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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不关心,现在你放了他,以后我跟他恩怨两清。”沈桐儿说:“第二,我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魂尘来疗伤,你往火里丢十只异鬼。”
“这……”鹿笙迟疑。
“吃肉人是你们的爱好,我只吃异鬼。”沈桐儿坚持。
“好,不成问题。”鹿笙对于残杀同类似乎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沈桐儿道:“既然是要跟我合作,就以合作者的身份来对待我,如果以后我出去了,你却想抓我当囚犯,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鹿笙失笑说:“这当然。”
“别的要求暂时没了。”沈桐儿抱紧鸟儿。
鹿笙是个“大人物”,对于交易当然是说到做到。
大约等过两三个时辰,异鬼低沉的声音就在火墙外不断死后,期间伴随着铁链的撞击和皮鞭的抽打,那动静着实令人心惊。
等到焦急的沈桐儿张着大眼睛仔细看。
很快,那些异鬼便被丢入火墙,像巨大的火球般一个个砸到地上,被莲火烧的片甲不留。
沈桐儿生怕白鸟再被烧得更痛苦,弯下身子紧紧地把它护在怀里面,直到身边完全寂静下来,才慢慢抬头。
周身的玉台上,残留着亮晶晶的魂尘和红玉。
沈桐儿赶紧用血迹已干枯的手把它们收集起来,自己只吃过一点点,其余全都喂给苏晟,小声说:“听话吃掉吧,我会让咱们两个都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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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居心叵测
只要汲取到魂尘中的能量,苏晟就会一点点好起来; 沈桐儿喂过这可怜又可恨的鸟儿后; 又足足在烈火中坐过两日; 虽然自己口干舌燥; 但彼此的伤势也都好了许多。
苏晟终于重新燃起精力; 忽而震了震翅膀。
此时四周早已没什么声音了; 鹿家人定然全部都在蓄势待发地在外面等待着。
沈桐儿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它不要出声,而后附身抱住它说:“我太饿太渴,必须得出去啦……想必现在鹿笙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你小心些,我保护你。”
事实上,苏晟始终以为全部事情都被沈桐儿知道后; 定然会引起她的愤怒和不解; 没想她表现如常; 甚至连发火的征兆都没有。
也许现在这种时候,并没可能闹情绪。
他们彼此离开这火墙唯一的方法; 就是依托于沈桐儿能力的保护。
小姑娘嘱咐完后,终于双腿颤抖地起身,清了清嗓子。
听到动静的鹿笙再度靠近:“沈姑娘,你终于决定出来了吗?”
沈桐儿的声音有点沙哑:“希望你言而有信。”
“鹿某此生还没做过食言的事情。”鹿笙轻笑。
沈桐儿深吸了口气,俯身把白鸟死死地护在怀里,用血迹褴褛的衣服盖住它的身体,然后猛地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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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空荡荡的墓室; 如今被围了数百个黑衣人,不、也许其中有不少都是扮作人的异鬼。
伴着火苗冲摔到地上后,沈桐儿第一时间看了看怀里的鸟儿,然后努力挣扎起来,想摆出个更体面的姿势对话。
鹿笙倒是一如往昔般淡定,依然身着黑衣款款站在台阶下,弯眸带笑地看向她:“真是神奇啊,进去时是个男人,出来时又变成了鸟儿。”
沈桐儿紧紧抱着苏晟:“你不能伤害小白,否则我们之前说得全都不算数。”
“我答应善待姑娘,因为你还算心地善良。”鹿笙淡淡地说:“但苏晟不一样,他杀了太多鹿家人,对我们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危险。”
“那是因为鹿家先伤害小白。”沈桐儿后退一步:“其实从南陵原起,你便知道小白的身份吧,故意演那么多戏,还不是居心叵测。”
“也只能说彼此彼此了。”鹿笙淡笑:“沈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关于这只鸟的记录可多了,从数千年前它便出没在各大陵墓内,长年与异鬼一族作对,后来销声匿迹许久,没想竟躲在长明灯楼里,关于其内原由,鹿某可是感兴趣的紧。”
早已忍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苏晟忽然挣脱了沈桐儿的双手,顿时吓得鹿家人纷纷退后,然而他只不过在一片微光中变成男子模样,冷笑道:“你感兴趣是你的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没想沈桐儿却并未齐心协力地争吵,而是按住苏晟的胳膊,叹息道:“实不相瞒,小白它的确是世间绝迹已久的凤凰,而且每次涅槃,都会失去以前的记忆,所以在进到长明灯楼之前发生过什么,它又为何会困在那里,小白自己也很想知道。”
这席话的可信度当然要在鹿笙那里打个折扣,但他并未反驳,只是微微笑说:“原来如此啊,看来我们的目的地都是相同的。”
“从小我娘就告诉我,沙漠里有一个会移动的坟墓,需要她手中神秘的宝图去定位。”沈桐儿叹息:“我一直以为是骗我的故事,认识小白后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永生楼夜明图》现在何处?”鹿笙彬彬有礼的问道。
“我知道你想要,给你也无妨,可惜它挂在我身上,被莲火烧掉了。”苏晟平静回答:“今年的位置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但之后……就只能当它没有存在过。”
鹿笙反问:“所以,如果今年不去长明灯楼,以后我就注定找不到了?”
