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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并没有恢复,而是能看到不该看到东西。
像人们常说的阴阳眼。那种有着某种能力的眼睛,与另一个阴森恐怖的世界相联系,看到的不止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也包括那些脸色苍白,脚步轻浮的鬼魂……
想到这里,姑妈触电一般,身体微微打颤。湿漉漉的手指一寸寸地冰凉下去。
身体好像不能动了。即使她想多么努力地把身体从这可怕的桎梏中拔出来,但终究是徒劳无功。似乎是谁在强行睁大她的眼睛,让窗户上映出的一切凌厉地灌进她的瞳孔里。
黑暗的街道。街灯浮动着,犹如被砍下的头颅,在夜色中发亮。
然后,一抹身影在街道尽头出现了。
从黑夜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姑妈认识她。哪个母亲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
徐娇娇正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街灯散发出来的光线空旷地流动在头顶上方。
她又回头看了看,十分警惕,似乎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接近一分钟后,徐娇娇又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了。无论走了多久,她与窗口由始至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似窗口是个摄影镜头,被不存在的摄影师不停地往后拉动着。
姑妈的喉头深处传出猛吞口水的声音,双眼一动也不动盯着窗户。一种奇怪的恐惧贯穿了她的全身。她内心深处徘徊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窗户上映出的场景和女儿最近的怪异举动有莫大的关系。
“啊!”
见到什么,姑妈叫出声。
有一个全身黑衣的家伙悄悄跟在了徐娇娇的后面。但是,她却没有发觉。
小心你的后面啊!
姑妈内心叫道。因为紧张,脖子的神经突突跳动着。
而徐娇娇也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的情况了,又回过头。但那个黑衣人却隐在黑暗中没有出现。徐娇娇往回走了几步,手伸进手袋里掏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诡异出现在身后的黑衣人,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
之后的一切,姑妈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她看见自己的女儿被杀死了。
尸体躺在孤清的街道中央。
亚女,她死了?
姑妈想到此时正躲在房间里的徐娇娇,无法相信窗户上所显现的。
她注视着黑夜笼罩的窗户。黑夜正快速地被撤换掉。
随之,画面换成了一场雨景。
下着雨的荒地。翠绿的野草饱受风雨吹打,在闪电的鞭笞下瑟瑟着起伏。
窗户对准着一个沙池。
那个沙池看着就很熟悉,很快姑妈便认了出来,便叫了一声。
不正是她和女儿把那个死去复活的女人杀死并埋掉的沙池吗?之前,也把那个女人的女儿埋在那里的……
按照这个角度,这个窗户的位置应该属于那间废屋才对。所以,可以认为她是从废屋里注视着窗外的风景。诚然,房间里的摆设说明这里不是废屋。只是,窗口调换了。
这有点像多啦梦那件能转换窗口的神奇工具。
闪电在窗户上裂开天空的伤口。
雨点持续不断打击着野草,沙池以及远处的水泥管。雷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低低地呜咽着,像女鬼的哀号。
正站在窗边的姑妈看到了——异常可怕的东西——她吓得倒退好几步,冰冷而带着不安的气息像水草一般缠绕着她的脚。她的身体僵硬如巨石。
妈啊!她无声地哀嚎着,这是什么啊?
只见被闪电照亮的沙池里,突然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随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也爬了出来……那个人有着熟悉的面庞……
脑海迅速一片空白。姑妈感觉到一群冷汗,沿着胸骨缓缓滴落。
她看见窗户里爬出的女鬼正是自己的女儿——徐娇娇。
死后复生?
就连今晚的《630新闻》也在报道这种怪事:据说一个单亲母亲不幸被车撞死,没想到过了不久,她那被送去孤儿院的孩子却被复活的母亲接了出来。两人至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莫非,亚女也是这种情况?
拜托!我可不想和一个死过返生的……东西生活,就算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姑妈把左眼上的手掌放了下去,右眼的视线顿时又变得模糊。窗户上的场景消失了。
像刚看过一部恐怖片,姑妈惊魂未定地转过身。
“哇啊!”
姑妈转身马上惨叫一声,汗毛也不由得一竖。只见徐娇娇就站在背后,幽幽的脸泛着阴森森的青光。空旷的眼窝里流淌出来令人心寒的阴鸷目光。
她一言不发地瞪视着姑妈,想要窥穿人的内心似的。
姑妈已经感觉到了恐惧的冷汗正喷涌而出。
“干……干嘛这么看着亚妈呢?”
会不会她也看到了窗户上显现的场景?她知道了自己已经得知她死去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她要怎么对付我啊?
姑妈稍稍向后挪了几步,试图避开徐娇娇那比鬼还要凄厉的目光。想到女儿已经死了,她自然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恐惧与不安。一个死人站在面前,哪怕胆有多大,也会被吓破的。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内裤有点湿湿了。
……不会是吓得尿裤子了吧?
