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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手抚着胸一手指着周玉惠唾骂:
“!!我早就知道没有骂错你!你是我梁家娶进门的新妇,丈夫横尸未瞑,你却在楼下、却在楼下……”
易长安腾地转回身盯着梁守弘:“要不是你梁家理家不顺、门禁不严,让贼人混了进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你不想着自己家的错处,却把这错推到周氏一个女子身上,梁守弘,这就是你所谓的读书人的风骨?!”
梁守弘被噎得一顿,很快又重新鼓足了气:“成亲那日家中忙乱……”
“真是笑话!成亲那天再是家中忙乱,要是平常管家严谨,下人各司其职,还会让贼人钻这样的空子吗?”易长安嗤笑了一声,“照你这么说,那别人家成亲都会出了一摊乱子了?”
别人家成亲,都只听说是顺顺利利的,哪里像他家,又是死了儿子,又是失了窃……梁守弘顿时闷了一口气发不出来。
易长安却并不肯住嘴,而是继续毒舌下去:“读书人的宗要,哪一个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一不修身,只靠臆测就想置人于死,二不齐家,治家不严导致贼人混入杀了自己的儿子酿成惨剧,我要是你,哪里还有脸活到这个世上?早一根绳子吊死了事!”
梁守弘一下子面如死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易长安只是气恼梁守弘叫嚣着周玉惠就该去死,并不是真的想几句话逼死他,见他这么一副模样,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了,而是转而看向魏亭:
“魏军爷,上回本官从怀阴县公差回滁州府时,在路边一处茶窠歇足,遇到一名妇人经过。那妇人头上插的两支小叶金钗,那式样瞧着似乎就是周氏嫁妆里重瓣攒金丝牡丹镶红宝头面中的两样东西。
当时我并不知道定州这边已经发生了这事,也只以为物有相似,如今看来,那东西极有可能就赃物!”
本来以为会是一桩无头公案,没想到竟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魏亭不由精神一振:“易大人具体是在什么地方遇上那妇人的?那妇人长得什么样?”
“我当时随口跟茶窠老板打听了下,他说那妇人他不认识,许是哪家回娘家的,不过他认识那车夫;车夫名叫包二,跑的马车惯常就是接了州府跑大兴镇和小兴镇的生意;那一趟包二的马车就是往小兴镇去的。”
易长安仔细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那妇人和车夫的模样我还记得,你去帮我找几支细长的好炭过来,我把他们的样子画出来!”
梁守弘本来被易长安骂得心若死灰,这会儿听到这案件还有线索,想到那妇人很可能就是找出杀害自己儿子的凶犯的关键,立即又振作起来,急步出门先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莫离已经为周玉惠检查过了,见她没有大碍,低声嘱咐了雷三娘几句,又站到易长安身后来。
那次在茶窠,他也跟在易长安旁边来着,却只以为易长安到底是女子,天性喜欢首饰来着,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宗事。
那天无论是那车夫还是那妇人,跟他们都只是匆匆一个照面就走了的,难道易长安现在还记得那两人的模样?
莫离本想自己也好好想想那两人是什么样子,多少帮上易长安一点忙,奈何实在记不到了,只得怏怏作罢:“安哥,我怎么都记不起来那两人长得什么样子了……”
易长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术业有专攻,小莫,你在医术一途有造诣就行了。”
两人正说话间,梁家的下人已经将几张白纸和几支细长的好炭都送了上来。梁守弘虽然不说话,却不自觉往易长安这边站近了些。
只要梁守弘不嘴臭,易长安也并不想为难他什么的;铺好了一张白纸,选了一支细炭捏在指间,略想了片刻,就刷刷画了起来,很快就画完了一副图像。
莫离站在一边,不由“啊”地低呼了一声:“安哥,我想起来了,那天遇到的那个妇人,确实就是这个样子,你怎么就画得这么像这么传神?!”
魏亭连忙站上前看向易长安笔下的那张纸。
只见纸上明明只是几笔勾勒,却仿佛将一名妇人的脸部轮廓跃然印于其上,除了只是黑白颜色外,整张脸看起来都很是立体,几乎就如一个大活人的脸搁在眼前一般。
想不到易大人除了破案厉害,嘴皮子厉害,画画儿也这么厉害……有了具体的地点,还有这样的影像图,要是拿着这画儿去找人,再找不到人他就把脑袋给割下来当球踢!
第132章 心思
收拾得极为简单严肃的书房里,陈岳微微眯着凤眸盯着桌上放的两副画,半晌才淡淡开口:“这是他拿细炭画的?”
