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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应是这样的,因为我就是如此。
因为他的懦弱,我才没法早点离开那里,从而变成了如今这样。
总之,在我痊愈后,已经是两三天之后了。
我跟母亲二人也可以生活下去,——只要没了父亲,我们就可以正常地生活下去,而什么都不必担心。
不必在意令自己眼花缭乱的自杀者。
不必在意令自己战战兢兢的杀人者。
不必在意令自己步入歧途的少女A。
甚至能够忘记我一直都喜欢的人。
我觉得是如此的,我觉得我能忽视它们,与正常的母亲一起生活下去。但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异常。
也许正是因为母亲是正常的,我才没有完全遗传到父亲。这给了我稍许安慰。
所以我有着正常人应有的思维,说着正常人应有的话,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本是如此。
我看着隔间的母亲,没多想掩上门,穿上鞋,离开了家中,走到了大街上。
连续两起连续的“疑似自杀”事件令人起疑,无论是大楼上的大荧屏还是街边电器店中的播音机,都在放着有关少女A的事情。
她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我知道。
但是她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她也只是个可怜人而已。——相比那个胆小鬼,她更可怜。
因为前者还有依靠,后者却仅存她一个人了。
〈二〉
我的目的地并不远,只是在附近的警局而已。
之前曾经被一个校友抓去报警,虽然我记不清,但是被她举报的那个对象,我还是有所记忆的。
因为觉得与现在的自己无关,不管怎样她都会有人保护,——我就充当了一个背景板,给予了她勇气。
——她看上去很自信,但是这种人一般都是由于没有安全感而通过自信暗示自己。
所以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看着她将自己心头上的一块心病拔起。
尽管不清楚她为何要举报那位天才少女。
打定主意不再与那座城市牵扯上关系,我没有多问。
知道的越少越好。
知道的越浅越好。
就像在之前接连发生的连续自杀事件,在这里的人们看来有很大的疑点,但是放到那座城市,就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了。
习惯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这不是习惯。
然而已经被染上坏习惯的我,现在再次来到了警局。
请别误会我是来自杀什么的——我很清白,在那座城市中什么都没做过。对于来自其他城市的居民,我们那座城市还是很愿意招待他们的。
就比如我的母亲,以及有着她的血液的我。
城市没有张开血盆大口,而是热情款待了她,同时象征性地咬了我几口。
但是不能否定,这几口也足以致命。
关键就是看在我体内,是来自于母亲的理智较多,还是来自于父亲的疯狂占了上风。从现在我的举动来观察,也许是比较疯狂的吧。
对,我来警局并不是为了给之前自己的行为补充什么。或许在这之后会有这种经历吧,但肯定不会是现在。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
一个令我疯狂的人。
〈三〉
令我疯狂的人。
这样说或许会有点好笑,甚至被嗤之以鼻。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毕竟这种为了他人不顾一切的心情,是很遭未来的自己唾弃的。
我现在就暗自唾弃了一声,却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自己。
现在的我是理智的,因为我甚至在想,见过对方之后,我就要完全忘记对方,然后与母亲一同生活。
这是美好的未来,因为父亲已死。
他的基因将在不断繁衍后逐渐淡出我的生命,最终将会完全消失,只要不再碰到来自那座城市的人。
看,这一切是多么美好。
饶是冷静如我,都不禁开始幻想着美好的未来。这与小时候希望当六月新娘的愿望不同——也许我有过那种愿望吧——这是如同乐观者一样的心态。
我认识一个人,很乐观,但是她死了。
死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乐观者的心态。
总是对不现实的事情抱有理想。
我不是乐观者,所以只能将事情放在理想之上,而无力去实现它。
办好了一系列的手续,跟着一位衣着严谨的警察,走进会面的地方。
屋子不大。
人就在我对面。
我从未信任过自己的理智,因为它同母亲一样容易同情。
此时此刻它就败阵在父亲的疯狂面前。
属于那座城市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来,因为我见到了面前的人。
我喜欢的人。
说不上深爱,——但是父亲的疯狂促使我作出了如同深爱一般的举动。
他仍旧是笑容满面,丝毫不见囚犯的颓然。
坐在那里,仿佛穿着的不是囚服,而是正经的西装——或者是哪个行业的制服。
总之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很清楚,他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弱小。
他只是被天才妹妹掩盖了自身的光芒——他本就是个天才。
同一个父母生出来的,怎么会有区别。
见到的瞬间我哽咽了一下,眼眶红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一如往常。
我很想他。