徐娇娇抬起了苍白如纸的脸,声音如墓穴般阴冷地席卷出来。
“针线在哪里?”
“诶?”
“我要针线,缝衣服的针线。把它拿给我。”
她是要缝衣服吗?
姑妈看到徐娇娇的衣服上确实被刮破了些许,但就此认为她要缝衣服恐怕说不过去。要是衣服破了,徐娇娇肯定不会缝补的。她以前买的名牌衣服没穿几个星期就扔掉了,而且徐娇娇从不做家务,怎么会补衣服呢?
如果不是,她要补的又是什么?
42。活尸
思量甚久,那只眼睛终于接近了墙上的小洞。
姑妈时刻小心着,生怕对面又会像上次那样捅进来一支圆珠笔什么的,把她剩下的一只眼睛也捅瞎。
这可不是开玩笑!
幸好,徐娇娇的身影就在那个狭窄的小洞视线范围之内,坐在床那边,离这边的墙上小洞至少有五六步的距离。姑妈放下心来,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那个“死去的女儿”。
隔壁房间里光线一片黯淡,台灯空洞地发着光。窗帘遮在窗口,把黑夜和月光挡在外头。由于不通风的缘故,空气窒闷得很,冷冰冰的钢筋混凝土表面形成的空间让人觉得十分局促。
周围寂然无声,只见徐娇娇挨着床坐在地板上,乌黑的长发从面前垂下,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慢慢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衣服脱下后,露出一条粉红色的胸罩。徐娇娇把胸罩也解了下来。
嘎啊!
一声尖叫从姑妈的心中窜跳起来,她赶紧紧咬牙关,双手捂胸,心里倏地发紧。她被自己所见的吓得头皮发麻。因为在徐娇娇的胸口上明显有个黑乎乎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曾经被刀状的物体刺进去,才留下这样的伤口。
那个受伤的位置,和刚才在厨房的窗口见到的场景十分吻合。那个黑衣人就是把刀刺入了徐娇娇的那里。这么说,刚才看到的,也许不是幻觉了。
姑妈几乎可以确定女儿已遭毒手这个想法了。
入夜的闷热企图渗进皮肤,却被骨头里飘出来的寒意相抵消。
房间里的光线并无多大变化,微黄的光沉淀出那张阴森森的脸庞。徐娇娇似乎很适应这种亮度,就算是在大白天,她也关着门,拉下窗帘,在昏暗的房间里自如地活动,俨然跟夜行动物同样的生活习性。
一根针,一条线。
徐娇娇试着把线穿过针洞,试了好几次,都因为光线暗得看不清而失败。最后她把台灯调至最大亮度,待线穿过针后又赶快扭回原来的亮度。
不知为何,她看似非常害怕亮光。
这让透过小洞观察这一切的姑妈联想到了那种可怖的东西——鬼魂。据说,鬼对光十分敏感,在阳光下会化为灰烬。徐娇娇也是这种情况吧?姑妈想起女儿最近在白天几乎都不出房门,有一次出来客厅,却全身罩着厚厚的黑衣服,从头包到脚,当时她还纳闷来着,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就算女儿不是鬼,也必定是行尸之类的。
她对这个曾经是自己女儿的东西不由得生起了深深地厌恶感。她十分明白鬼魂或行尸都是邪恶的,因为胸中憋着一口怨气而冤魂不息。她无法再对这样的“东西”产生任何亲情,她只想尽快摆脱它。
想到这里,姑妈反而冷静下来了。虽然接下来看到的场面更加恐怖,她也忍住不尖叫出声。
只见徐娇娇拿起针,对着裂开的伤口慢慢地缝起来。锋利的针头穿过坏死的肌肉,失去功能的神经脉络无法向大脑中枢传递痛感,所以徐娇娇的表情丝毫没有痛苦,冷漠的眼神,就像在缝着别人的身体。
经过缝合的伤口,留下一道几厘米长的痕迹。
接着,徐娇娇又穿上胸罩,把衣服也穿上了。大概看到衣服有些破了,她走到衣柜那边,准备换一件。衣柜在视线的死角处,完全看不见徐娇娇的一举一动。
姑妈正迟疑着,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险气息迎面袭来。她本能地向后一躲。
——就在她的眼睛离开的瞬间,一支长长的针头蓦地从小洞里冒了出来。只差那么一点点,她的眼球便会被针头刺穿!
多么危险啊!
针头在小洞里消失后,随即,一只恶毒的眼睛搁在了另一边的洞口。
充血的眼球,红得吓人,在搜寻着什么。
姑妈躲在小洞下方,捂住嘴巴,不敢吭一声。
那只红眼在小洞里巡视好几分钟后,才离开。
四周恢复了静寂,时间在抓不住的地方迅速地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