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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九儿又哭出了声,“都怪你,主子现在彻底不理我了。”
几个时辰前,九儿心情烦闷的无处发泄,便去外面的酒家喝酒。她思来想去,觉得从长远来看,还是先服个软,好好去跟主子道个歉,免得主子真的生气把她赶走,这样就功亏一篑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虽然她不算怂,但壮胆还是有必要的,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喝的半醉才敢去敲主子的门。
谁料到,她站在石门外,主子就是不给她开门,任凭她说的嘴皮都破了,主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九儿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直接来找竹澈算账。
“丫头,你要想开一些,他呢,只是一时生气,气消了就好了。”
“万一一直生气呢!万一一直不肯见我呢!”
竹澈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那我也没办法。”
“我不管,今儿你必须给我想出一个办法,这事都怪你,你别想推脱责任!”
“嗯?”竹澈不解,“你们主仆二人吵架生气,关我什么事。”
等等……
九儿试探着问了一句,“阁主你记不记得白天都发生了什么?”
“白天?”竹澈若有所思,随即答道:“当然记得,我坐在外面替人瞧病,生意特别好。”
他忘了!
他又忘了!
九儿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吼着:“我怎么笨到能相信你的记性!”
竹澈吓得浑身一哆嗦,小声安抚着:“有话好好说,别拍桌子,吓到邻居怎么办。”
九儿气的双拳紧握,她看着竹澈一脸无辜,真是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也不知道当年主子是怎么认识他的,亏得主子好脾气,若换做是她,早就跟他打起来了。
正当九儿冥思苦想到底要如何修理他的时候,小院里又传来了敲门声。
“啧啧,丫头,你们镇上的人都不睡觉的吗?”
九儿懒得理他,几步冲到门口,怒气冲冲的拉开大门,“谁!”
门外的女子吓得一颤,她惊恐的看着九儿,略显胆怯的问道:“请问这里是镜花楼吗?我想见这里的主人。”
☆、第十六章
茶楼早已打烊,见她离开,竹澈也就早早的睡了。小院中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墙角蟋蟀的叫声,时断时续,好生寂寥。
书房中,那一豆的烛光忽明忽暗,将二人的身影映的修长。
九儿心事重重,将药涂抹在女子的额头上便不再理会,静静的坐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
女子本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见九儿如此,又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好久,试探着说道:“我叫花菱,姑娘怎么称呼?”
“九儿。”回答之后,又没了言语。
“唉。”花菱重重的叹了一声,突然间,竟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一时间,二人静默不语。
过了半晌,九儿向她这边瞥了一眼,发现额间的印记已然显现,并无半点问题,转身想去开启地砖,带她去到主子那里。可又想到了什么,脚下一滞,突然停了下来。
“能问你个问题吗?”九儿略显踌躇,她犹疑片刻,问道:“你以前……有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吵过架。”
一听九儿提起这个话题,花菱顿时来了兴致,“当然吵过,我家那个杀千刀的天天和我吵,一天不吵浑身不舒服。”
还有这种事?
