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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文氏带着女儿嫁过来,李大麻子以为她是个能生的,谁知道娶回家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李大麻子知道有的妇人头一胎生孩子后会伤了身子,不过有的也能养好,可是一年年过去了,李文氏的肚皮依旧半点都没有动静。
不能生孩子,自己就白找了个婆娘,还帮她养了那么久的孩子,李大麻子心中日生怨念,直到有一天他卖货提前回来,撞上刚在家中洗过澡的张宝儿。
少女开始发育的身体就裹在一件中衣里面,隐约透出玲珑的曲线,李大麻子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把张宝儿这个拖油瓶养大也不亏……
刚刚完事,李文氏就回来了,张宝儿扑到她怀里哭泣不已,那一刻李大麻子也有些许心虚,却色厉内荏地喝斥着那娘儿俩吃他的用他的,却连个蛋也没给他生。
李文氏当时哭倒在地,等揩了眼泪水却反复告诫张宝儿不可把这件事说出去;李大麻子瞬间就壮了胆气,见张宝儿果然软弱地忍声吞气,自此以后隔三岔五就摸进张宝儿房里。
第362章 恶心透顶
少女的身体比起李文氏来自然更让男人迷恋,因此即使张宝儿到了说亲的年纪,李大麻子也严令李文氏不许应下亲事。
眼看着一门两门的好亲事都被母亲拒了,连最后一门给人当继弦的亲事也终究没成,本想着通过嫁人摆脱继父的张宝儿彻底失望……
“那天我刚卖货回来,就听到这婆娘在叮嘱宝儿这几天不要再往招福客栈去送东西了,免得再遇上那个夏依来的南蛮子,招惹上是非。
后来我去卸货担的时候,从院子里看到一个形容凶恶的外族人正站在窗户边,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南蛮子,还暗中狠瞪了他几眼。
那天货卖得很好,晚饭时我就喝了两盅酒早早睡下了,夜里有些腹饥,就去厨房里找些吃的,恰巧宝儿还在厨房里收拾家什,我一时又起了邪念,拖着她想要……
没想到那贱丫头不知道哪里吃错了药,居然一把推开了我,还威胁我说要把我逼奸她的事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我的嘴脸……”
即使在客栈被人盯着看,母亲也只是叮嘱她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张宝儿或许是绝望到了极点,那一刻突然就生出了反叛的心意。
李大麻子酒意未退,见张宝儿竟然敢硬气地违逆自己径直往厨房外跑,一怒之下,弯腰就抓起脚边的东西就往张宝儿砸去。
没想到那竟是一把斧头,正好砍中了张宝儿的后颈,张宝儿当时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李大麻子出了一声冷汗,酒一下子全醒了,见张宝儿身上的血已经浸了出来,连忙把她拖到后面水井边那小石池子里。
人他已经杀了,可整个人要这么弄出去,痕迹实在太明显,就算对外说是暴病,张宝儿下午又才好好儿地去了招福客栈,只怕会引人怀疑。
李大麻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拿斧子一顿乱砍,把张宝儿卸成了几块用麻袋先装了。
本想着半夜里先偷偷运出去找个偏僻地方扔了,即使过个几天被人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到他这里来;只是打前院儿过的时侯,见那夏依南蛮子的房间并没有关窗户,里面传出鼾声如雷,李大麻子立时就动了念。
张宝儿的尸体即使扔出去后过几天被发现,他这里也少不了有些嫌疑,可这南蛮子白天才盯着张宝儿看过,这南蛮子又长得凶恶,要是扔到他的房里,绝对能让这南蛮子把这罪名给担了!
早几年李大麻子无意中还得了一些迷香,当初就翻了出来点燃吹了进去,然后搭了梯子从窗户把那两袋碎尸扛了进去,塞到了麻蜻蜓的床底下。
等他架着梯子想放回去时,却看到晚间跟他一起喝了一盅小酒李文氏正站在房间前,脸色雪白地指着梯子上说有血。
李大麻子也不知道这婆娘什么时候醒的,不过瞧着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被李文氏这一提醒,急忙又返回身,架着梯子把麻蜻蜓的房间里擦了擦,窗台上也仔细擦了一遍,回过头把梯子和血衣都扔给了李文氏。
李文氏果然一声不吭地接过去洗了个干净,还抹干净了厨房的地面,连那个小池子也反复冲洗了几遍。
在李文氏清洗的当口,李大麻子也捋清了思绪,回头就跟李文氏严令了,明天一早他们就去衙门报案,统一口径把麻蜻蜓给咬出来。
麻蜻蜓长相凶恶又是夏依人,不正是凶人犯现成的人选吗?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一报案,县令姜途发现在麻蜻蜓的床下发现碎尸后,就认定了麻蜻蜓是凶手。麻蜻蜓被抓进衙门不久,李大麻子就打听到他认罪了,刚把心揣回肚子里,却意外被翻了出来……
易长安之前检查丙字四号房时,就觉得窗台内沿下的一些印迹有些像血印,只可惜没有试剂能检测出来,听到李大麻子一项项说了,跟自己之前发现的一些线索都能对上,冲方未轻轻点了点头。
方未知道她是认可了这份供词的真实性,连忙拿下去让李大麻子画押摁了手印。
易长安这才转向跪在一旁眼神空洞的李文氏:“李文氏,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还不快招!”
