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殇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与我很像,永远都戴着面具,什么才是真正的你。”
月茗音将身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这人啊,有时是会戴着面具的,可这面具戴得久了,它就拿不下来了。或许以前的我不是这样,但戴得太久这副面具,我就成了这样了。”她懒懒道:“不要怀念过去的姐,过去的姐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
殇河盯着桌上的油灯,他拿着一根竹签拨弄着那灯心,“明天就要进入瀛洲了,你还要跟着来吗?”
月茗音突然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淑女的坐姿,“夫君,到现在还说这种话,妾身说过,我们夫妻是要同生共死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妾身又何尝不是呢!”那脸就是标准的大义凛然。
此时,门被推了开来,一个小二拿着一壶温酒放在桌上,然后赞了一句,“两位客官这么恩爱,真是羡煞旁人。”说着便退了出去。
待那小二把门关上走远之后,月茗音站了起来,取过那酒壶,让啐了一句,“偷听别人说话,真是没什么教养啊!”说着便把塞住瓶口的木塞拔出,喝了一口,“殇河,要不要来喝一杯。”可她刚说完又补了一句,“对喔,你可是不会喝酒的,那我自己喝算了。”
第二日,殇河与月茗音便把客房给退了,两人出了小村,往瀛洲赶去。那时瀛洲里烛阴的五万军队已给夜公儒率三万夜家精兵反扑消灭干净了。不过虽然危机解除,可瀛洲依然戒备森严。
“看样子要进去十分困难,就算进去了,也未必可以到达那儿!”月茗音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又转向殇河,“亲亲殇河,你说我们怎么进去?”右手又勾住殇河的脖子。
不过殇河似乎有了抵抗力,他淡淡道:“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虽然他一直在说谎,虽然从十岁之后他就不信任何人,可是这一次他想去相信一回,尽管那位少女他只见过两次。
月茗音心中惊疑,可殇河从不做他没把握之事这个念头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所以她跟了上去,她相信他会有办法。也许这是她唯一相信慰殇河的一次,也是她让殇河给骗了的唯一一次。在她未放得下心之时,数十个护城兵就将他们围了起来。
月茗音悄悄拉着殇河的衣袖,“我们要做什么?”
可殇河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说道:“我要见夜刑纵。”他说得很平静,就如对方一定会让他与夜刑纵见面一般。
此时人群分开一条通道,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走到最前头,他一身军装,双眼炯炯有神,虽然苍老却是精神饱满,正是夜公儒。只听他道:“慰殇河,我原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如果当初在月见天之时早些抛弃烛阴,你何尝会有今天。如果你一开始便站在圣上这边,凭你的才智,大相士一位非你莫属,可如今,这一切都似烟雾幻灭。”
“我要见夜刑纵!”他又说了一次,夜公儒的出现并不能给他带来压迫的感觉。
夜公儒的声音冰冷,“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刑纵不会见你这个不孝的小鬼,给我捉起来。”
话音刚落,殇河与月茗音已被扭住胳膊反手提住。月茗音低下头,“该死,他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就跑过来,而我居然还相信他,真是傻瓜啊!”可她抬起头来,那脸又变了,“夫君,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临死还不忘自己的本色,她倒也很奇特。
殇河微微一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应该相信他人的。慰殇河,这一生都不能相信别人。”
此时一人沉声道:“一个谁都不能相信的人,不觉得可悲么!”之后一个青年出现在殇河跟前,“殇河,你也该够了。”说话的是一个稍嫌肥胖的青年,那圆圆的脸却扫去以往的慈祥。没有杀意,也没有期待,无喜也无忧,正是君少。这些天的真正杀戮,让他开始理解什么是现实。所谓的理想乡可能真的存在,可那会是建立在血与火之上。
君少站在夜公儒身旁,“伯爷,我带他去见我爹,我想我爹也会想和他说几句的。伯爷放心,我不会让他骗的。”
夜公儒看着君少那张坚毅的脸,知道他是下了决心,所以他不打算阻拦。在他眼里,下定决心之后便不顾一切去实现目标的才是夜家的好儿郎。
“君少,伯爷,相信你,所以希望你别让伯爷失望。”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他便让护城兵松开殇河与月茗音,带着他们两个往夜家走去。
待离开夜公儒的视线,君少的脸一松,整个人都变了,他口中呢喃着,“装正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那张脸又恢复成阳光的脸,只是在那脸上,多了一些以前所没有的东西。君少转过身,就着殇河的左肩擂了一拳,一下子将殇河打倒在地。
“我为什么要打你,因为我恨你啊!为什么在那个时刻仍要说出那些话,如果少了那些话,今日的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慰副统领,依然是慰都统。你亲手将自己打入地狱。”然后他蹲了下去,将殇河拉了起来,“这半个月来,我的手也沾染了鲜血,当你亲眼看见一条条生命在你眼前逝去,你会觉得这人间没有希望,特别是当那生命是葬送在你手上的时候。”
君少回忆着他亲手杀了敌方的士兵,他们素不相识,却要相互撕杀,“他们死在我手上,他们有什么错,每一个人都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于五年前的事,夜刑纵多多少少也告诉君少一些,那就是造成今天这个慰殇河的原因。那的确是个悲剧,不知背后因由的君少只是看到了表面的伤痛。
殇河没有开口,他只是低着头,君少的这种态度是不是说明他要营造的“众叛亲离”的结局就次破灭呢?
