仿佛在梦中见到了他们。现在听到他们这支小队伍的好消息,她感到这是一个好的预兆。

  “这么说,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现在还是他们的头头?”

  “哦——哦——哦……他老是讲‘真见鬼’。他们就为这给他取了这个绰号……你认识他?他也是你们一起的?”科斯佳活跃起来,问道,可是突然醒悟过来:“怎么着,咱们走路归走路,干吗瞎聊天!在天亮前,你们一定要远离河岸……那儿法西斯强盗到处有眼线。”

  科斯佳礼貌地走进树丛,不一会儿就脱光衣服,夜间的寒气使他索索发抖。他朝外面一望,只见两个旅伴正在脱衣,便把自己的衣服藏到草丛里,跑过空地,然后,一双光脚在河岸上很响地一蹬,扑通一声钻进水里,马上溅水声大作。

  “喝,好冷!”下面传来一声喊叫。

  两个旅伴脱下衣服以后,依照小孩的提议,把它们放进了背囊。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把袋子在肩上放稳当,毫不迟疑地走下河岸,用脚到水里试了试,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立即把脚收回,好象水灼痛了她的脚趾似的。

  穆霞站在河岸上,打量着旅伴。她体态高大,略显丰腴,但风韵犹存。两条粗大的辫子绕成一圈盘在头上。她犹豫不决地伫立在波光缴细的河水边。在月光的辉映之下,她那壮实健美、线条分明的躯体显得格外玉洁冰清。

  “快,快,怕什么冷呀!”小向导喊了起来。

  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把心一横下了水。穆霞又冷又怕,她生怕落在后面,于是登登地跑下河岸,咬紧牙关,沿着浅滩上一堆光滑的乱石向前走去。翻腾的河水撞击着她的双脚,冰凉刺骨。水流好似有意把姑娘从石块上尽力冲下来,推进笼罩着神秘烟雾的深深的漩涡。穆霞心想,她曾在林中道路上见过的那一群勇敢的孩子,有两个也许此刻还躺在水底,那儿游动着有须的大头鲇鱼。穆霞顿时恐惧起来。

  可是,她看见了前面旅伴那修长而匀称的脖子,微斜的双肩宛如美丽的雕像的肩膀。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虽然不会游水,但她还是拂开扑面而来的激流,勇敢地向河心走去。河水已经齐胸深了。穆霞象一条鱼似地浮游着,看着女友勇敢地行走,不禁为自己的怯懦而羞愧。她加快步子,整个身子压到水面上,贴近旅伴,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对女友的担忧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感。

  科斯佳已经触不到河底,在使劲地划水横过激流,在前面浮动。他不时回头张望,气喘吁吁,喊道:“往左,往左!朝我这儿来!”

  终于,河水浅了,于是两个旅伴手拉手。踏上了柔软的沙滩。带路的男孩被激流冲下去好远才游上岸来。他象一只落水的小狗一般蜷缩身子,用单脚跳动,使耳朵里的水流出来。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牙齿不停地敲打着。然后,他背朝两个旅伴,开始向她们作最后的交待:

  “你们一上岸——就直接进树林。那儿有一条小路,往右拐是到磨坊去的。你们别往那边走,听说那儿有德国鬼子的哨卡。你们往左拐,穿过树林朝卡基诺走,然后上马里诺夫卡……所有的农庄都在林边地区。你们听懂了吗?”

  “你会冻僵的,呶,给你头巾,暖暖身子。让我给你擦擦。”已经穿上一条长麻布衬衫的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担心地说道。

  “冻僵?!……可是以往我冻僵过吗?”说完这句话,男孩便离开两个旅伴,沿着沙滩跑去,溅起了一些小水花。“再见吧!”

  不久,男孩那淡黄色的脑袋泛起层层半弧形发亮的水圈,已经出现在浅滩当中。由于逆着月光,脑袋显得黑茸茸的。

  “哎,连这样的孩子都被战争搞得不安宁!”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叹了一口气。“要知道,他是独自一人回去啊……”

  “我们甚至还没有向他道谢呐。”穆霞遗憾地说。

  “用不着道谢,玛申卡,咱们都是在干着同一桩事业。大家都为着同一个目标。所以,不是要人感谢,不是出于私心,也不是为了奖赏。” 
第16章
 
  两个流浪者从苏联部队长期作为防御线的那条河流开始行进,穿过了整个地区。这里,敌人经过旷日持久的酷烈战斗才得以缓慢向前推进。不仅大道两侧的林子,而且那些远离敌军主力进攻线上的村子,无一不遭到破坏、焚毁。不仅是河流两岸,溪间,山谷的斜坡,也不仅是高地,林端以及任何适于守卫之处,而且连旷野、田地和牧场都被炮弹和地雷炸成一片焦土,都给坦克的履带辗压得面目全非。穆霞有时觉得,这个地区似乎曾经有一群疯狂至极的史前时代的动物疾驰而过,一切都遭到了践踏和毁灭。战火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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