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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此长眠不醒,也……
不对!我不能长眠在此!我还要护着师弟,娘亲把师弟托付给我……我怎么能就这么长眠在这里!
在这么温暖的地方睡一觉,难道你不渴望吗?没有风,也没有雪,只有温暖舒适。
睡一觉?是啊,外面那么冷,我在这里睡个觉……
睡觉?!难道你也想变成精魅吗?别忘了你在哪,是昆仑山,昆仑山啊!多少修士折损于此的昆仑山啊!
沈玉衡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不少,她脑子里那昏昏沉沉的睡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她身边一圈都是积雪,因为积雪隔绝了外头的风雪,所以就显得异常温暖,难怪沈玉衡都差点被迷惑自此睡去了。
艰难的坐起身子,沈玉衡拖着雪千重的身体站起来,再次认准一个方向就往前走去。
雪千重早已经昏迷,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沈玉衡身上,沈玉衡几乎是半刻才能动上一步,走不出三步又要停下来歇一歇。
她身上能取暖的东西早就用完了,浑身的灵气也都耗尽了,如今强撑着,全凭一口气。
也许是沈玉衡的方法当真有效,只见那风雪尽头隐约见几座茅草屋,而风雪尽头,一个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好像穿过风雪一般,愈来愈近。
银铃响,清脆的响声在风声中异常清晰,可是在如今的境况之下,除了诡异,沈玉衡竟然不知如何反应才是。
铃声渐近,那女子曼妙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沈玉衡不自觉僵在原地,反射性的护住雪千重,警惕的看着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的女子。
黑发白衣,颈边松松的挽了个髻,罗衣轻薄,可是衣服上的刺绣却一丝不苟,那女子赤着一双玉足,脚踝上系了两串金玲,却都是哑的,唯有嵌在发髻里的银铃响个不停。
“我家就住在前头,姑娘可要歇歇脚?”她笑问,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一个衣衫轻薄的女子突然出现是一件不对的事情一般。
沈玉衡想说话,可是她的嘴唇都已经冻住,根本没办法张嘴说话,而她身上无一处不冻的僵硬,想表达些什么都没有办法。
那女子自然的走过来,把沈玉衡身后的雪千重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扶着沈玉衡的身体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一点都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沈玉衡想反抗,奈何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来的力气?只能任由她去了。
银铃一路响,沈玉衡只觉得头脑都发涨,几欲要炸裂一般,可偏偏有没有炸裂,就那么又疼又涨,让她难受的几乎要晕过去。
“姑娘累了就睡一会吧。”那女子侧了侧头,声音和煦的道。
沈玉衡听了她的声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女戚伯符(第二章)
风雪被木门隔在外面,整个屋子里头都铺满了火晶石,暖融融的一片,不远处还有个池子,里头养了半池微绽的白莲,白莲上头带着水珠,一点萎靡之色也瞧不见。
沈玉衡骨碌的坐起身来,又惊又疑的看着这暖和的过分的屋子,她不是被困在昆仑山里了么?怎么会到这来?还有雪千重哪里去了!
木门突然响起来,沈玉衡反射性的转头,警惕的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推门进来的是个姑娘,赤着脚,手里还端着碗热汤,被沈玉衡这么一看,那姑娘吓了一跳,手里的热汤顿时全都翻洒出去,烫的她整个脚面都通红的一片,姑娘的眼圈顿时红了,蹲下身去把那一地的碎片都一点点的收起来。
那姑娘衣领用银线绣着一圈花纹,脖颈后方一颗朱红色小痣在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皮肤的映衬下如同一滴凝涸的血迹一般。
“是我手不稳,让姑娘见笑了。”那姑娘双手捧着碎片,抿着唇,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的手掌被碎片割的血肉模糊的一片,上头新伤旧伤一层又一层,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能把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
这姑娘一身灵气中正平和,身上一股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沈玉衡只是多望了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的不适都散去,被她身上的浩然之气滋养的经脉都在舒展着,传递出舒服的信号。
“你没事吧?”沈玉衡歉意的看着那姑娘的手,她竟然觉得她是歹人,真是眼睛都被糊住了!
那姑娘似乎不太适应沈玉衡这么软言对她说话,眉眼都变得拘谨起来,不自在的就把手往外抽,嘴里不住重复着“不碍事,不碍事的。”
沈玉衡还想多说什么,那姑娘却已经抽出手,风一般的跑远了。
过了片刻,那姑娘又端着碗进来了,她的手掌已经粗略的包扎过,上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碗,放在沈玉衡面前的桌子上。
“你在风雪里走了太久,怕是要伤到身子,喝了多少能让你好过一点。”姑娘抿唇小幅度的笑着,说话也是轻声慢语,似乎怕吓到沈玉衡一般。
沈玉衡只是一嗅,就能嗅出那汤里放着的是什么药草,确实如同那姑娘说的,那是个暖身子的汤,沈玉衡端起碗,毫不犹豫的一口饮下,如果不是她是个修士,怕是要被烫出满嘴的水泡。
“道友可见到了和我一起的男子?约莫八尺高,一头白发,穿了件白衣。”沈玉衡有些急切的问那姑娘,如今雪千重和她失散,雪千重空有修为,怕是离了她自己活下去都困难!