君少将殇河与月茗音带到夜家书房(夜家在伏击弦月杀手时,仅有这个书房因为让殇河派重兵把守,所以完好无事),君少将门推了开来,夜刑纵正坐在书房内的一张檀木椅上,视线全落在桌上那张地图之上。他见君少带着殇河与月茗音进了书房,却一点诧异的表情也没露出,就似知晓他们会在此刻到来一般。
夜刑纵漠然地看着殇河,“你到底是来找我了,看来你这个只信自己的人也会相信她所说的未来。你不是只活在过去吗?”
殇河的脸没有情绪的起伏,他的目光直逼夜刑纵,“我只是来履行我与她的约定,我放弃。”
在场中除了殇河本身之外,就只有夜刑纵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句放弃的意义实在是太深远了,那意味着以看穿万物之因而存在的慰殇河不复存在,接下来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什么特殊才能也没有的慰殇河。
殇河自己也在犹豫着,如果失去“征天上术”,他或许一天也不能存活,可如今他要做的已经做了,所以就算是死,他也就当成是一种赎罪。
夜刑纵的眼神开始转冷,慰殇河失去“征天上术”的另一个后果自然是那位大人失去看破万物之果的“浩瀚天纲”。她将从黑暗中走向阳光。那么该不该阻止他?只是那位大人所给他看的光景让他将那个念头压下。那就是未来,当结局已然定下,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通往未来的路。
“君少,你带茗音先出去。”
君少点了点头,他打开门,拉着月茗音走出了书房。月茗音回头看了殇河一眼,或许那一次就是他们今生相见的最后一面。
夜刑纵打开密室的门,将殇河带入密室。那间密室依旧是漆黑的一片,一丝光芒也没有。殇河一时间就如瞎子一般,只能由夜刑纵带着。反观夜刑纵,在这一丝光芒也没有的密室中,他就如走在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一点不自然的感觉也没有。
一会儿,两人终于从阶梯走上平地,却听一声,“刑纵,多谢你。”
夜刑纵却如在夜公儒跟前那般恭敬,“这是刑纵应承您的事,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他顿了顿,“暮晴已与我说了,她们就到瀛洲附近,你们要小心了,不要再回萧骑了。快从密道走吧!”说着用手拉一下一旁的机括,“轰隆”一声,在密道的另一侧打开了一道门。
那少女拉起殇河的手往那门奔去。她看起来很开心,那份喜悦从她的手心传到殇河心中。那是一份很奇妙的感觉,只是手牵着手,他似乎就可以明白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瀛洲城外
小亭与暮晴两人急速奔跑着,她们始终是要实行当初那个任务。小亭只有杀了慰殇河,她才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杀手,在殇河面前,她暴露了太多的情绪,太多的软弱,按都是一个杀手所不该暴露的。也只有当小亭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杀手,暮晴才可以将月神之名交予小亭,她才能找寻属于自己的未来。
“小亭,你稍微有些急噪了,稳下来。我知道你急于想抹去你的所有过去,急着杀了慰殇河,可太急噪的话反是会着了他的道。现在他能掌握的力量只是他自身,没有人帮他了,只要找到他,他就是必死无疑,根本无须急噪。”
只是小亭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反而将速度提高了少许。她的眼睛冰冷而又漠然,那没有波痕的黑色流光在她眼中转动,“姐姐,已经找到他的身影了。”她的话一点波澜也没有。
暮晴站在树梢上,向下扫视,却见黑暗中一个男人在慢悠悠地走着。暮晴拦住小亭,“别太轻举妄动,我们要做到一击必中。”她本以为小亭会不顾她的劝告冲下去,只是小亭显然要比她想象的冷静得多。
突然间,那个男人似乎因不习惯黑暗摔了一跤,后背空门大开。小亭眼光一寒,却也流露出一丝哀伤,她的动作奇快,只在一刹那间,以着迅雷般的速度杀到那男人的后背,提起右手的钢爪,搭在那男人的脖子上。
她正要将自己的过去抹除,此时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她后背传来,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亭抽开自己的钢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