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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就道:“这神侍们都下来劝过了,咱们不听劝还硬要回去,这……这个恐怕不太好吧……”
边上几个都附和:“就是啊,怕有神罚呢!”
各人各样的心思,最后走的走,留的留,各有各的道理。
他们这么闹腾,衙门里的是别想歇了,灵素也带着湖儿同岭儿借住在了燕府。
吃完了晚饭,燕先生同湖儿他们说方才神护之法的事情,灵素也没着耳朵听,毕竟虽有效果可也实在太小了,打听了也没什么用。
索性指了个事儿也跟着外头人群往湖边去了,众人只道她爱看热闹,也并不理论。
灵素趁着夜色掩了行迹,披了斗篷偷偷去探看那些不求观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会儿之前县舅爷宴过客的园子里灯火通明,一个高阁里插香似的站着十几个大神侍,主位上坐着不求观观主和那位引领德源县潮流的县舅爷。
“所以是木石不收,金银之物却是收的?”观主缓缓问道。
边上两个人点点头,其中一个道:“只是我们在水底待不了多少时候,很快就会浮上来。”
“不溺之水,嗬,还真是如出一辙。”不求观底下的湖水本来也有此一说,据说若非罪大恶极者是不会在那里溺水的,不过如今都只剩个传说了,早没了那样的神迹。
有一个大神侍皱着眉头道:“今次子夜会,只怕人数不太够。这么去说了,还是不听劝,简直愚不可及!要不是此间特殊,就他们这些没丁点慧根悟性的泥石之人,有什么资格来参会祈福?!居然还劳动人去劝他们!居然还不听劝!世人之愚,难怪时有神怒显世啊!”
另一个也点头道:“罢了罢了,本是一群白长了眼睛的瞎子而已,不用打算在账上!”
有两个瞧着很是稳重的大神侍,这时候眼睛发亮,问观主道:“我们已经寻到了这么多神迹,也都认真收拢教众祈福忏悔,只是每回愿力够数之后,神迹便收了去……却不知还要多少个,才能、才能得到真的神谕啊……”
观主淡淡笑道:“这筛选信众之路,乃至求告忏悔之法,本都是神传;便是寻找神迹之法亦得自神示……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路共同经验而来,并无虚假。可见这一路走来,本都在神之指导之下,至于何时神灵会再次开示于我等,想必也是自然而然之事……”
方才说话的大神侍赶紧行礼道:“观主所言甚是,是我等太过着急,有些心乱了。”
观主摇摇头道:“正是因为信之虔诚,才会如此,这一份心焦,正是心诚哩!”
几个人听了都笑起来,有一个道:“我是不着急的,不说别的,只说我们得的那份神迹图,一处处找下来,可有分毫错处?许多地方根本连当地人自己都不清楚神迹所在,若非神灵,谁能有这样一份图?既有神灵,若非我等确有仙缘,又如何偏是我们得着了这图?就如同观主所说,这都是神明之意,我们已经是神选之人了!”
众人听了都微微点头,相视淡笑,那一番淡泊自然,不愧是神选之人。
真神仙在外头趴着,听明白了他们这整通的话,合着人家早就有备而来了。只是那什么神谕、神迹之类的又是些什么东西?他们又不会神识,就算真有前辈们留下的玉简,他们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自己在群仙岭里头搜寻时,确实找到过几处前辈、大前辈的遗迹,里头有些玉简石简之类,可没见着什么凡人的典籍图纸……哎,不对……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娶妻生子的岩煜前辈,他的洞府里确实有些凡人可用的纸张。
可是根据岩煜前辈所言,加上自己去洞府时所见,那里并没有凡人进出的痕迹。难道之前几代入凡令的持者里,有许多像岩煜前辈这般出身世家、能偷偷带了法器下凡来的人物?……
心里乱想着,又听底下几个开始说起等这里的“神迹”也“满愿”消除之后,怎么糊弄此间百姓的事情。
一个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便弄点狐狸狸猫,推说是妖不是仙,不就成了?”
另一个道:“从前我们都没有怎么露面,且都是小地方,这么做是又快又容易。现在我们这么大阵势,连观主都来了两回了,再说原是妖?我们其实是来收妖魔的?太险了,尤其这边上的人家,许多都是老早就搬来的,又有来头,这个说法恐怕……”
头一个道:“不求观都做成了,这里反倒为难上了?这里的人再如何厉害,能同灵都的比?同不求观的比?”
那个道:“观里那些许多小神迹,真正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们又做得隐秘,像底下的湖那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寻常了都说不明白。灵都的人虽多,观里却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同这里如何比得?”
就有人出主意:“不如就跟不求观似的,只说是许可百姓祈福了,神明见到了广大信众的虔诚用心,不需再示神迹警醒世人,反要散福入信众人家……”
“也不成,那话在不求观成,是因为不求观从前是不许‘求’的,这里可没有这样规矩,没听年年有什么遇仙会么?!”
