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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查了,先生。”
“万一法庭要休庭到明天早上,你还到那个图书馆去查找吗?”
“喂,注意,”汉米尔顿·伯格大声说,“我向法庭提醒,这事走题了。”
“我认为辩护人向一个证人建议法庭休庭以使他能回答一个特殊的问题,这是不合适的,”马迪法官说,“不管证人能回答问题,还是不能回答问题,就到此为止。”
“很好,”梅森说,“我将直接向证人提出我的问题。格劳顿先生,你能发誓说你在被告人身上发现的血迹,根据你所谓的沉淀素试验,能说那不是大猩猩的血迹吗?”
证人犹豫着,显得烦躁不安。
“是或者不是?”梅森说,“你是一个专家证人,你已经在很多案子中做过证人了,你应该赶上该领域的最新发展,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说吧,发誓吧……绝对公平地说,你能说那血迹不是大猩猩的血吗?”
格劳顿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别扭地看了地方检察官一眼。
“噢,”汉米尔顿·伯格说,“我请求法庭,我反对。我认为这个问题问过了,也回答过了。这完全是节外生枝,提问不准确。”
“反对无效!”法官厉声说道,眼睛看着证人。
格劳顿看了看地方检察官,又看了看法官。
“不,我不能发誓。”他说。
“就你所知,血迹可能会是一只大猩猩的吗?”
“我知道。”
“你也知道有只大猩猩跑了出来,被碎玻璃扎伤了脚,对吗?”
“是的。”
“还流了些血?”
“是的,我明白。”
“那么,对你的证言我是这样理解的,你现在不准备发誓说你检查的衣服上的血迹是人血,对吗?”
“啊,当然。如果是大猩猩的血,就不会是人血,也就是说,可能不是人血。当然,梅森先生,我相信你谈的格拉德霍尔博士的实验发现。就我个人来说,嗯,我怀疑是否……我不知道。”
“你是个专家吗?”
“是的。”
“你知道,你必须以自己的知识和研究来作证,而不是靠我或者别人给你讲的来作证,对吗?”
“啊,是的。”
“好,那么回答问题吧。你准备发誓说你分析过的血迹是人血吗?”
“回答这个问题,我还得需要点时间。”
“为什么需要时间?”
“我需要时间熟悉一下格拉德霍尔博士的实验。你清楚,梅森先生,我不是从事研究的科学家,我是实验技术人员和病理学家。我重复别人在权威的书刊上发表过的试验,当我得到肯定的结果后,我就根据别人的试验和研究来评价这些结果。”
“如果在血清研究领域有什么新的成果的话,正如你刚才说的,我最近似乎也有所耳闻,……那么,我和法庭都应当做一下调查。”
“我向法庭请求,”汉米尔顿·伯格说,“我认为,那血迹是人血还是大猩猩的血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要看怎么说了,”马迪法官厉声说,“法庭对这个试验很感兴趣,法庭还要向梅森先生表示道歉,因为法庭把梅森先生的提问错误地估计为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显而易见,法庭对梅森先生提供的信息怀有极大的兴趣,一定要把它弄清楚。法庭要求格劳顿先生尽一切努力搞清楚这个试验。你会这样做吗,格劳顿先生?”
“我当然会这样做。我要亲自给格拉德霍尔博士打电话,询问他对这个试验的评价,我还要去资料室阅读他有关这方面的论文。”
“鉴于这种情况,”马迪法官说,“法庭休庭至明天上午10点钟。”
18
在从法庭返回的汽车上,德拉·斯特里特说:“头儿,你真的给那个专家出了个难题。”
“当然,”梅森说,“我们还面临着那张银行本票的背书问题。德拉,你会注意到这是一个特别的证据,原因很明显。第一,本杰明·埃迪科斯的签名是伪造的;第二,约瑟芬·凯姆波顿明显是唯一通过伪造签名受益的人。”
“你为什么说‘明显’?”德拉·斯特里特问,“她是唯一通过伪造签名受益的人。”
梅森摇摇头。“还有一个可以从中受益的人。”
“恐怕这点我不明白……支票上的指纹血印是怎么回事?”
梅森说:“如果她说了谎,她谋杀埃迪科斯时手上粘了血;如果她说的实情,那么,当她昏迷时,有人按住她的手在支票上留下了指纹。”
“可是,血呢?”
“可能是用她的手指醮了一滴血,也可能是从那只对她友好的、扎伤了脚的大猩猩身上沾的。”
“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发生的事吗?”
