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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丽芬过来拉着她手,对那人道:“你是哪个?谁被木头砸着了?说清楚了!”
那人便道:“你管我是谁呢!我好心来报个信,还叫你们当贼了怎么的!爱信不信!”说完顾自己走了。
这里杏妮儿就赶着要跑出去,陶丽芬拉回来道:“你别急。要真是大事,怎么能是在家里?早该送医馆去了!这人你认不认识?”
杏妮儿摇头,陶丽芬想了想便对灵素道:“素姐儿你看一把,我跟这妮子一块儿瞧瞧去。”
灵素点点头,边上一个大娘站起来道:“你两个去也不合适,我也一块儿走一趟吧。”又看灵素,“老婆子可不是偷懒,那地方乱着呐!闲言碎语的也不好。”
杏妮儿直着眼睛光流泪,旁的什么也听不明白了。灵素便对那大娘道:“那还是我去吧。”——万一真有什么,大娘去那儿管什么事儿。
把事情略交代两句,就同陶丽芬两个一人一边扶着杏妮儿就往对面的棚子林去了。
灵素远远的看过这地方几回,如今比最开始见的时候又多出了许多屋子。边上都是烂泥塘了,要填出地基来费劲,因此都紧着中间这一块碎石滩上搭棚子。最开始都是胡乱凑合的,后来见衙门来看了几次也没有轰人,便渐渐大了胆子,开始讲究些朝向位置了。只是之后人越来越多,开始“讲究”的那些位置,但凡中间的空儿还够个屋顶的又有人挤进去。瞧着倒比初时还乱了。
俩人走了一阵子发觉这路越来越绕不明白,才推推杏妮儿问她家在哪儿。
杏妮儿醒过神来,一边给她们两个带路,一边眼泪就没停过。这娃儿也不说话,也不哭出声,就眼泪沿着脸颊一直滚下来。灵素瞧着倒没什么,把个陶丽芬看得难受得不成。
到家一看,门果然开着,里头有说话的声儿。
进去一瞧,两个一同做活的汉子在床边站着,见两个妇人陪着杏妮儿一块儿回来了,很是意外。先看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再看清楚了原来是那码头馆子的店主,晓得杏妮儿平日里在那里帮忙,才说一声:“好了,妮儿回来了,那咱们就先走了。要有事就让娃儿喊我们一声,千万别见外。”
就一间屋子,门也窄,灵素同陶丽芬都往外让了让,俩人才得出去。相互点了下头,算打过了招呼。
这边杏妮儿急急冲进屋里,看她爹躺在床上,倒没什么血迹,才略放下心来,只是眼泪流得越发凶了,哭着问道:“爹,伤哪儿了?可疼得厉害不厉害?”
杏妮儿爹看看外头灵素同陶丽芬,对杏妮儿道:“爹没什么大事,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坐?”
杏妮儿回过神来,才赶紧回头招呼两人道:“婶子,进来坐吧。”说着话从边上取过两张叠着放起来的木凳搁边上了,还顺手拿袖子擦了擦凳面。
灵素跟着陶丽芬一块儿进了门。这就一间屋子,也没有窗户,就一个门,这会儿开着能让进点天光来。靠西墙一张床,再里头还有一张小些的铺子,应该是杏妮儿睡的。一个碗橱被拿来当柜子使了,底下没门的那两层堆放着一个锅子几个碗还有个茶吊子,另外一些杂物也不便细看。没看见桌子,倒是门边上贴墙立着块板子,上头有些渍迹,大概是架在什么上头当桌子使的。
杏妮儿爹先谢了她们二人,陶丽芬便问起他的伤势来,他道:“没什么,就是一堆木头滚下来没躲过去,砸到脚上的和尚骨了。幸好没碎,只是伤了筋,歇一阵子就成了。”又道,“小孩子家家的,没见识,只当什么大事儿了,哭成这样。还劳二位老板送她回来,真是谢谢了。”
陶丽芬道:“来了个陌生面孔,说你被圆木砸了,叫孩子回家来。杏妮儿又说不认识他,我们正好要有事出来,就一起过来看看。”
杏妮儿还在问:“爹,看过大夫了吗?大夫可怎么说的?”
她爹道:“嗐!什么大事了,哪里用得着看大夫。歇两天就好了!”
陶丽芬方才听他说什么没伤到骨头的话,以为是去过医馆了,一听这话,好嚒,敢情人家是自己给自己断的病!想要劝吧,这又不是相熟的人,轮不到自己说话;不劝又心里过不去,多少人都是这样,好好的小病非不去看大夫,最后给耽搁成大症候了。
便斟酌着道:“照理这话不该我们说。不过杏妮儿一直管我们婶婶、婶婶的叫,我们也真把她当侄女儿看的,为着孩子着想,这两句话我也得说说。你自己是大夫不是?懂医术不懂?若自己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这样子还是叫大夫瞧瞧才踏实。
“一则到底好不好心里有个谱,别自己以为没事呢,哪里一动弹得不对了,症候更重了,不是麻烦?再一个看了大夫,能拿两贴药吃吃,只怕也好得快些。早好十天半月比自己这么生捱着强吧?我们就说这个意思,你自己考虑考虑。德源县里的大夫都是肯出诊的,请来看一回也不算费事。”
灵素用神识看了一回,那个地方的光流有些乱了,还有些细小的都堵上不动了,眼见着是不大好。再换个神识的探法去瞧里头的骨头,倒没见碎的断的,只是这样的算不算没事,她还得比着另一只脚看才成。
陶丽芬见她一直垂着眼睛看着地上不说话,便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灵素醒过神来道:“是啊,还是请个大夫瞧瞧的好。”
杏妮儿看她爹一眼道:“婶婶们说的对,我这就请大夫去!”
