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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这三家肯定是装不了,他们还会不认得自己的族人吗?套个沈家的壳子,总不会立刻漏出马脚。
四姓中只有沈家远在北域,最为神秘,长孙仪并不认为他们会起疑心,当然这个“他们”里面,并不包括易又晴。
萧庭打量她道:“阁下是沈家人?我怎么从没见过。”
长孙仪苦笑道:“我修为不高,资质也平平,不敢在外面走动,这回也是跟着族兄们出来长长见识,让几位见笑了。”
“我许久没去沈家做客了,信月身体可还好?”
是关心,也是试探。
就在几人因她合理的回答放松戒备时,一道轻柔的女声如同春风拂过耳畔,长孙仪眉峰一动,笑道:“少主近些年不常在外走动,我也许久没见过少主了。”
四姓名门之中,属沈家最为低调。
姜家有姜澈,萧家有萧秋水,昔日孟家也有个尚且拿得出手的孟广行,而沈家这数百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就是定下了个病恹恹的少主沈信月,也没什么人关注。
但是不巧,听说沈信月与易又晴是至交,长孙仪方才听到易又晴的问话,险些就忍不住想动手。
就知道以她的敏锐谨慎,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长孙仪编造的身份。
易又晴长叹一口气:“她的身体实在教人担心,这些年,沈家当真辛苦。”
长孙仪深觉多说多错,只跟着露出忧色,却不再开口。
沈家这次来的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子弟,见眼前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萧庭脸色缓和了几分,把目光落到河上的小舟,眉峰一蹙:“这是……”
长孙仪一声“等等”还没脱口,萧庭已经踩在了岸边的细沙上,只见他脚下数不清的沙砾快速飞起,落到河面上方,不一会儿就凝聚成了第二艘白色的小舟!
“这是什么鬼东西?”另一名孟家子弟把手按在腰间,攻击法器蓄势待发。
“先等等。”萧庭摇摇头,向长孙仪问道:“这两只小船都是在靠近河岸时出现的?”
长孙仪点头,先前她就打量过,这船极小,顶多容纳她一人,而且看起来是感应到她的靠近才形成的。
一叶舟,载一个人?
这个秘境中明明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然而这小舟却似设定好了般,在人一靠近时就出现。
这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想这个也没有用,那冲动的孟家弟子已经不耐烦地靠近了河岸,黑色的河面上很快就出现了第三叶小舟。
“管他是什么,这一路走过来什么都没有,不上去看看,谁知道会错过什么?”
说着,他已经跨上了离他最近的那叶小舟。
“哎——”萧庭阻拦不及,只眼睁睁看着他动作,易又晴走上前来,柔声道:“孟道友说的也不错,左右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就算有危险也不在这一时。”
她止步在长孙仪身边,抬眸凝视她:“沈道友,你意下如何?”
“我?我听诸位的。”长孙仪一副很没有主见的样子:“大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吧。”
高冠博带的姜家弟子冷笑一声,似是瞧不起长孙仪的做派:“易道友,他不过是个筑基初期,你何须过问他的意见。”
长孙仪想,自己似乎没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姜家人吧?
殊不知,易又晴对她过分亲切的态度才是□□。
外界一致认为易又晴性格温柔,但修士的温柔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温柔,她举止再柔和,态度一摆出来,也是无声的疏离。
毕竟是瑶华宫之主唯一的弟子,五大上门的天骄,方才一路同行,她对这些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何曾见她主动询问过什么。
在这姜家人眼中,长孙仪不过是小小一个名不经传的筑基子弟,怎值得易又晴另眼相看?
世家自有一套辨析骨龄的方法,在他眼里,长孙仪年过百岁,堪堪筑基初期,浑身上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这小船虽有古怪,却没什么威胁,大可不必放在眼里。”
说罢,他傲然上了小舟。
易又晴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她再看了一眼长孙仪:“我亦决意登舟,沈道友,请。”
怎么就盯上了她哟……
长孙仪苦笑拱手:“请。”
一登舟小船便开始自动行驶,已经登上小船的姜孟三人已经走得远了,长孙仪易又晴两人随之在后,倒是萧庭有几分风度,最后弃岸登舟。
因为登舟的时间相差无几,二人的船只并流而行,长孙仪趺坐船头,仿佛没有注意到易又晴不时的打量。
她的目光光明正大得过分,长孙仪瞬间体会到了当初自己用这种眼神看美人时,被看之人的心理感受。
忍耐,却无法说什么。
“沈道友。”易又晴垂下眼睛,任由耳际坠着的水滴般的碧绿晶石漾出粼粼光影:“你对这个秘境有何看法?”