梅森说:“我们将做点事,调查一下这个细节,德拉。在这个加油站我将停车,你给斯通亨格打电话,看看那位兄弟是否在那里。我知道他从澳大利亚乘飞机来了,他正料理本杰明留下的生意上的事。”
“如果他在呢?”她问。
“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他。”梅森说。
“但是,头儿,你是否应该通过他的律师联系一下吗?难道他……?”
“律师代表不了他,”梅森说,“律师代表执行遗嘱的银行。有关遗产的事,我没什么可以和他谈的,我要讨论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想让他帮助我发现某些线索。”
“难道警察也搞不清楚吗?”
“大概是吧。”
梅森把车开进了加油站,对服务生说:“把油箱加满,我们去打个电话。”
德拉·斯特里特进了加油站的电话间,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从电话间向汽车跑来,说:“他说随时都可以见你,头儿。他说他非常愿意和你谈谈,他的名字好象叫赫曼·巴恩威尔。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方便呢?”
“就现在。”梅森说,“告诉他我们正在去那里的路上。”
德拉·斯特里特返回了电话间,过了一两分钟就回来了。“他好象非常急于见到你,头儿。他说,在澳大利亚他从报纸上读了很多有关你的报道。”
服务生加满了油箱,擦干净了过滤器。
梅森付了油钱,开出了加油站,在傍晚拥挤的车辆中穿行着。
德拉·斯特里特早就习惯了梅森开车,她靠在坐位上,矫正了一下汽车右侧的后视镜,以便能发现后面的巡逻车。
梅森开着车见空就钻,然后,到了不太拥挤的大路上,他提高了车速。
“交通警这会儿正守株待兔呢?”德拉·斯特里特警告说。
“我知道。”梅森简洁地说,“但是,我正在做一个试验,我可不想让试验流产。”
“什么试验?”她问,“你对我还保密?”
梅森说:“本杰明·埃迪科斯被大猩猩弄伤后,我去拜访他时,他十分烦躁,十分紧张。他的右脸还裹着绷带?”
“是右脸吗?”
“是右脸。他大部分的伤集中在右脸。”
“怎么样?”她问。
梅森说:“他除了右脸裹着绷带外,左脸也遮住了一部分,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嗯,为什么不?”
德拉·斯特里特看到梅森不想再回答问题了,他在专心致志地开车,车速这样高,他必须专心。
“如果我得到允许在那里转转,”梅森突然对他说,“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干什么?”
“离我远点。”
“多远?”
“有段距离就行。你要做好准备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情况。”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发现另一只大猩猩,”梅森说,“我希望你千万别来帮我,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希望你赶快跑出去,坐上车,找最近的电话,给警察打电话。”
“可是,头儿,我不明白你的话。你认为房子里还隐藏着一只大猩猩吗?不会有的。”
梅森说:“相对来说,我们对催眼术知道的较少。假如说你能给一只大猩猩催眠,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你如何了解它,它做的事是无法预料的。”
“头儿,你在哄骗我,不想让我害怕。你不能不相信凯姆波顿夫人说的一只被催眠的大猩猩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
梅森笑了笑。
“你不相信,对吗?”
梅森说:“德拉,我认为有一个关键的线索被忽视了。我想,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逃跑,我们可能就知道这条线索了。另一方面,如果你和我离得太近,我们可能就会都掉进陷阱。因此,一定要靠近门,一看到有麻烦,马上就去报警。”
“和谁的麻烦?”
“一只被催眠了的大猩猩。”
“可是,你到底要怎么样?”
梅森笑了笑:“勇气是危险的唯一克星。德拉,还记得吗?我想我不会有事的。”
她皱起了眉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梅森驱车到了奥列弗街:“嗯,到了,德拉。变化不小啊。”
“是变化不小,”德拉·斯特里特说,“新主人看起来比他死去的兄弟要擅于社交。”
铁门洞开着,鹅卵石小路弯弯曲曲地穿过绿色的草地。门口没有看门的。
梅森最后警告了德拉一次。“如果赫曼·巴恩威尔领着我在房子里转转以寻找线索,德拉——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会非常合作的——你千万不要和我在一起,你靠近出口,假装对油画、室内装饰等感趣,就是别对凶手感兴趣。”
“我绞尽脑汁就是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这样做,但是我还不……”
“到了。”
他把车停在房子前面。房门开了,一个矮胖结实的男人向他们打招呼,他微微一笑,露了一下牙齿。他讲话有很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
“啊,我想你就是梅森先生。能见到你真高兴。你打电话来时,我几乎不相信我的好运,我在报纸上读过很多你办的案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