尽管我知道,他根本不想我。
〈四〉
我没有爱过什么人,因为我的感情很昂贵,要让我的理智与疯狂同时欣赏某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如果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显得我是双重人格?不,这样被误解似乎不太好。
我只有一个人。
要是说我的状态有些像谁的话——就好像每个人都有的一种时候。
就是在学生时,明明只有少量的零用钱渡过好几周,却宁愿为了喜欢的东西花费所有——在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
在那个时候,勇气值将达到最高。
然后一切的理智都会消失。
而我,仅仅是这段时间,相较于其他人会长了点罢了。
现在的我就处于这种状态。
然后,面前的男子轻声说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
我蓦地抬头,揉了揉即将流出眼泪的眼眶。
眼前的他不紧不慢地对我打招呼,仿佛我们中间并没有隔着一道玻璃似的。
如果可以,我想抱住他。
但是我不可以。
“有什么事吗?”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我的眼睛终于拦不住温热的液体,久违而又期盼的温柔嗓音在我耳边缠绕着。
我赶紧抹了抹眼睛。
“——你妹妹出事了。”我告诉他。
虽然喉咙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所幸我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奇怪,至少感觉能让别人听得懂。
“我知道,有人找过我了,”他顿了顿,“毕竟顺着这件事很容易能摸到为她顶罪的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会没事的,她是个天才。”
我沉默了。
那位天才少女——被我那位知道许多内情的我的校友,所曝出的可不是一般的罪行。
就算现在的她正被关在医院中,等待着进一步的检查,但是无论如何,她最终都是会被判下死刑的。
太可怕了。
我想抱着头蹲下来。
这就是反常的表现,反常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他的妹妹死去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我喜欢他,所以我需要帮助他。
我喜欢的应该是这一种感情。
这是令我更像正常人的感情,虽然相比普通,要强烈了许多。
这是他带给我的。
我感谢他。
这是为了报恩。
无论我给了自己多少理由,都无法掩饰住其实自己的理智已经被与常人不同的疯狂所吞噬。
最后一点光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我自己掐断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下她的妹妹。
我也知道这样做,我期待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
如果这样也没关系的话。
这样当然没有任何关系。
——“我会帮你。”
“谢谢。”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无论是什么时候,声音都是这么温和。很难想到这样温和的语气后是什么样的本质。
但是我知道。
因为我清楚地剖开过。
〈五〉
会面时间不长,而我也只需要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即可。
他的中心一直都是妹妹。这点无论何时我都很明白。
所以他以妹妹的名义,把那些事都揽在身上,将自己送进了灰暗的未来中。
我想帮他,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把这来自母亲的该死的理智给甩掉。
对,该死的理智。
早就在见到他的瞬间,我就应该抛开了。我是属于那座城市的人,无论我的母亲是谁,我都是在那里成长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
只要在那里生活过一年,就没有不被那座城市吃掉的人。
我还算幸运,比起那些自杀者。
我不安地走在路上,生怕在这种地方碰见新闻中的少女A。
那个少女A,也是那座城市的人。
而且——应当是是最大的加害者。
而且——是我即将成为的人。
尽管我记忆之中的少女A与她不大相同,这些都并不重要。
妹妹的罪名,是在哥哥头上的那些——甚至是在那些之后发生的,本不是她所犯下的事。
我需要顶替她,成为众人眼中,众人口中的少女A。
也就是一只心甘情愿的替罪羊。
〈六〉
我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符合常规。
我感谢他带给了我常人的喜欢,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所以我需要再次变回不正常的人,来帮他的妹妹。
这是矛盾的想法。
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是今天我不这样想了。
一切都会划下句号,随着我的想法,我的举动。
我是在那里生活的人,我知道那里的一切事情。
在领头人病逝之后,原本充满善意的城市才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是一块没有严格法律的城市,也是毫无秩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