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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今天夏夕超乎寻常的冷静,她分析说,“邬灿虽然说开启宝藏需要两件信物,但并没有说这两件信物就不能够合并在一起用。况且,汪克挖出来的这样东西,和邬灿形容的第二件信物很相近。既然能够和程震手里的信物组合,我想应该没错。”
大家脑子都有点乱,既然有人思路清晰,那就跟她走吧,管它到底对不对呢。这种随大流的心态,普遍存在于选举班干部和人大代表时的投票群众之中。
夏夕一马当先,果敢地朝着外滩的方向箭步流星而去,程震和汪克也不怠慢,随后而去。
总有一种难以估测的感觉在我心头萦绕,今天格外强烈。
楼房里,陆波公寓里的那些人还没有消停下来,在那些人之中,也没有找到我所熟悉的那个年轻警官,只能依稀而见那位胖警官脸上阴霾的五官。
陆波是被杀了?还是被捕了?年轻警官现在可能在审讯他吧!
不知从哪冒出这么多的想法,可这些想法却总给我心头平添一份堵。
汪克在不远处招呼我跟上,他做着类似国民党军官冲锋时的手势。
他天生就是一块笑料,我把沉重的心暂搁一边,向他们三人跑去,向外滩的汇丰银行大厦跑去。
陈骏死了。
死在了杀人现场,死在了一个没有凶手的杀人现场。
诸葛警官在陈骏冲出警局,一个小时后接到了这个噩耗。
陆波在下午被护送回家,到陈骏去找他为止,总共才过去三个小时。可就在这三个小时内,在同一个地点,陆波、陈骏以及一名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死了。
从接到陈骏的报警,到警员赶到陆波的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
就是这十分钟,陈骏离奇地死在了现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葛警官亲临现场,督促第一时间的现场调查。
很快,初步验尸的结果也交到了他的手中。
三个死者里,最先死亡的是陆波,他被人用电击器击昏后,绑在椅子上,凶手对他腰际的伤口一次次电击,几番酷刑之后,陆波不治身亡。
第二个死亡的人是丁曦晨,他和陈骏的死因相同,都是中毒而死。
毒物应该是从嘴进入体内,毒物疑似氰化物。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死者口内的杏仁味还不够明显。
当接警的警员赶到时,陈骏正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没过几秒,他就不在动弹了。尸体旁有一小滩他的呕吐物。
一个是体型硕大的杀人嫌疑犯,一个是警界的希望之星,他们在看见陆波的尸体后,一定会加倍小心。
可为什么还会中毒呢?
凶手施展了何种法术,令他们乖乖服下毒药呢?
介于陈骏的特殊背景,命案发生后半个小时,诸葛警官就接到了上级的死命令——四十八小时内必须破案。
否则,诸葛警官将提前退休。
在这四十八个小时之内,诸葛警官被迫赌上三十多年来的声誉,和未来三十多年的退休金。
整整一个夜晚,他将现场的勘查工作有序安排,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线索,他都在第一线操刀把关。
天亮后,案情乱丝无头。
时间只剩下了四十个小时。
诸葛警官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人。
他翻看着手机里重要联系人,光标停格在“左庶”这个名字上,按下通话键,打了过去。
左庶是一名私人侦探,经营着一家调查事务所,虽然他是靠接业务为生,但却不常带手机,所以诸葛警官有事找他的话,一般只打他调查事务所的电话。
而今天,很不巧,无人接听。
诸葛警官又打了一次,还是空灵的忙音,接下去是电话答录机的自动回复。
他看了看天,明晃晃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是个好天气,可没个好心情。
诸葛警官打算步行去一趟太平街,左庶的调查事务所就在那里,他也就住在事务所里。
能让东区警局的最高指挥官,只身登门求助的人,也只有神奇侦破“死神的右手”一案的名侦探左庶了。
诸葛警官怀着沉重的心情,沉重的步子拖着沉重的身躯,路上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
小巷里的夏美、水箱内的周丹、医学院的传达室老张、公寓里裸死的陈舒珍,英文名叫Jane的女人,再到诈尸案主谋陆波,系列案最大嫌疑犯丁曦晨,以及追查至今的陈骏。
这一串被谋杀的名单之间,似乎有条无形的锁链贯连着他们。
名单之外,四名行为怪异的年轻人,像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麂般,不时隐现于这些案件内外。
太平街上,左庶调查事务所的招牌看起来十分破旧,在推陈出新的广告牌堆里,反倒有些惹眼。
上了二楼,诸葛警官看见事务所的大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外出办事,可能三天后回来,有事找我请届时再来,有急事找我请在电话答录机上留下口讯。如是小偷的话,屋内没有现金首饰等值钱物品。万一你手头紧缺,信箱内有100元人民币,只需撬开信箱门即可。
左庶
如此的留言,也亏左庶想得出来,诸葛警官掏出名片,插在了告示纸上,银闪闪的国徽估计能保住左庶信箱里的100元。
干等下去也是徒劳,诸葛警官理了理案件的脉络,隔着门给左庶的电话答录机留了言。
挂完电话,诸葛警官扭扭脖子,振奋了一夜未歇的神经。
工作上的困难还需要自己去直面,别人的帮助始终起的只是辅助作用。和中国足球不同,诸葛警官是能把结果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第十三章:
保安工作向来是一个不怎么讨好的工作,邬灿作为一位保藏的默守者,他自愿成为一名保安,这样的牺牲可以说是巨大的。
邬灿做惯了保安,难免沾染上职业病。见到我们四个人,他晃动警棍,把我们从汇丰银行大厦门口撵到了附近的地下通道口,就好像我们是乱停车的司机一样。
“信物拿到了?”他单刀直入。
程震拍拍口袋,示意一切就绪。
我问邬灿:“咱们还站在这里等什么呢?
