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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摇头道:「姚大哥只说,锁心玉沉入了寺外的溪流,可没确认纤盈定在着空寺内。咱们万一搜索不到人,怎么办?」
白老九搔搔脑袋道:「我懂了,打大般若寺的秃驴总是没错的,谁叫盘念当街劫持花丫头,又设计暗算咱们?纵是咱们在寺里搜不到人,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也就不会和秘宗闹得太僵。」
邓宣问道:「如果我们在着空寺里找到了纤盈,那又该如何?」
林熠淡淡微笑,说道:「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杀盘念,血洗着空寺!」
凌幽如素来杀人于谈笑之间,此刻却犹豫道:「万一别哲法王恼羞成怒,容姑娘可就危险了!」
叶幽雨罕有地插话道:「凌长老,你还没明白林教主的意思。假如盈姑娘果真被拘禁在着空寺内,秘宗与禅宗联手绞杀圣教与各大魔宫的意图,即已昭然若揭。
「咱们今夜不快刀斩乱麻,先解决了大般若寺,明早他们一样会置本教于死地。莫如屠灭着空寺敲山震虎,令别哲法王忌惮咱们的实力,容姑娘反得安全。」
邓宣嘿然道:「大般若寺、天宗、秘宗联手又怎样,大不了就与他们同归于尽,大家都干净。」
林熠肃然道:「眼前险恶的局势,大家应该都清楚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除了花宫主外,和其他各位并无直接关系,要是现在退出也还来得及,林某也能体会诸位苦衷,绝不怪罪。」
石品天哈哈一笑道:「怕个鸟!***,咱们魔宫什么时候任人宰割过?索性来个通杀,管他什么天宗、禅宗,连带秘宗一块儿搓扁了!」
邙山双圣喝彩道:「说的好,搓扁他们。」
林熠见众情激昂,挥手低喝道:「按令行事,各就各位!」
三路人马在凌幽如、石品天和邓宣的率领下,悄悄潜下山崖,进入预定的位置。
林熠回头向姚人北招呼道:「姚大哥,咱们也下去罢。」率先飘身飞落谷底。
他一马当先在前开道,身后紧跟着姚人北、仇厉、邙山双圣及叶幽雨等人。
众人均晓得,大般若寺号称禅宗圣地享誉千年,而盘念方丈虽不在三圣五帝之列,但人的名,树的影,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眼看就在近前。故此振奋精神,随着林熠若猛虎扑食冲向着空寺。
到得门前众人止步,仇厉二话不说凌空出掌,一蓬血雾「呼」地汹涌而出,「砰」一声将两扇紧闭的正门激飞出去,碎裂成粉末。
在前院房檐底下守夜的两名僧人听到动静,匆忙跑出来,惊问道:「什么人?」
仇厉也听不懂西域语,鼓气扬声冷冷喝道:「圣教林教主驾到,让盘念方丈出来说话!」一言既出,寺庙里的大钟被震得嗡嗡响鸣,声势骇人。
林熠一整衣冠,阔步走入庙门,那两名守夜僧赶忙伸手阻拦道:「请先留步,小僧即刻通禀住持!」
话未说全,眼前青影闪动,身子一轻,已被叶幽雨一手一个,如老鹰抓小鸡般扔了出去。
前殿左首的门洞灯火乍亮,一群僧众提着灯笼、举着火把涌将出来。正中一位老僧白髯如银,气度优雅,正是大般若寺方丈盘念大师。
在他左面是一位秘宗老僧,神色微现惶恐,手持法杖亦步亦趋,想来就是着空寺的住持霆雷上师。
右面站着的一名虬髯老僧,身材魁梧、气势雄浑,怒声暴喝道:「什么人敢在佛门圣地伤人肇事?」
林熠站定身形,众人在他身后扇形排开。
仇厉冷笑道:「盘岗大师,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没瞧见本教林教主在此?」
盘岗大师满面怒色,「哈」地一笑讥诮道:「我当是谁,恁大的阵仗,敢情是一班冥教的魔头前来生事。林教主又怎的,便能无缘无故毁山门、伤佛徒么?」
林熠也不生气,悠然道:「本教虽僻处南方一隅之地,不敢和号称禅门正宗的大般若寺相提并论,可也深知恩怨分明的道理。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某不才,正想请诸位大师指点一二。」
盘念大师手转佛珠,问道:「请问林教主深夜登门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林熠暗自一声冷笑,斩钉截铁道:「救人,算帐!」
盘岗大师愕然道:「救什么人,算什么帐?」
白老七忍不住出言损道:「哟喝,装模作样闹得还挺像,怎么不改行去唱戏?你们抓了青木宫的花丫头,说好今夜子时在城东二十八里白桦林交人,却布下陷阱,险险把老子们一网打尽,这会儿还来装什么无辜?」
盘岗大师脸上越发惊讶,大声道:「你说什么,咱们何时抓过青木宫的人,又何时暗算过你们?」
盘念大师垂目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息怒,恐怕此间多有误会。」
「狗屁误会!」白老九见两个老和尚百般抵赖不肯认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呸」地一口浓痰朝对方唾去,怒道:「昨天下午老子亲眼见你抓走了花丫头,这时瞧咱们找上门来,心里害怕,便想当缩头乌龟么?」
