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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少了一个的程度罢了。
现在还剩下谁呢?
除了我的目标的那个锁匠,还有其他的人吗?
想必是有的吧,但是我记不住,因为我从未记住过什么人的脸。
就像现在在我眼前的众人,我不愿去看他们。
扭曲不堪的游魂似的生物,趴在他们身上,对我虎视眈眈。
我不明白自己被称为追杀者的理由,在我看来,我只是自保而已。那些奇怪的东西想要杀我,所以我奋起反抗。
人人都有那东西,那东西永远对我虎视眈眈。但是来自于那座城市的——才会想要杀了我。
面对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东西,谁都会反抗吧。他们以为我是瘦弱的人,所以以为他们能够吃了我。
真可怕。
我的目标,永远只有两种人。这是被下了诅咒似的执着——同时我也想丢掉这种执着——这种矛盾的心理竟然完美地共存了。
窃取了父亲研究资料的人。
意图将城市信息告诉外界的人。
那么,现在还剩谁呢?
〈二〉
锁匠——还有。
一个人。
已经被抓起来的、因为将城市的信息卖给外界而被保护起来的一个人。
似乎曾经是我的同学吧,有一点点印象,毕竟是在记忆力成长以后认识的。我有点记不清了,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城市的我也不知道,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来自于那座城市,她的父亲就是我父亲的朋友。
路过警局时感到了她的位置,停下脚步后默默地等了一阵,果然等到了她。
这个人——很重要吗?
肯定不重要吧。
同一位少女A所不同,同那位乐观的朋友也不同,她是一个正常人。
父亲优秀,母亲正常。这是一个只有一半的天才。
又是天才。那座城市之中,天才可真多啊。
无论是怎样的天才都没有用,“让外界的人知道那座城市的存在”,这是你父亲所提到的,罪不可赦的人。
就算是天才也曾有过执着的东西,院士他执着的是那座城市,你的父亲执着的却只有研究资料呢。
虽然被当枪使让我很不舒服,但是看在那份资料对我的影响也很大,就算了吧。暴露的话,我也无法逃离那里了。
杀害对方的过程在想像中并不困难,并且面对这位好友,我没有一点忏悔感。
她是应该死亡的。
我杀过不该死的人,因为他们身后的妄想产物想要杀害我而被我反杀。
她仗着自己半脱离了城市,而出卖了它,这点绝对不能原谅,无可饶恕。
但是,跟着她被押送离开的方向,静静等待了许久。等我再次见到对方时,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她——被另外一个人杀害了。
〈三〉
除我之外,好像还有一人。……?
因为太让我惊讶了,我看着她的尸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对方没有引起骚动,就那样离开了现场。直到我的到来,警察都没有发现。估计——他们之后也不会发现了吧。
怎么可能?
为什么?
在哪?
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心中爆开,我感到不妙,离开了这里。也许留下能够发现很多线索,但是被发现的危险也会伴随着我。
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这周围闲逛。而且对方的目的跟我似乎十分相似。
带着理解、揣着惊慌,我赶紧来到了大街之上,混入人流之中。总之我不能让自己暴露,那样太危险了。
因为,我也是妄图离开那座城市的一员。
〈四〉
兴许是时间已经到了夜晚的缘故,人流已经没有早晨那么拥挤有规律了,他们不再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而是在我眼前来来回回地匆忙走着。
——他们身后仍然有黑影。
在我眼中,它们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不科学的存在,不被允许的存在,想要伤害人的存在。
每个人都有,象征着他们内心的黑暗。
……每个人都有?
我向自己身后望去。然后第一次发现,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由黑影组成,仿佛是我的影子一般,我停下时对方也停了下来。因为现在在街灯下,排除了周围太暗的原因,她应该——跟那些人身后的东西是同一样吧。
但是为什么它长得像人?
疑惑。不解。怀疑。是在彰显着我与众人的不同吗?
那不用你出来,我也能意识到这点。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锁匠,还有将那名被社会标上“少女A”标签的少女杀害的人找出来。
不知自己在明在暗,但对方肯定位于暗处。那样我在无形之中不就身处劣势了吗?