原来文氏之前并没有招供,自己是被诈了!怎的她也不出声提醒自己一声?李大麻子正在又悔又恨,李文氏已木然开了口:“就在大郎去厨房以后……”
那天晚上,她虽然陪着李大麻子喝了一小盅酒,趁着醉意睡下了,但是身边的人起身以后,她也很快醒了过来。
听李大的动静是走向厨房,李文氏怕他是饿了,忙穿衣起了身,想着给他做点吃食,没想到刚走近厨房就听到李大在纠缠张宝儿。
平常这种时候,李大一般也是趁她不在家或者睡下以后才行事,李文氏有时清楚李大摸出了自己女儿房里,只是一直装作没看到而已。
那天晚上她也是如此作想,并不想当面撞破李大的好事,急忙脚步轻悄地退回了自己房里。
没想到过得一阵后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不太对劲,借着厨房照出的昏暗灯光,看到李大在水井边那池子里剁的竟是女儿的躯体……
当时她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昏昏沉沉中竟然怎么也开不了口,直到李大将张宝儿碎尸拔了两只麻袋偷偷扔进麻蜻蜓的房间,她才想到那是她的女儿,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李文氏不知不觉地走了出来,跟扛着梯子回身的李大撞了个对面,那一刻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说,只下意识地指着那梯子说上面有血。
梯子上面有血,那是她女儿的血,还有女儿身上的,那个才三个月大的胎儿的血……
李文氏陡然冲向李大麻子,捶打着他的胸口号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杀宝儿,为什么要杀宝儿,你知不知道宝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啊——”
江浪急忙把李文氏一把拉开,押着跪到了一边。
“宝、宝儿已经有了身孕?”李大麻子目瞪口呆,片刻后也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她怎么不早告诉你?她怎么不早说?要是我早知道,要是我早知道……”
十四岁的少女鲜花儿般的一条生命,在这夫妻俩眼里看中的却是那个三个月大的胎儿……易长安只觉得恶心透顶,厉喝了一声:“堵住他们的嘴!”
江涛连忙上前把两人的嘴都堵了起来,方未瞧着笔录也取得差不多了,见机抓住李文氏的手指蘸了印泥,在笔录上摁了指印,捧到了易长安面前。
第363章 那只荷包
易长安匆匆看过一遍,也不让姜途这边过目,示意方未收好,转头看向姜途,语气隐含了一片暗讽:“姜大人对此案还可有何疑义?此案人命关天可是大事,姜大人若有疑义尽可提出!”
见姜途青白着一张脸连连摇头,易长安直接不客气地就发了话:“既然如此,这两名人犯你就带回去看押,如何判决,我想姜大人这回不会再弄错了吧?”
“不会不会!”姜途连忙上前赔着小心,见易长安目光转向麻蜻蜓一瞥,立即见机开了口,“这位麻……麻兄弟,先前都是我们误会,县衙愿意给麻兄弟赔银五十两,算是赔偿给麻兄弟的些许汤药费……”
被打得晕死过去,扔进牢里押了这几天,差点就要被当作真凶人头落地,结果就赔偿五十两银子,也未免太廉价了一些!易长安看着姜途冷笑一声。
姜途不由脊背一紧,连忙改了口:“县衙赔、赔一百两银子。”
对姜途,她根本没有罢免权,顶多只能在年底刑狱考评中对姜途评个“下下”而已;这时候姜途改口多赔,也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已。
易长安有些心烦地点点头,正打算即刻就走,麻蜻蜓却突然唤了她一声:“大人,有件事我可不可以问问她?”
易长安见他指着正要被衙役拖走的李文氏,有些诧异地应了:“你是苦主,有什么事想问就问吧。”
衙役见她发了话,连忙扯开了堵着李文氏嘴的破布。
麻蜻蜓上前一步直愣愣地盯着李文氏片刻,直看得李文氏瑟缩地往后退了半步,才瓮声瓮气开了口:“你女儿那个暗蓝色的荷包,是你教她绣的吗?”
张宝儿的女红确实是李文氏手把手教的,李文氏愣愣点了点头。
麻蜻蜓眼睛不由一亮:“你是不是姓单?!”见李文氏摇头,又有些失望地另问了一句,“那你认识一个姓单的妇人吗?她现在大概有四十多岁,个子应该长得挺高……”
麻蜻蜓的声音在李文氏的继续摇头中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沉默了下来。
衙役抬眼看向易长安,正不知道麻蜻蜓是不是问完了,他们要不要把李文氏押走,麻蜻蜓却突然又开了口:“那你怎么会绣那种图案的?”
“你说的,是哪个荷包的图案?”李文氏有些沙哑地开了口;她对麻蜻蜓还是有几分愧疚之心的。
要男人来说清什么图案纹饰,实在是有些难度,麻蜻蜓尤其如此,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