“正是。”沈桐儿插嘴道:“不过我不排斥跟你合作,毕竟我想知道的自己为什么会被葬在那里,既然彼此的愿望不冲突,不妨就一起到灯楼里看看吧。”
“如此甚好。”鹿笙微笑答应:“只不过,我该怎么相信这鬼凤凰不会忽然载着你逃走呢?”
沈桐儿答不出:“你想怎样才相信?”
鹿笙说:“不如……沈姑娘服下这枚丹药,只要在一年内得到解药,就不会产生任何毒害,否则便只能只求多福了。”
听到这话,苏晟立刻把桐儿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鹿笙又道:“沈姑娘当很明白,鹿某是不希望你出事的,否则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不畏惧莲火的帮手了,我这么做只是希望得到个承诺,并且保住自己的平安。”
“好!”沈桐儿想了又想,终而答应。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他会给你解药?”苏晟皱起眉头。
沈桐儿朝他绽放了个笑脸,然后便勇敢地走出去,伸出脏兮兮的小手。
鹿笙满意地点头,盯着她服下药后,接着便抬手吩咐手下:“给沈姑娘和苏公子准备水食,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日立刻启程北行。”
——
只要拥有足够的权势,在任何荒凉悲惨的地方,都能享受到皇帝般舒适幸福的待遇。当天被引出云麓地宫,倒霉的桐儿与苏晟立刻得到了温热的洗澡水、精良的伤药和无数美酒美食。
沈桐儿当真饿坏了,头发还保持着湿漉漉的模样,就坐在帐篷里大吃大喝起来。
苏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实在忍不住道:“你真没话要跟我讲吗?”
沈桐儿抬起大眼睛,示意他隔墙有耳。
苏晟低下头:“对不起。”
沈桐儿往嘴里塞果子的动作停止片刻,却没有再回视。
苏晟从前不知伤害人是什么滋味,毕竟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的人本就不多。
全没想到,阴差阳错,最后伤了的竟然是被他用尽全部力气找回的桐儿。
沈桐儿努力嚼着食物说:“别再骗我了,实话再怎么不完美,也比假话要强很多。”
苏晟只剩下茫然自责。
抱着让沈明烛“复活”的愿望,才在茫茫尘世坚持过这么多年。
此刻愿望破灭,失落也是有的,更多却只希望桐儿不要因此而自我折磨。
毕竟她从来都没做错过什么,不过像个工具般,被利用和欺骗了一次又一次,又怎么该负责承受痛苦?
——
琼州俨然已是鹿家的天下。
鹿笙浩浩荡荡的队伍简直应有尽有、畅行无阻。
不管在何处都有接应,不管哪刻落脚都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次日沈桐儿坐在车内惊讶感叹:“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家到底拥有多少财富。”
鹿笙本在认真阅读着西海文的金箔书,闻言眼皮都不抬地笑:“沈姑娘年纪尚轻,还不明白无尽的生命意味着什么,只要时间用不完,那么总能耐下心思来安排好所有。”
沈桐儿瞧了眼全身不自在的苏晟,又追问:“那你也是很早就知道,异鬼是从那些玉尸里爬出来的吗?”
“在我出生的年代就已不是秘密。”鹿笙合上金光闪闪的书卷:“但难于得知的,却是那些玉尸来自何处。”
沈桐儿早已明白一切,却没办法告诉他。
且不讲全盘道出愚蠢至极,而且就算让鹿笙了解长天原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他的欲望来说,难道不会像他的祖先与墨瑾一样,觊觎起白鹿灯的能力,将魔爪伸向茫茫宇宙中的其他世界吗?
侵略本就是种错误,而但凡是错误,就该有被终结的一天。
鹿笙忽然看向发呆的沈桐儿,轻声问:“姑娘,你怎么了?”
沈桐儿恍然回神:“嗯?”
“你的表情很可怕。”鹿笙说。
沈桐儿转移话题:“我从小就以为自己是御鬼师,到现在仍旧觉得真相很可怕。”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存在而苦恼,就像我父亲已经厌烦继续体验尘世种种了,对他有意义的,除了异鬼的由来之外,当真别无其他。”鹿笙表情非常平静:“而我继承他遗志所探究的事,对我们都有好处。”
苏晟厌烦地看向他。
鹿笙从来不生气,问道:“难道苏公子就不曾渴望过了解自己来自哪里吗,神州虽大,我却从来没见过第二支凤凰。”
苏晟回答:“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拼命活着,比胡乱琢磨当初这条命从哪里捡来的更重要。”
“人各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