“那……吵完架之后呢?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吵完了继续过日子呗。”
九儿愈发的不理解,花菱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帮助。继续过日子?主子都要把她赶走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算了,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主子吧。”九儿最终妥协,毕竟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想明白的。
这是今天九儿第二次站在巨大的石门前,她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看她略显紧张的模样,花菱忍不住打趣:“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会情郎的呢。”
九儿浑身一颤,急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千万不要再说。
花菱觉得莫名其妙,可看九儿的样子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也就索性闭上了嘴巴。
“主子,是我,有人来找你。”
那声音小的如若蚊吟,花菱真的怀疑,像她这样说话里面的人到底能不能听见。可下一刻,那扇石门轰隆隆的开启,彻底打消了花菱的疑虑。
见楼下无人,九儿直接带花菱上了二楼。
主子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们,看着那面巨大的铜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九儿小声唤他,一想起白天的事,脸上突然热了起来。
看她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花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张口道:“你们主仆二人的事能不能一会儿再解决,先解决一下我的问题呗。”
九儿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将花菱拽到主子旁边,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道:“就是她,她想找她的丈夫。”
主子侧首看向花菱,花菱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像往常一样,抬手取下了她额间的印记,将它放在了一个新的小瓷瓶里,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花菱想着一路上九儿给她讲过的事,知道要等上几日,即使现在想问也问不出个结果。看着九儿略显窘迫的模样,花菱悄悄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她,指指她家主子,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我自己出去就好。”花菱用唇语向九儿偷偷的说了一句。
其实,花菱早已经看的明白,九儿对这人有情,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怪人,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让他们二人单独待着比较好。
花菱走后,整个石室又是一片静寂,除了偶尔瓷瓶轻碰的声响,再无半点声音。
九儿一脸尴尬,她不断的揉搓着衣角,越来越紧张,到最后,那衣角已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像块烂抹布一样。
“主子……我……”九儿尝试着开口,“白天的事……”
主子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儿,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完了完了,他恐怕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到此,九儿又记起了竹澈那张欠揍的脸,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正在九儿死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主子突然冷冷开口:“竹澈过几日要回水月阁,到时候,你就和他一起离开吧。”
“主子……”九儿如遭雷劈,脑中嗡的一声。
“主子你不是说我忘记白天的事就不会赶我走吗?其实……我是来道歉的,主子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再有那个想法的!”
看着他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九儿彻底慌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九儿急的直跳脚,她思来想去,终于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主子你记不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说我只要在这里帮工五年,到时候就会实现我的愿望,现在五年之期未到,我的愿望也没有实现,你不可以赶我走!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这话说的有几分撒泼的意味,可九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她甚至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她就直接赖在这里,看主子能把她怎么样。
淡黄色的光晕尽情挥洒,柔柔的笼在他的身周。主子依旧神情淡漠,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九儿着急要一个答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稍纵即逝的变化,也并没有看出来,和前几日相比,他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许多。
“主子,我知道错了……”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别赶我走……”
说着说着,九儿又哽咽起来。
主子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他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瓷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似乎听见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竹澈不识路,你去送送他。”
嗯?九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才不还说要一起离开吗,怎么就变成送送他了?下一刻,九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脑袋是有多笨。
这明摆着是主子原谅她了,不想赶她走了。
九儿扯过袖子,胡乱的摸了一把眼睛,然后又变成了以往笑眯眯的模样。
“主子,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主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手拿起刚才的小瓷瓶,问道:“还要看吗?”
这是每次他都要问的问题。
九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然要看,当初说好的,谁也不许反悔。”
听罢,主子随手一泼,又将那铜镜浸的湿润,转眼间,二人面前又形成了一个新的画面。
☆、第十七章
血色的残阳低垂天际,赤红的霞光浅浅晕染,入目处皆是略显破旧的青砖瓦房,街上的人步履匆匆,神情木然。
一女子披麻戴孝,深低着头,辨不清容貌。她费力的拖着身后的板车,踉踉跄跄的走着,而那板车上躺着一人,全身覆着破草席,只能从露在外面的几缕白发看出,似乎是个老者。
车轴吱吱嘎嘎的响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散了架子,女子咬牙坚持,努力的蹬踩着地面,过了许久,她在相对热闹一点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伸手从草席下摸出一个灵幡,牢牢的抱在了怀里,然后膝盖一弯,跪在了车前。
卖身葬父。
见她如此,来往的行人要么一声叹息,要么唏嘘惘然,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停下脚步,亦没有人愿意出这银钱。
此地名为天水郡,地处北部边陲,朝廷对外用兵多年,不仅赋税繁重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又经常受到胡人侵扰,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自己都不知何时殒命,哪里还能去管别人的闲事。自己都没有银钱买口粮,谁还去替别人出钱葬父。
况且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人们面对死亡,似乎早已经麻木了。
女子在路边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始终无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