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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触碰到任何人,亦然没办法传递自己的声音。
她看见昔日温驯的土地忽然张开了巨口,霎那之间,地裂天崩,人们哀嚎着被裂缝吞噬;她看见旱魃的脚步走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苍翠的树木在眨眼之间干枯成灰,无助的人们在龟裂的土地上嚎啕,最后哭的没了泪,没了血,连同自己都被烧成灰烬;她看见倾盆的暴雨淹没一切,眨眼之间就是桑田化沧海……
可是这一切却都和她没有干系,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纵然有心,奈何无力。
我只是想要救人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沈玉衡的双眼已经渐渐迷茫,整个人都几乎卧成了一尊石像一般。
银月渐渐落下,血月升起,天地之间都被一片血色笼罩,不知道是第几个时代的人们在海底发现一尊奇妙的石像,他们把她送入神殿,把她奉为神,日日在她的脚下叩拜,夜夜在她的膝下祈祷。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我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忽然炸开一抹光亮,女子的声音似乎穿透了一切,直接传入她的脑海。
“我是神啊。”
“我要创造一个世界啊。”
“为什么没有意义呢?”
女子歪着头,一头青丝铺散在形状优美的嵴背上,她双手托着腮,背后是大片大片缭绕的云雾,仿佛身在云端一般。
“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啊,我是曾经的你,也是未来的你,更是现在的你。”
女子吃吃的笑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云雾忽散,浮光忽沉,石像外面的石粉开始渐渐剥落,她的身侧,桑田沧海开始轮转。
不,是时间倒转。
“怎么会无能为力呢啊……至少,我还曾经为此努力过,难道不是吗?”沈玉衡的双眸缓缓睁开,一眼是沧海桑田,一眼是日月苍穹,她的身后渐渐被圣光环绕,腰下隐约可见蛇尾的形状,古怪玄妙的图腾在她的脸上被细细描绘,每一笔都带出超然出尘的飘逸,却也不缺少那万年文明沉淀之下的厚重。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相见。”
素手在空中划下一道轨迹,时光都在此刻静止,沈玉衡抬头仰望着那血色的苍穹,只见她的身下忽然绽放出一朵一朵的青莲,天地在此刻都重归混沌,仿佛只在等待着她将这天地重新开辟。
这是,神的力量吗?
她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只觉得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什么,却又好像没有。
修仙,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片混沌之中的最后一抹亮色也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那大片大片的黑暗。
丛林之外,沈玉衡的身体勐然颤了颤,最后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看着尤为狼狈。
然而这样的狼狈却也遮盖不住她周身气质的变化,若说之前的她是一柄锋利的剑,如今这柄剑却有了剑鞘,锋芒尽数被遮掩,然而却比之前厉害了不止一倍。
沈玉衡随意的抹掉嘴角的鲜血,嘴角却是扯出了一丝笑容来。
如今她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本来以为最起码还要许久才能冲破的壁障,竟然在此刻被冲破了!
一直阴沉的天空此刻也渐渐放晴,那温热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沈玉衡的身上,让她禁不住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灵仙的感觉吗?还真是……美妙啊。
远方隐隐传来一声轻笑,仿佛是在祝贺着她终于成为了灵仙,却又像是在嘲笑着沈玉衡的不自量力。
沈玉衡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天际,她的双眸之中似乎隐隐闪过一道精光,却转瞬即消失不见。
那轻笑声渐渐消失,最后彻底的沉寂了下来,一直到许久之后,也没有任何回音。
第七百二十八章:必须进去
晋入灵仙的沈玉衡明显的比从前厉害了一倍不止,只见她拎起几个人,食指在几个人的额头一抹,瞬间就让几个人都从那梦魇里面脱了出来。
曲儒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沈玉衡,他也是灵仙,为何就做不到她这样呢?