——不。不能。
〈五〉
我有妄想症。只有现在的我才能确认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妄想。
无论我看见了什么,我的思路永远都被堵塞了似的,在即将到达正确答案前被这个病症拦下,然后往另外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它造成的结果,就是在我的眼中,仿佛能够看见第二个世界。
到处都飘荡着人的游魂,它们对于闯入那个世界的我充满了恶意。
我身后的黑影应该也是如此。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我妄想出来的产物而已。真的存在?那不可能。
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这样太扯了。
这只是我的妄想。偶尔清醒的我——也就是现在的我很明白。
因为要逃离那个身在暗处的人,我不得不集中起注意力来盯着周围,也因此我偶尔清醒了起来。
倘若说发病时我就是一个胆小鬼,那么现在我已经是个十分清醒的理智的人了。
我必须判断出对方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行动。对我有无恶意。
其实第一个问题我大概能够猜得到,在城市外的人还有谁,排除了锁匠的话。
就只剩那位院士的女儿,真正的追杀者吧。
无怨无悔地为了那座城市而生存,无怨无悔地维护着它。说她是被那座城市寄生了也不为过。
——这是我这个伪物永远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因为我始终想要逃离它。
〈六〉
我有妄想症。很严重。
这是遗传病,我无法违抗,包括了我的哥哥,我们都是一出生就活在了妄想之中。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无法分辨出真假,只能够盲目地信任自己。
只不过我尚且存在着自我,能够将现实储存在这个理智的我的记忆之中。
父母为了治疗自己的症状前去治疗,结果却更为严重——在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之后暴毙而亡。剩下的只有我一个人。
妄想者的生活是疯狂而且不可理喻的。就像我小时候见过最后一面的哥哥,在记忆还不明确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成为了他人的替代品。据说是为了寻找他深爱的人。
我竟然还会记得他的存在,这点令我自己都感到感动。
所以,我没有亲人,我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的世界是妄想出来的,第二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在那里站着的只有我一个人。
甚至——我现在的身份都是妄想出来的。
我是“院士的女儿”,被催眠“追杀逃亡的人”的那个少女A。但是我终究没法成为她,再怎么妄想,我都是我,我害怕城市、逃离它的想法都不会再改变了。
我的所有都是伪物。
所以我拥有的只有自己的性命。
〈七〉
曾经,院士他拿一个小女孩做过实验。
将另一个人的乐观,送到她的身上,将她的悲观送到另一个人身上。为的就是想要看看,拥有了无比执着的感情的两人会怎样生活下去。
然后这些被编成了研究资料。
资料中只有实验的一部分,因为结果在院士死后才得出。乐观的人死了,悲观的人仍然活着。
也许这是题外话,但是我不得不说。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不为众人所知的一部分,在我的最后一刻应当全盘托出。
那座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中,还有一位天才。
他是“乐观”与“悲观”,这个研究的主心骨。与院士合作,提供了自己的女儿,然后研究成功了。
只是在观察期还剩下一点的时候,院士的研究发生了异变,他那边也不得不停止下来,将快要被城市吃掉的女儿送了出去。
而事实上,院士与他的研究目的,其余的研究员都不知道。
那就是制造出完全服从命令——并且不畏危险的士兵。
就像在一位研究学者手中诞生的那位追杀者“少女A”一样,不是吗?
她今天也在孜孜不倦地追杀着从城市里逃亡的人吧。
就像站在我身后微笑的妄想一样。
〈七〉
接下来的故事,我看不见了。我没有容身之处,甚至毫无存在感。
说到底,其实我才是某个人妄想出来的东西吧?……说到底,我真的存在吗?
无论是否存在,我肯定没法继续看下去了。看着远方神色慌张的锁匠,我站在曾经那位乐观的朋友站着的地方。
活下来的天才、无比执着的追杀者少女A、还有在废墟中徘徊的复仇之人。
没有锁匠?
他不可能活下去的。
掌握了那么多机密资料,身为一个普通人,只要暴露了,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的敌人,因为那不是什么好的研究。
只要他还活着,就得永远活在逃亡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少女A,而是不为社会普遍价值观所认同的东西在自己手上,从而以普通人的身份站到了众人的对立面上。
不是死在我手上真可惜啊。至少最后一刻,让我挣脱城市的束缚也好啊——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因为是作者排泄压力的产物,感谢小天使们能够看到最后w喜欢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本章内容其实只是对乐观者与妄想人进行补充内容,真正的主线在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完结了,所以,专栏可以求包养吗!qwq→
然后,这篇是新文存稿,什么时候开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