这边唇枪舌剑,另外三面已传来阵阵喊杀声。
着空寺的住持霆雷上师色变道:「林教主,贵教何故又要围攻我着空寺?」
林熠好整以暇回答道:「自然是在搜救盈姑娘。倘若此事查明与贵寺无关,林某自当向上师谢罪致歉,可若是不巧从贵寺搜出了盈姑娘,上师便看着办吧!」
盘岗大师喝斥道:「林熠,做人不要太嚣张了!就算要找借口与敝寺为敌,也不必牵累着空寺。叫你的人立即停下,老衲来领教你的高招就是!」
林熠摇头道:「对不起,负责搜寺的除了本教各部人马外,还有金牛宫、天石宫的朋友,他们可未必肯听林某的号令。今夜不把着空寺揭地三尺寻出花纤盈,请恕我们不能停手。」
盘岗大师道:「要是你们在寺里搜不到人,又该怎么说?」
花千迭冷笑道:「好办得很,那就着落在贵寺盘念方丈的身上,连带白桦林的血帐一并结算。」
突然后院火光冲霄,转眼间熊熊燃烧了起来。众僧一阵骚动,无不怒色满面。
霆雷住持叫道:「哎呀,大家快去救火!」
盘岗大师「铿」地一振伏魔金杵,怒声道:「林熠,你这魔头,竟敢纵容手下放火烧寺,老衲岂能容你?」纵身就要冲上来。
不防面前身影一晃,盘念大师已拦住去路,和声道:「师弟,勿动无名之火。此事多有蹊跷,尚需谨慎处置。」
盘岗大师虽是佛门高僧,但生性刚烈暴躁,又专修「霹雳伏魔」的佛家心法,逾两甲子,更是老而弥坚。
但方丈的话里自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惊怒之下只得狠狠挥杵,「轰」地在地上砸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无可奈何道:「唉,师兄你就是好说话。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谨慎?」
盘念大师微笑道:「若你心头无碍,又何来火烧眉毛?霆雷住持,请你传下法谕,命贵寺僧众无需抵抗,尽皆到前院集合,林教主也必定会有所交代。」
第八章 攻塔
林熠见火光冲天而起,心里也在诧异,他曾下令不得纵火毁损着空寺,冥教素来令行禁止,负责围攻寺院后门的凌幽如该不会违背才是。此刻也无暇多想,吩咐叶幽雨道:「速去传令凌长老,扑灭后院大火,不得伤人毁物。」
叶幽雨躬身一礼飘然掠向后院,雨夜里身影像鬼魅般飘忽迅捷。盘岗大师看得一震,这才凝神观察对面的架式,不由暗暗凛然。
盘念大师低颂道:「善哉,善哉,林教主此举功德无量,老衲代着空寺谢了。」
话音刚落,远远有金石宫的人欢呼道:「找到小公主了,找到小公主了!」
众人精神一振,花千迭心中放下千钧巨石,哈哈笑道:「盘念大师,你还有何话可说?」
盘念大师神色从容如故,苦笑道:「老衲委实无话可说。」
盘岗大师急道:「师兄,这分明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咱们,你为何不辩驳?」猛地回身一把抓住霆雷住持胸前袈裟,沉声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霆雷几乎双脚离地,嗫嚅道:「我、我,贫僧—也不晓得她怎么会被藏在寺里。」
盘岗大师见他神情惶恐,不似作伪,缓缓松开袈裟,电光石火里醒悟道:「好啊,冥教魔头定是担心敝寺与秘宗联手,才故意设套找个茬子,先行除去我们!」
他想明白了关节,嘿然道:「林教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想为难敝寺,只管明刀明枪放马过来,我师兄与老衲接着就是,何必煞费苦心,栽赃陷害?」
花千迭仰天打了个哈哈,怒目瞪视盘岗道:「嘿嘿,今日终于领教佛门高僧反咬一口的功力,佩服。
「半个时辰前,我青木宫与圣教近四十余名高手,于白桦林内遭受暗算自相残杀,死伤大半,连老夫的子侄和仇副教主的衣钵弟子都赔了进去。这样的栽赃嫁祸,大师可否乐于一试?」
盘岗大师楞道:「死了这么多,但这和敝寺有什么关系?」
前殿两侧的脚步纷沓,围攻着空寺的三路人马,押解着四十多个俘虏聚到院子里,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花纤盈由邓宣陪同保护着来到前院,欣喜道:「爷爷!」
花千迭快步迎上,握起花纤盈的双手仔细打量,见她安然无恙不禁眼中有泪,向邓宣谢道:「有劳邓宫主救出盈儿。」
邓宣连忙欠身道:「在下照料纤盈不周,令她落入敌手,正该向花宫主谢罪。」
木仙子道:「盈儿,你可还记得那个胆大狂妄将你擒住之人?」
花纤盈明亮的大眼睛在众僧的脸上一扫,想也不想伸手指定盘念大师道:「就是那个老和尚捉了盈儿,还、还—」说到这里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花千迭心一跳,赶忙低声追问道:「还怎样?」
花纤盈忿忿道:「他还点昏了人家,将盈儿关进一个又黑又闷的地窖里!」
花千迭大松一口气,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