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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好点……谁曾想,被你爹这么一丢,就没啦…···这下好啦·不仅一个子都挣不到,结果还得连老本都吐出去,唉!”
“我······我······”莫离急得满脸通红,小手指头紧紧攥着甄肥肥的衣角。
“哎!我的钱钱哟~~”甄肥肥偷偷瞄了眼莫离,做出心痛欲绝状。
“我······我爹差你多少钱,我……我来还!”
“呃——”甄肥肥惊愕。这……她没听错吧·这小家伙真的说要帮他爹还钱?
“我会还的!你别看我小,可我能做很多事······真的!我真的会做事!爹爹在外做事,地是我扫的、饭都是我煮的。我能帮你洗衣服、做饭、扫地,我还能……”
“没事了——”甄肥肥一把按住莫离的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脑袋。
这么小的孩子,真让她于心不忍。甄肥肥很自责,她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孩子的反应,竟说出这样的话。
别说她已经想到了法子,就算这两袋货真的就这么弃了,她还能真的让他们赔?
“…···”莫离咬紧嘴唇,固执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甄肥肥还是注意到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了。
“哪,别这样了。你爹弃货是为了救你嘛,要是我碰到这种事也会像你爹一样,先选择救你—”
莫离怔住。
“你有一个很好的爹爹,他很爱你,也很了不起!”不只是说他对儿子的那份爱,还有他刚才情急之下露出的身手。姿势恍如黄鹤凌空展翅一样优美迅捷,飘逸中带着一份独傲天下的霸气和无坚不摧地勇气!
从于轻对他的说法来看,别人并不知道他懂得精深的武功。看来他是有心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甘愿做个劳力工人带着儿子过安稳的苦日子了。
既然这是他选择的,她也无需戳破。
她比谁都了解,平凡的日子对某些人而言是多么的可贵!
是的,他很了不起!像他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宁愿放下一切荣耀、隐藏自己的一切,艰苦度日……
如果她没说错,他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吧!
莫离抬起头,嘴巴惊诧地微张。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之后,自然地抿紧唇,眼里泛出隐隐的骄傲和孩童惯有的喜悦——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不希望别人称赞他【她】的父亲!
“······对······对不起······”短暂的喜悦过后,莫离又想到了眼前的境况。
甄肥肥摇了摇头,转过孩子的肩,让他看着自己。
“我说了,没事了——”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甄肥肥实在不忍这对父子再继续自责。她之所以让莫可也跟着去打捞茧子,也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心中的愧疚。
尽管他没任何表示,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很在乎这件事。
从他对儿子的那种态度,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莫离愕然。
怎么会?他跟着爹爹在苏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很多货物也了解一点。这干茧干茧,干了才能卖,掉进水里湿透了还怎么卖给别人?就算你把湿透的茧子烘干,颇费人力不说,而且精通蚕茧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难道她是想靠运气,赌那些人看不出来?
莫离在心里暗暗想着,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说没事了而变得好看点。
“不行的,他们会瞧出来的——”到时还有可能被他们轰出来,场面一定弄得很难看。就算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不追究,她以后还怎么在那些人跟前卖东西?
莫离低着头,有点不似他这个年纪的人开口说道。
“不行的?什么······不行的?”甄肥肥有点糊涂了。
“我说那些人那么精明,你这些湿茧子一定糊弄不过去的···…”他和爹爹在很多厂里搬过货,有时他们上货人手不足也会请他们去。他很清楚,那些人有多么的难缠。
甄肥肥笑了,笑得很无奈。
这个小孩实在是太有趣了,明明是个小孩,却总是给人小大人般的感觉!更让她想笑的是,他竟然会想着她会用这些湿茧去糊弄那些精明的大老板——
喂,他从哪儿晓得这些事的?是谁跟她说她要这么去办的啊?
“你笑什么?”莫离有点生气了,但又不敢发作。
“我笑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甄肥肥身体忽的前倾,忍不住掐了掐莫离的脸瓜子,笑得狡黠。
莫离石化。
她…···她掐他?莫离瞪着她,可是心头却悄悄起了一抹异样。
“你放心,这种不入流的事我马财财还不屑做!”且不说这是她第一次在苏京做蚕茧生意,不能出一点岔子。就算她只是一般卖茧子的,她也不会这么做。
或许你会说她迂腐,可笑,甚至愚不可及,但是这才是她!
甄肥肥——
喜欢坚持一些在别人看来有些愚笨、很傻的原则!喜欢做一些在别人看来很笨、笨得无法理解的事!