”现在就去看一看宝藏吧!“汪克跃跃欲试。
邬灿将程震的衣服拉拉拢,挡住信物,说:”你们在腰里插着一把像榔头一样的东西,就打算往银行里冲?你们是不是不把保安的警棍当武器?“
”那怎么办?“汪克丧气地问邬灿。
”你们每人交100块给我,晚上九点再到银行来找我。“
”100块?这是什么钱?“提到钱,我莫名的气愤。
”服装费。“邬灿答道。
”探宝还需要服装?“我感到好奇,讥讽道,”需不需要道具、灯光、脚本、台词什么的?“
”这些都包括在内,只收100元。“邬灿用手指戳戳他的脑袋,说道,”想想吧!花100元就能看到千万元的宝藏,绝对超值!“
我怎么听都觉得宝藏一事可能是邬灿无聊时杜撰出来,让他赚门票钱的骗局。
程震一如既往地爽快,掏出四张崭新的人民币:”拿去。“
邬灿也不客气,抓过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晚上九点再到银行找我。“
对掏钱比我快的人,我向来比较欣赏。
到晚上九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继续欣赏程震,所以提议找个消费场所,让程震大展拳脚。
夏夕希望有个地方能坐坐,我希望能顺便看一下新闻,对陆波家发生的事情我想要了解一二,汪克希望能有食物供应,程震需要有打发时光的事情可做。
于是,我们去了网吧。
对于有两名通缉犯,还有一个脑子搭进搭出的汪克,网吧是我们这个小组绝好的隐藏地点。
汪克指着网吧玻璃门上的通缉令,问我:”这里贴着你的照片,你进去不担心被瓮中捉鳖吗?“
我说不用担心,网吧门口还贴着”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刚刚一个中学生走了进去。
门口贴着”禁止吸烟“,一个头发染得像彩虹的男青年,叼着烟走了进去。
看到他们从容不迫的姿态,我也就打消了心头的顾虑。
付钱,开卡,坐定。
整个经过,几十个人的网吧里没人正眼看过我们,这里是天然的隐蔽场所。
我滑动鼠标,打开网页,搜索浏览了一遍”探寻上海滩价值千万宝藏“的帖子。帖子已经被封,那些狂热分子,另开了帖子,声称宝藏的事情子虚乌有。
字里行间酸酸的味道,让我的优越感噌噌往外窜。
有关陆波家的命案,消息不多,可足够重磅。
一间房间里居然死了三个人,除了陆波,负责调查我的年轻警官,以及我楼上的邻居也死在了里面。
别人死了,我有点幸灾乐祸的心理——这是不对的。
但是客观上来说,在我们探寻宝藏的这条路上,绊脚石都被扫干净了。
同时在看这则新闻的夏夕,身体淹埋在椅子大靠垫里,注目良久。
发现我盯着她,她宛然而笑,问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跟着笑了起来。
夏夕看了看身边正在网游中肆意翱翔的汪克,才放心地问我道:”你想过宝藏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
我想了想,答道:”没想过。我只是算朋友帮个小忙而已,能让你找到你姐姐留下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还要骗我?“夏夕突然变了脸色。
”骗你?这从哪儿说起呀?“我有些手足无措。谎话说得太多有一点不好,就是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我现在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
”你根本不是我姐姐的朋友。你接近我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怎么会……我真的是你姐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