“你莫怕,我是瞧见了的,只是他如今还没醒,可要我带你去看看?”姑娘歪了歪头,轻声问道。
沈玉衡连忙点头,跟着姑娘的步子就往外走。
这姑娘话不多,却也偶尔和沈玉衡说上两句,她自言叫女戚,和她的夫君伯符住在昆仑山内已经有几十年了,她的夫君因为全身都瘫痪,要靠着昆仑山内特有的一味药材续命,是以她才会出现在昆仑山里头。
“昆仑山其实没有外人说的那么渗人,那些进来之后出不去的,多半是大奸大恶之人,而像姑娘这般的人,是有神明保佑的。”女戚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神明保佑?沈玉衡面上一笑,也许当真有神明保佑,所以才让女戚把她给救了下来。
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雪千重在的屋子,女戚使劲一推,就把木门推开,让沈玉衡能清楚的看见躺在床上的雪千重,雪千重身上盖着被子,一头如雪的发丝都散开,他面上略带几分潮红之色,似乎是发烧了的模样,沈玉衡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担忧的看着雪千重。
“他染了风寒,我已经给他喂了药,你不要太过担心啦。”
沈玉衡点了点头,一手执起雪千重的手,雪千重身上的温度一向都很低,如今发了烧,体温才勉强和沈玉衡的体温差不多。雪千重的皮肤很白,如今因为发烧,连手指都是一片潮红色,整个人如同熟透了的虾子一般。
“女戚!你死哪去了!”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音大的似乎要把房顶都掀了一般,女戚脸色一白,匆匆的和沈玉衡说了一句抱歉,转身就一阵小跑跑开。
怕是那声音就是女戚的相公伯符了,不好意思去掺合他们夫妻间的事,她坐在雪千重床边,两手搓着雪千重的手,冰凉的灵气绕着雪千重的皮肤一圈一圈的打转,然后慢慢的渗进雪千重的身体,给他降温。
雪千重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烈火炙烤着一般,从头到脚都是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烤化了,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这温度烧成一团灰烬的时候,冰凉的温度突然弥漫了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不由得整个人都拥着那冰凉不放手。
沈玉衡呲着牙,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都要被雪千重给攥碎了,疼的她额头都直冒冷汗,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把雪千重的手往下掰,却没想到自己两只手顿时都被攥住,雪千重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攥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都拉进自己的怀里。
沈玉衡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半分也动弹不得,顿觉无奈,偏偏雪千重似乎觉得自己身上实在热的不像话,竟然是一只手就把沈玉衡制住,另一只手胡乱的去扯自己的衣带,沈玉衡好笑的看着他扯的自己的衣服越来越紧,再扯下去,怕是就要把自己勒住了,沈玉衡赶忙按住她的手,冰凉的灵气再次输送了过去。
沈玉衡就这么不断的输送灵气给雪千重降温,只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一样,不由得把头靠在雪千重身前闭着眼假寐,只是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没停。
沈玉衡半梦半醒之间,只听见轰隆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滚了下来,然后就是男人的怒骂混着女子的哭泣传进她的耳朵,让她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
雪千重身上的温度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他也渐渐放开了沈玉衡,只是攥着沈玉衡手的那只手还是不肯放开,死死的握住沈玉衡的手,沈玉衡神识悄然分出一丝,朝着隔壁探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伯符很凶(第三章)
隔壁。
“女戚!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你身上哪来的男人味?”伯符一嗓子把女戚从隔壁吼了回来。女戚一只脚还没踏进门,就听见伯符的怒骂。
“相公息怒,是我在风雪里救下的人……”女戚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额角一疼,顿时眼前一花,好像有无数的星星在眼前绕似的,温热粘稠的血液瞬间从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女戚咬着唇,也不敢去擦自己额角的血液,而是拿起那个被伯符用来砸她的玉枕,小心翼翼的跪着挪动到伯符身前,把玉枕垫在伯符颈下。
“贱/人!这么快就忍不住找野男人了?女戚我告诉你,除了我,你谁都别想找!”伯符整个身子都瘫痪着,只有脑袋和一条手臂还能用,他能动的手臂抓着女戚的头发,强迫女戚整个脑袋都伏在床沿,他脸上的表情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