莫离抬头,疑惑地瞧着她。直到这一刻,他才如此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漂亮,还胖,照理说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到了哪儿都不会是一个吸引人的人。但是这一刻,她眼里散发出来的自信自傲的光辉,深深地映照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呼吸陡然加快。
这种光辉,他曾经无数次在他的爹爹脸上看到过。
他曾以为,只有他的爹爹才能散发出那样神奇的光辉······
没想到——
她竟然也可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朽木雕琢有何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朽木雕琢有何难?
“那……你要怎么做?”莫离问。
“很简单!我决定临时改变策略,过滤掉卖干茧的程序,直接缫丝!”这项古老延续至今的手艺凝结了多少劳动人民的智慧啊。在她心中一直是个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存在,她早就想亲自尝试一下了。
“…···”说了这么多,她不还是想将那些浸水的蚕茧混到干茧一
“嗨!你放心啦,我才没那么缺德呢。说不混我就不混,用哪种形式露脸都一样!”甄肥肥有点受不了地看着那小家伙脸上隐隐的鄙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分配这些茧子:要说只拿着这两袋湿茧缫丝,势必只能缫出些肥丝或者粗丝,势单力孤,卖不卖得掉还很难说。
要说将这些茧子全部缫成丝,甄肥肥不免有些担心。且不说她不喜欢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说她自个儿,对这缫丝并不十分了解,也不敢轻易冒这么大的险。
“嘿······上来啦······捞上来啦——”一阵呦喝,几个汉子拖着湿啦啦的两袋茧子上来了。甄肥肥回过神,抢先奔了过去。
“财财姑娘,货已经捞上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其中一个汉子上前一步来到甄肥肥跟前问道。
“陈大哥是吧?”甄肥肥记得于轻跟他说过,这个人叫陈冲,是这些人中的头。当然,除了那个寡言少语的莫离。
“不敢当,财财姑娘喊我冲子就是ˉ——”陈冲抱拳相扣,对甄肥肥这客气的态度有点受宠若惊。
“那好吧,冲子,你能跟我讲讲,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缫丝能手或是些声誉比较好的缫坊?”据甄肥肥所知苏京城蚕茧业繁荣,不仅有大型的缫丝厂,还有很多私人缫丝小作坊。这些缫坊多半几个人合伙经营,平时除了替自己家里缫丝也接些活干。
“怎么,财财姑娘想缫丝吗?”
“嗯!”甄肥肥点头。她是有这个打算,可到底怎么分配还是到了那里再决定。
“这个财财姑娘可问巧了,陈冲家就在这一带,对这一带没谁能比我更熟了……”陈冲接着。
“离这不远有户缫坊,由四个同胞兄弟合伙,至今已经营二十多年了。。这几年男人出去跑生意,缫坊就交给家里的女人看管,几人合计之下由大嫂王春香当家打理。几个男人本对这小坊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交到女人手上后,在几个女人的经营下,反而有声有色,方圆百里哪家有活儿了指名要水家缫坊帮着干啊······”
“二十多年了……有声有色……好吧,咱们就去那儿——”
“这就是你的货?”开口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素淡衣裳,头上包了一块蓝布。
“是的。”
“这两袋是······湿的?”妇人走到仍在浸水的袋子旁,惊愕的问。
“来的路上一时不慎,掉了水里。”甄肥肥下意识地朝后面瞥了眼,不以为意地回答。
莫可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想把这缫成丝?”哼哼,女人倒是精!
湿茧烘干,自可与其他的干茧同卖,但要想“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瞒过一般人尚且不容易,更何况是那些比猴子还要精的茧厂大老板?
可缫成丝后就不一样了,蚕丝有细丝、肥丝、粗丝之分,丝质虽然差点可总归有人要。如果她再动点心眼,将这些丝巧妙-地穿插在其他细丝之中,一齐卖了都有可能啊。
不过她会吗?妇人忽然定定地瞅着甄肥肥,用她一双看透世人的眼神瞅着她。
“是的。
“全部?”
“这还要取决于你——”甄肥肥回答得毫不犹豫,也很清楚,可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除了一个人!水夫人席春香!
“哦?你以为我能救这些茧子?别忘了它们已经浸水了,就算缫成丝也是最低档的粗丝!”
“我知道。”这些湿茧还能缫丝?这个答案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安了一点甄肥肥的心。肥丝也好,粗丝也罢,总比完全废弃了要好。而且,她很难相信这个叫席春香的妇人对她没有所保留——
从她刚才所说的话还有她的神情来看,她绝对不似一个简单的妇人。若是简单,怕也没那个本事经营这个不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