她爹赶紧拦着:“哎,慢、慢慢来!不用这么急……我真没什么事儿……”
杏妮儿道:“您就是怕花钱!可要是您这脚越来越厉害呢?到时候多花钱只怕也治不好了!”
她爹皱着眉连连道:“小孩子家胡言乱语!”
到底还是答应去请这棚子林里住的一位江湖郎中过来瞧瞧。灵素同陶丽芬也不合在那里看,叮嘱了杏妮儿几句,告诉她接下来就放心在家照顾她爹,别的事儿先都别管了。
杏妮儿送她们两个出了棚子林,等她们走远了,才拐回去。
这里灵素对陶丽芬感慨:“杏妮儿真是懂事。这父女俩的日子也真艰难,偏偏她爹还伤了……真的就同你之前说的,码头的活儿也不好干呐。”
陶丽芬叹道:“世上的差事,最好的就是那种干的时间越长越涨能耐,越老越值钱的。像大夫,就挺好,老大夫老大夫的,老了更可信。像这样扛活儿的,靠的就是年轻时候的一把力气,能熬,才能赚着钱。等年纪大了,熬不动了,有更年轻的人上来了,就没位置了。那时候若没点积蓄,没另外的门路能耐,那就苦了……”
第272章 世家子
杏妮儿之后一直在家照顾她爹,有时候路过店铺会进来打声招呼,她还问了灵素能不能把络子带回家去编。灵素答应了,一次给她一兜子线,告诉她五天七天做完都成。但杏妮儿总是赶前一两天就做完了给送过来。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德源县知县的任命总算下来了。
官府衙门看这人的家世背景诸多议论,码头小馆的客人们多半是不管这些的。倒是急催店家等天热了最好能上些水酒,叫他们也能痛快喝两碗,要不然回回为了喝一口这个还得进城去,那就太麻烦了。
冬天的时候他们倒爱去钱汤泡澡搓背,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正该出汗了,他们反不乐意去了。觉着这时候付那热水钱不合算,——本来也用不着热水了嘛!
灵素同陶丽芬商议着,只说到时候再看。这些做力气活的,多半都直性子,脾气不好的也多,若是真的多吃几碗酒,只怕铺子里不安生。陶丽芬不乐意挣这个钱,“闹一回,赚的那些都得吐出去还不一定够,且一旦闹过了,往后结怨,只怕越闹越凶,还是算了。这吃酒的事情,还是城里头那些掌柜东家们合适。”
杏妮儿过来的少了,陶丽芬心里怜惜她,时常叫认识的人带了吃食去。杏妮儿下回来就要给钱,都让陶丽芬挡了:“这做买卖哪有天天都卖光的,有多的都让拿家去,天热了搁不住。你不是知道的?还拿这个干吗!”杏妮儿也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阵子,杏妮儿爹的脚好些了,也不知道真是那个郎中的膏药治的,还是自己好的,反正能下地走路了,不用蹦了。便带了杏妮儿过来给灵素和陶丽芬道谢,还拎了几条鱼来。
陶丽芬要推辞,杏妮儿笑道:“婶子,这是我爹自己钓的,不是花钱买的,您就收下吧。”
灵素一听说杏妮儿爹会钓鱼,就来劲了,凑过去说起捉鱼的各样功夫来。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俩人都是行家。等陶丽芬把那几条鱼都收拾完了,那俩还在那里“起旋”、“打窝”、“下叉子”地说个没完呢。
最后灵素想起来道:“你能干这个做什么不干脆就捉鱼呢?这县里的人都爱吃鱼。天热的时候,肉都不吃了,说不吃荤腥,鱼却不忌的。是个一年到头的好买卖。再说了,就算一时卖不出去,做成鱼干鱼圆的也挺好卖。”
杏妮儿爹这会儿都快把灵素当弟兄了,听了这提议便道:“我们本来就是跟着船来的这里,我就在那船上搬活儿的。来了这里就一直做下来了,也没琢磨过别的。也不知道这里的河浦是不是都归人的,有了人家的河段可不敢下钩子,不合规矩。”
这事儿灵素门儿清啊,毕竟她当年在清淤驳岸的时候可把县里那几条河的黑鱼都给摸了一遍,有主没主的她都知道。便说给杏妮儿爹听了。
这里有主的都是大的鱼塘,或者是个人的或者是哪个村的。这样的地方都有标记,个人的鱼塘边上一般都有茅草棚子,那是塘主看鱼用的。有的时候一家子人都在鱼塘上住着,养鱼看鱼,打鱼卖鱼。
至于归村里的,多半都是老塘,外人钓几条也不算大事,只要别是拿着网子去指着在人家那里发财就成。
那河浦和野塘就都是没主的了,谁能逮到什么都是各凭本事的。
灵素说得眉飞色舞,这样儿同前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