按理来说,舟行于水,应当有风,可是这诡异的黑河之上,非但没有风,连吃水都没有,更别说涟漪了。
低头看去,只见镜面一般的河面,倒映出几艘白色的小舟。
虽说是白色,但这小舟的白却似乎有些诡异,长孙仪对这颜色十分敏感,总觉得这像是……
人的骨头。
有什么看法?
长孙仪心头一动。
就知道易又晴没那么好打发。
她抬起头,慢慢思索道:“秘境之中,好像……”好像感受到身边佳人鼓励的目光,她鼓起勇气接着道:“好像没有人气。”
长孙仪努力维持着“初出茅庐不经世事”的名门弟子人设,她知道易又晴的直觉十分敏锐,但是……易又晴的性子,怀疑就只是怀疑,没有明确的证据,她绝不会胡乱开口。
“原来沈道友也发现了。”易又晴叹道:“也不知道,莲华无相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长孙仪强行压抑着脸色的波动,但这个消息太惊骇,绕是长孙仪再镇定,脸色都不由泄露出了些许惊疑之色。
莲华无相扇?
拜莲华圣剑所赐,现如今她跟本听不得她一听“莲华”二字,也不想和莲华圣尊沾上半点关系。
一把木剑就引起了腥风血雨,再来个听上去极为高级的圣器,长孙仪也不想接触。
因此,长孙仪一听到“莲华”两个字就心道不妙。
何况“莲华”两个字后面,还跟着“无相”。
蔺如霜打的什么主意?
莲华无相扇,也是始君七圣器之一不成?
她与圣器是有什么孽缘吗,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要碰上?
就是这片刻的僵硬,被易又晴收入眼底。
温婉柔美的女修低下头,看上去娴静极了,长孙仪心沉浸在乱麻中,没有发现身边人微微弯起嘴角,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
小舟在河面上以一种十分稳定的速度飘行,一行人之间始终保持着恒定的间距。
长孙仪平复情绪,顺着易又晴的话道:“对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莲华无相扇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
易又晴微笑道:“是呢,但如果消息是假,凭借着一个莫须有的名头把五门四家无花谷聚集一堂,万珍楼的胆子未免太大。”
五门四家!
甚至连无花谷都参与其中!
长孙仪定定的看了眼低头的青衣女修,眸中闪过异样的光彩。
易又晴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短短一句话里,不但透露了参与此事的势力,甚至告诉她主导者,易又晴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人原本只见过一面,长孙仪并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之前她对易又晴的多处避忌,只是出于对她的看重。
易又晴的直觉实在敏锐得可怕,长孙仪在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她向来不认为自己会和她敌对,因此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一旦敌对……
见长孙仪不语,易又晴不以为意,而是接着道:“说是金丹修为以上入不了秘境,我却觉得未必如此,万珍楼说不得还有后手。但各派想来……相比莲华无相扇,他们更想要的是长孙仪手中的莲华圣剑。”
长孙仪:“……”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段无尘!
她抬眼,正对上易又晴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温和宁静,清透中隐藏着智慧的光芒。
“是啊,段峰主透出的消息,倒是分散了不少敌意。”
这次昆山必然是段无尘带队,因为除了既得利益者,昆山不会有人向外透露圣剑一事,防止圣剑真的落到其他人手中。
只有段无尘会抓住这个机会,让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长孙仪身上!
就算其余各峰要追究,那他也大可说是为了昆山,不得已而为之。
昆山已无圣器,那么无论有什么圣器现世,大家便各凭本事分一杯羹,不必讲究什么公平了。
好算计!
当世之内,除了长孙仪,还有谁知道……圣剑,已经落到段无尘手中呢?
就是长孙仪,在他眼里,也已是个死人了。
听到长孙仪的回答,易又晴眼里的笑意真切了些:“以我等目前的实力,无论是圣剑或是无相扇,对我们来说皆是烫手山芋。秘境之中虽封禁了灵力,难以伤及彼此性命……但我想,还是不要为这些起什么争端为好。”
长孙仪默然片刻,笑着说了一句“多谢”。
然她心中却在苦笑,不起争端?
她当然也不想起争端,可是很明显,这把扇子就关系着她的命,不抢也要抢。
易又晴想来已经知道,她并不是沈家人,或者更多。
但不管易又晴是否察觉出什么,也不管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长孙仪记住了这份善意。
正道的大势力几乎倾巢而出、同时参与圣器无相扇之争;段无尘透出长孙仪盗取圣剑的消息;秘境内皆为元婴之下,入者皆封禁灵力,但万珍楼可能有后手……
在周围几人听来十分正常或者说懦弱不进取的一番谈话,对于当下一无所知的长孙仪来说,却十分珍贵。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