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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都渐渐退去,亦然将他面颊的血色都渐渐剥离。
真心……吗?
他的睫羽微微垂了下来,整个人似乎都被抽去了生气一般,那一直笔直的脊背略有弯曲,小小的少年仿佛一夕之间就失去了一切一般。
“别想……别想诱惑他!”
女子的手忽然之间抬了起来,恶狠狠的将青丝的手臂打在一边,沈玉衡的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有趣的姑娘。”
青丝收回自己被打出一片红色的手腕,看着那个几乎整个人都伏在玄戈怀里的人。
“她在……骗你。”
挣扎着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沈玉衡的头一歪,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玄戈低头看着沈玉衡的容颜,如今她的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仿佛她正在经受着什么巨大的折磨一般。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的脸,如今却觉得她似乎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漂亮许多。
漂亮到他都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
“不管是不是人族……大哥都会一如既往的爱护着我的,你不要妄图挑拨我和东夷族的关系!”
玄戈将沈玉衡紧紧的揽在怀里,厉声道。
大哥早就知道他是血统不纯之人,可是这么多年来待他却是一如始终的好,他怎么能够因为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去怀疑大哥!
这般的行为,分明是把大哥的真心拿着在地上踩踏!
青丝若无其事的甩了甩自己的手,似乎方才沈玉衡那一下真的打疼她了,如今听见玄戈的这一番话,她顿时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人族一直都奉行的法则啊……
就连人族之间都少不了内斗,更别说在对待那些异族之时了。
从前华夏大陆之上各族各自繁衍生息,而如今的华夏大陆上,哪里还能够见得异族的身影?
人族从来都是那样的自私,他们自封为万物之长,总是将自己摆在一个高人一等的地位之上啊……
“希望下次见到我,你还是这般的……坚定。”
青丝朝着他颌了颌首,身影忽然之间寸寸龟裂,不过是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
离开的莫名其妙,一如她来时那般。
悄无声息,又莫名其妙。
玄戈的身体终于是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跌在了地上,全靠他的身体支撑的沈玉衡也随之跌倒在地,一瞬间就沾了一身的沙子。
“回去找大哥,大哥一定知道为什么她没死的!”
半晌之后,玄戈恨恨的捶了捶沙地,背着沈玉衡站了起来。
大哥一定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一定能够让玉衡姐醒过来的!
大哥一定不会把他当成异族看的!
玄戈咬了咬牙,背着沈玉衡就往东夷族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后,浪潮拍打着海岸,蔚蓝色的海水渐渐被一片幽深所取代,就如同一双始终凝视着他的眼眸一般。
而那孤柏树随着风沙沙的响着,扭曲的枝干在海风之中愈发的显得恐怖逼人。
“天真的家伙,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女子的轻笑声响起,只见那孤柏树之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被风吹落,飘飘摇摇的落进海水之中,最后被浪潮席卷着一直落到大海深处。
萧瑟的秋风映的少年的身影愈发的悲戚起来,仿佛是为少年的命运提前书写出一曲悲歌一般。
第八百六十八章:困兽
“奇怪,为什么今天的路……这么漫长?”
玄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小心翼翼的把沈玉衡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海岸之上。
身后浪潮拍打着海岸的声音到此刻也没有断绝,平素里只要一刻钟的路程如今却漫长的不可思议,孤柏树光秃秃的树干不断的被风吹拂着,只是却没了那些沙沙声。
玄戈摸着自己的额头,是一片冰凉的。
汗水早就被瑟瑟的秋风给风干,只剩下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印痕,看着颇为狼狈。
“分明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可是天空之中的太阳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玄戈看着那一如既往的阳光,低头喃喃自语。
他不是傻子,身为蚩尤的弟弟,在此刻若是再无法发现异常,那么也不必留在东夷族了。
这条路似乎已经没有止境,路旁重复的景象催使着他日复一日的走下去。
“斯幽……”
身侧躺着的沈玉衡嘤咛一声,含糊的念着什么人的名字,只是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仍然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玄戈表情复杂的看着沈玉衡,斯幽……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啊。
沈玉衡的脸上全是汗水,面色也是一片潮红,玄戈伸手在她的额头探了一下,立刻嘶了一声收回了手。
好烫!