最后商议来商议去,就想到从前这里出过的“黑云压顶”之事了。
“不错不错,只要寻出个大人物、大世家的大错处来,只说神明震怒,不再守护此处,不就成了?”
虽只是一条粗略之计,想起来倒是不错的法子,一群人便沿着这路子细推起来。都是底下带着多少神侍、近侍,统领着多少信众的人物,对百姓人心的撩拨引动太过在行,方向一定,没一盏茶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倒是县舅爷中间提了两回:“现在衙门里坐镇的是我姐夫,可别连累到他。”
有几个大神侍听了这话就有些不以为然,还是观主开口道:“现在的这位大人是谢家的嫡枝,若是果然沾惹了,只怕人家也要翻翻我们这边的事情,到时候多生龃龉,反不利正事。毕竟我们的目的在‘仙’可不在‘凡’,被搅进尘事过深可不利我等修行……”
众人听了是“谢家”的,立马纷纷点起头来,觉着还是不要搅扰一地民生太过的好,毕竟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行善积德才是他们该做的事儿不是!
第407章 不如凡人
向来无往不利的大神侍们这回却吃瘪了。
虽走脱了一些,好歹还留了不少百姓,加上归附旗下的信众,当夜子时,遇仙湖畔灯火通明、香雾缭绕,大有毕其功于一役之势。
这寒风最公平的,吹着百姓信众,自然也吹着神侍们。虽则他们穿得厚,可他们还站得高呀,高处风紧,尤其一堆人盯着,还不能随便乱动,那苦头也只自己知道了。
可为了能赶紧把这一处愿力填满,特选了冬至子夜这个时候,还连不是自己这头的几个支派信众都引了来,就是为了能早些“满愿”,得到新的神谕,好指引自己在有生之年修炼有成、成仙成灵。
灵素一早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只可惜如今的这点功夫也就能听个壁脚的,连灵识通梦都行不得,只好心里忧急而已。
到了子夜时候,娃儿们已经睡着了,她不敢离得太远,便去燕府近湖处探看湖下大阵。却是苦,这时候就算她看出阵法受创来,又能有什么本事相帮?不过白睁眼看着罢了。
可哪知道到了子夜会时候,各方阵势挺大,甚至暗夜里还在湖上起了浮台,上头点了无数的灯,团团立着神侍和大神侍,最高处立着不求观观主;低沉的吟哦声阵阵相接,护阵也渐渐起了波动,比白天还厉害了许多,可并没有如在神隐庙、不求观的护阵那样开始损毁阵心。
随着上头一会儿奏乐一会儿舞火的,灵素就渐渐从看护阵变成了看热闹……
忽然她又明白了一样事情,这些神侍、大神侍们就算手里果然有什么此间仙凡往来的事情,到底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他们或者知道聚集信众做祈福会可以叫一处神迹消失,他们称之为“愿满”,只当神仙露出行迹来就是为了能聚集信众,收集愿力的。
却不知道这些神迹究竟因何而成,所谓祈福会又作用在什么上而最后叫神迹消失了。更不曾去追究过这些“神迹”是不是有着更大的意图作用,是不是真的只是他们眼睛能看到、三步之内能想明白的这点“神异”处,自然也想不到护阵护佑一方的大事上来了。
从鲜石粉到明年县里的民生势头、甚至再到这样仙凡之事上,人“真知”的到底有几分?可人却得站在自己的这份“不知”上,几乎时时刻刻在进行着言行心念的选择,而这些选择与外界因缘相缠,又要长出下一场际遇来。以致多少人在忽然遭遇了什么时,只会觉着“出乎意料”而已。
比如这帮刚刚忙着商议如何将神迹消失的祸水东引的“近神者”们,想必如今这结果也叫他们觉得出乎意料吧。
撑过头一夜子夜会,接下来再往湖边来的百姓人数骤降。
刘玉兰从来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的,她爹就不爱弄这些,“要是神仙果然有灵,那么些黑心黑肝黑肚肠的东西怎么升官发财的?若是神仙连这些都管不上,我们拜他作甚?”小时候听惯了这样的话,所以昨天凭那些穿着神侍大衣裳的人如何说话,她还是下晌就回去了。
第二天,家里有昨儿留下看家没跟着去的,想过去瞧瞧,刘玉兰便叫他们换了班自去,她是不想去了。
“没意思,被闹得神神鬼鬼的,都没有从前好玩了。”
结果那几个人出去没半天就回来了,刘玉兰见了便笑:“你们到地儿了么?这么快就回转了?”
那几个笑道:“路上碰着了隔壁家的和横街上卖鱼的,都劝我们不要过去了。湖边正拉人半夜跪拜呢,只胡乱给扯了几个帐子,冻死个人!昨儿他们好些半夜就溜了,还有躲林子里烧暖锅子吃取暖的,结果差点没被神庙的人打出来。怕今儿还得抓呢,还是算了,细打听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今天连卖馄饨和腌肉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