沈玉衡却只是但笑不语,没有为曲儒解惑的意思。
之所有能够有这样的本事,还是因为她强大的神魂罢了,若是没有了强大的神魂做依仗,她也不能够把几个人从梦魇里面解救出来。
“攸宁……”火妍岚晃了晃自己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只觉得自己方才似乎做了一场大梦,大梦之中有那些被她压抑住的一切黑暗记忆,也有那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
温暖的手抚过她的眉心,将她从无底的深渊之中拉出来,那些黑暗的记忆都在那一刻破碎,她的眼中只剩下最纯粹的光亮。
另外三个人亦然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玉衡,眸中神情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怕什么呢?都过去了。”沈玉衡偏着头,动作温柔的替火妍岚把乱发理好,那眸中仿佛有清浅的水光流动。
火妍岚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如今我们已然没有后路,你们也看见了,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到最后也难逃梦魇。”沈玉衡却转过头,看着另外几个人。
因为这忽然的进阶,也让她看清了这里的古怪。
自从他们进入到这里,神魂就一直被影响着,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之间爆发?
如今他们只能够选择进入丛林,或者在这里耗死。
“我们知道。”弋萝半垂了眼睫,叹息着说道。
她既然已经进入了炮灰团,怕是就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如今无论往哪里走都逃不脱一个死字,为何不赌一赌呢?
毕竟她不想死,哪怕有一丝活着的机会,她也想要给自己争取。
“进去吧。”溪逾欢歪着头,眼眸之中闪烁着一阵一阵的凶光,若是他能够活着回去,定然要把学院都搅的天翻地覆!
沈玉衡抿了抿唇,看向了其他几人,却只见到其他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除了进去,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不成?
五个人的身影渐渐在丛林之中消失,那方才放晴的天空渐渐再次被乌云笼罩,最后整片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一片昏暗。
***
红衣女子已经不知道在桌子前头站了多久,她笔下的生宣之上已经染了一大团的墨色,而她却毫无所觉,只是仍旧死死盯着窗外那株已经枯死的椿树。
曾有一个凡人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她却已经送走了椿树的几百个春秋。
她在这里等待了太久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在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她的到来。
“可惜秦艽不在,不然也不至于让这椿树枯死。”男人笑着关上了窗,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怀念。
沉魈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笔下不知道已经透了多少层的生宣被她随意的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手中的毛笔也被她扔到一旁。
“死了就死了吧,明日你叫苍梧谣把它噼了烧火,唔,或者打两件家具也不错。”
看见沉魈那幅毫无留恋的表情,云沧海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情却又薄情吗?她仿佛对这个世界都有种莫名的喜爱,却又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嗯。”
沉魈瞥了一眼那长身而立的男人,心中叹了一声云沧海当真不愧是被称为华夏之宝的男人,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智者的风度,优雅而渊博。
“云沧海,我有没有说过……”沉魈忽然俯身靠近了那低头整理桌子上凌乱的宣纸的男人,她的发丝垂落,那双眼睛仿佛有银河投落其中,一片星光璀璨。
方才才被沉魈称赞过的男人顿时红了耳尖,却仍旧固执的想要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只是那灼热的过分的唿吸已经出卖了他的一切情绪。
“你真好看。”带着几分湿润的吻落在他的耳边,脸颊上的余温尚未散去,女子的身影却已经在爽朗的笑容之中消失。
云沧海摸着自己水迹未干的脸颊,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管她的过去是什么,也不管她是否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离他而去,如今他尚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不就够了吗?
至于以后如何,谁会去管呢?
“哼。”和云沧海面容相似,但是周身气质却和云沧海完全不同的男人双手环胸,扁着嘴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女人,他那委屈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惹人怜爱,反倒引得女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阿谣你是在舍不得我啊?”沉魈笑眯眯的在苍梧谣的脸上揉了两把,脸上的图腾似乎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苍梧谣扁了扁嘴,腮帮子鼓鼓的,明显是在赌气。
她总是有一种魅力,让他在她的面前情愿收敛了所有的爪牙,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我去杀了她好不好?”他死死扣住她的手,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了几分乞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沉魈笑眯眯的把他的发丝揉的乱成一团,声音分明是响在他的耳畔,然而苍梧谣却觉得沉魈和自己之间,隔着的是万水千山。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又有什么不同呢?”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把那些荣光,连同她的性命都一同带走。
她逃不掉的,这是她的宿命,是她从睁开眼睛那一天开始就无法逃脱的宿命。
“不一样,不一样的!”
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他的沉魈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的呢?
“日月星辰是我,山川苍穹是我,你所触摸的一切,你所唿吸的一切都是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沉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