东夷族人体魄强健,很少生病,却也不代表着不会生病,一旦东夷族生病,那么当真是离死不远了。
尤其是这种对于东夷族人来说……能够致命的风寒。
他们没有华夏族出众的医术,亦然只能够辨认简单的药草,一旦谁得了风寒,那么就只有等死的下场。
玄戈活了这么大,只见到过一个人得了风寒。
那时候他还小,那个人是整个东夷族都称赞的勇士,可是病来如山倒,勇士忽然之间就成了连兵刃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没过几天,勇士就消失在了东夷族。
有人跟着抹了眼泪,只是日子还是要过,他那时年纪尚小,虽然想问,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一个曾经的勇士的陨落就这么渐渐的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而等到他长大了,他才知道,那个勇士已经死了。
为了不传染其他人,他孤身一人离开了东夷族,最后死在了野兽的口中。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风寒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玉衡姐……”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小心翼翼的捧起沈玉衡的面颊,少年的眼眶已经泛了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眼泪喷薄而出一般。
只不过到底是个大孩子了,终于是没哭出来。
他抹了抹眼角微微的湿润,伸手把沈玉衡给抱了起来,折身朝着海岸走去。
他不知道一个人得了风寒该怎么办,可是他知道,如今玉衡姐的身上实在是太热了,他需要给她降温。
然而看上去只在咫尺之间的海滩如今似乎也变的遥不可及起来。
玄戈抱着沈玉衡滚烫的身体,挣扎着往海滩的方向走去,浪潮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耳边响着,眼前的海洋离自己依旧是那么遥远。
他被……困在这里了。
在尝试了无数次之后,玄戈终于情绪崩溃,整个人都跌坐在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终于在此刻表现出应有的恐惧,双手掩着面大哭起来。
他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上有一个趋近于完美的哥哥,让他从未独自一人经历过什么危险。
他的哥哥总是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若说他经历过最大的危险,也就只有那成人礼上与野兽的搏斗罢了。
可是却都比不上如今的恐惧。
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野兽,也许他会打起精神来,和野兽搏斗,然后带着沈玉衡得胜归去。
可是偏偏不是。
他就像是困兽一般,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不断的轮回着,无论怎样也无法逃离。
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对手,而是这种自然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太过强大,仅凭人力是无法抵抗的,唯有同等的力量,方才能够与之抗衡。
若是如今沈玉衡醒着,或许能够凭借本能走出去,可是如今的沈玉衡却昏着,无疑是让这个少年愈发的惊慌起来。
可是哭泣怎么能够解决问题呢……
玄戈抹了抹眼泪,蹲下身又把沈玉衡给抱了起来。
沈玉衡烧的愈发的厉害了,她身体上的灼热温度穿过那衣衫传递到玄戈的肌肤之上,让玄戈的心愈发的悲凉起来。
难道真的要这样被困死在这里吗……
玉衡姐会死在这里,他也会死在这里的啊……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拉着玉衡姐回来,玉衡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少年已经陷入了一种彻底的自我否定之中,不断的自怨自艾几乎要把他的意志都磨平。
“不要……放弃!”
沈玉衡的手猛然攥住他身上的珍珠甲,巨大的力度将连接着珍珠甲的丝线都扯断,无数的珍珠顿时滚落在地。
她的双目一片血红,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眸,只是却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一般。
玄戈的心神一震,抱着沈玉衡的手愈发的紧了起来。
沈玉衡只是清醒了一下之后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如今的眉头却比方才拧的更紧了。
“玉衡姐……”
他紧紧的抱着沈玉衡,深一脚浅一脚的挣扎着往东夷族的方向走去。
是啊,怎么能够这样轻易的放弃呢……他的肩上,是他和玉衡姐的性命啊!
不管是他,还是玉衡姐,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东夷族的!
玉衡姐也会好起来的,一定!
***
飞鸟划过天际,在满天红霞之中归巢,漫天的暮色将整个东夷都映成了一片红色。
头戴彩羽的男人忽然之间怔在原地,双目落向远方。
他的双眸之中带出几分狂热,那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一般。
面前的高大男人愣了一下,伸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两下。
“怎么了?”
“玄戈……要有大造化了。”
遒亓攥紧了手中的长杖,定定的看着蚩尤,那双眼眸之中的狂热让蚩尤整个人都愣了片刻。
“大造化?”
他愣愣的重复。
“就是大造化……来自于远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