魏亭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大人,易大人真是太厉害了!”不仅画了那个妇人和车夫包二的图像,还根据周玉惠的描述,把那凶犯的画像也画了个大概出来。
陈岳微微笑了笑:“拓影图也有了,地点也有了,要是这人你们还找不出来——”
“属下提头来见!”魏亭连忙一挺胸,响亮地应道,然后抓起桌上的画转身飞也似地走了。
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陈岳的唇角这才不可抑制地高高翘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属下夸易长安厉害,陈岳听在耳里,竟比夸自己厉害更加高兴些。
只是下意识地高兴过后,想到易长安越厉害,就越不可能跟自己……陈岳的脸一下子又阴了下来。
易长安现在还只是个从六品的小推官,上头虽然没有人脉,但是如果这能破案的名声打了出去,以后只怕也是能不断往上走的;特别是上回黄公子还注意到了易长安……
读书举业出身,以后又能有一份光明的前程,这样的易长安又怎么会愿意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陈岳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抹阴霾;他……要不要趁着易长安现在还没那么有名气,先把他的翅膀折了呢?就像被剪了翅羽的鸟儿,以后只能留在笼子里,只让他一个人守着、护着、养着……
虽然从周玉惠那里推测出了事实真相,易长安也没有闲着,先去春色楼提了证人逐一询问了,也仔细甄别了一下证人证词的真伪。
得出这几个证人并没有说谎的判断后,易长安又去了大牢一趟,提审了孙健;孙健的口供跟春色楼几位证人的口供都对得上,这边的事易长安算是落实了,现在就等着魏亭把那个妇人找出来了。
忙碌了一天,易长安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等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时,外面天都黑透了。
易长安直接就让人打了热水去沐浴了,洗了个浑身清爽后刚出来,就见陈岳正负手立在她的房间,听到声响转回身盯着她,一双隐在阴影的凤眸中似乎意味莫明。
易长安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安,飞快地将还湿着的头发束成一束垂在脑后,尽量装着自然地微笑着招呼了一声:“钰山兄怎么回来了?难不成是还有事要交待我?”
陈岳低低“嗯”了一声,慢慢走上前几步,突然一伸手绕过易长安的肩头,捋下了她束头发的发带。
半湿的乌发一下子散开,轻轻晃进陈岳还没有收回的指间,湿润中带着顺滑,还有扑鼻而来的清新发香,陈岳怔了怔,才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头发还湿着就不要束起来,免得以后头痛;我们两个之间,你还要讲那么些虚礼做什么?”
易长安神色紧张,下意识地连退了两步,又很快反应过来,勉强笑着想敷衍过去:“钰山兄……”
今天的陈岳,怎么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让她觉得很危险的感觉。
指间让人迷恋的触感倏忽而失,陈岳若有所失,目光却犀利地锁定了易长安的面庞,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几乎怀疑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藏在衣袖中的双掌不由紧握成拳。
陈岳却突然退了一步轻笑了一声:“我听说你是打算晡食都不吃?这可不行,再累,也要吃点东西再去睡,不然时日长了会把身体拖垮,容易生病。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让厨房还煨着鸡汤的,一会儿让他们下点面条进去,吃清淡点就好。”
原来只是叫她过去吃饭的?也是,自己这忙死忙活的,说到底还不是帮陈岳打工?他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也是应该的。易长安藏在衣袖中的两只捏紧的拳头不由松开了,悄悄蹭了蹭掌心里的微汗,笑着点了点头:“就这点小事,还劳钰山兄亲自跑一趟?害我刚才是受宠若惊啊。”
刚才易长安哪里是受宠若惊,分明就是跟一只竖起刺的小刺猬差不多,眼里满满都是警惕!陈岳掩下心里的疑惑,只当自己并没有看出易长安的异样,笑了笑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易长安冲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当先走了出去。
屋外的清风拂过她披散在背的乌发,丝丝缕缕轻轻扬起又落下。陈岳低头看了看刚才一直紧紧捏在手中的那条素蓝绸发带,慢慢跟着走了出去。
鸡汤下面本来就很是简单,加上易长安也并没有多少胃口,只是碍不过陈岳专门过来请,这才出来用上一些;吃了几筷子后就客气告辞,回去休息了。
她一走,陈岳也食不甘味地搁了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晚上的月色很好,清风也怡人,陈岳推窗立在明烛下,从袖中拿出那条素蓝绸布的发带,指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绸布细腻光滑,却不及先前易长安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过的触感,陈岳慢慢阖上了眼,将发带轻轻递到鼻尖;发带上还残存着易长安洗发后的清新香气,极淡,却让陈岳心中躁动不已。
将发带一点一点揉进掌心里,陈岳定了决心,扬声唤了田胜进来:“田胜,你明天一早去帮我办件事……”
田胜连忙上前附耳听了,面色显出诧异来:“大人,这不是以前打听过易大人了吗,怎么还要——”
“你这回过去,打听得要再细一些……”陈岳低声交待了几句,见田胜眼中一片狐疑,脸色肃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