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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说下一步会呈上去,也不说不呈上去,先打了个马虎眼儿。
易长安反正抖了半截子话,不怕彭世顺不去打听,倒也不虞他下一步的动作,笑着谦逊了两句就告辞了。
等她一走,彭世顺想着她刚才似乎是失言的一句,立即把长随彭勇叫了进来:“去打听打听,看易大人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彭勇心里叫苦,他又不是锦衣卫的缇骑,一个从四品的员外郎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他哪里知道?还不知道要从哪里去打听出来呢!
只是这会儿再跟易长安的那两个长随不熟,彭勇也只能觑了个空子,硬着头皮上前套近乎:“小江兄弟,来来,我这里带了一包酱牛肉,自己府里做的,味道正着呢,快来尝尝。”
江浪之前得了易长安的示意,见彭世顺的长随果然来找自己套话了,笑嘻嘻地上前拈了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哟,这味道还真不错,要到了夜里头,就着这个最好下酒。”
彭勇索性将一包牛肉都塞进了江浪手里:“哥儿几个也算初次认识,这点子酱牛肉小江兄弟只管拿去晚上下酒,明儿等得了空,哥再好好请你们兄弟俩搓顿大的!”
江浪连忙接了谢过:“那我就不客气,偏了彭的好东西了。今儿个回去可有口福了,不像昨天夜里,冷嗖嗖地干等着那个滋味儿——”
彭勇一听有门儿,连忙顺了上去:“怎么,昨儿夜里兄弟出门办差去了?易大人才来刑部就这么忙?”
江浪嘿嘿笑了笑,又拈了一块酱牛肉进嘴里;大概是这酱牛肉味道确实好,牛肉又难买到,吃着人的总有些嘴短,三两下咽了牛肉,江浪总算压低了声音憋出了一句:“昨儿个在宫门外等着呢……”
这位易大人,不是只是从四品的员外郎吗?彭勇吃惊地瞪大了眼:“你是说,昨天易大人进宫得了召见?”
江浪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见彭勇下意识地掩了嘴,这才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却带出了几分得意:“那可不是,我们大人破案子一向是这个!”向着彭勇竖了竖大拇指,“昨儿个是刘公公亲自送了我们大人出来的,上头那一位大贵人,还赏了我们大人不少好东西哩,吓得我和我弟弟一路上抱在手里,生怕磕着哪儿坏了……”
彭勇连忙更靠拢了些:“兄弟,你快跟哥说说,昨儿个那一位赏了些什么?也让老哥我长长见识!”
江浪的神情更加得瑟了些:“换别个我可半点都不会说,就冲老哥你这豪爽劲儿,我给你透一些!”
伸着手指给他比划了,“这么大的一柄玉如意,那水头,啧啧,跟江水一样绿,还有老香的沉香木串,琢了有龙眼大的珠子,老长一串,赏了十串,还有上贡的雪缎……”
哎哟喂,这位来刑部任个从四品的员外郎,敢情就是来找个跳板的啊!夜里头都得召见,还赏了那么多东西下来,这妥妥的是皇上跟前的宠臣啊!
彭勇没想到打听出了这么个事儿,连忙压住嘣嘣跳的心,又跟江浪笑着闲聊了几句,转身往内务府跑了一趟;他那里还有个朋友在里面当差,皇上是晚上直接赏了东西出来,应该没有走礼部,而是从内务府的账里走的。
且内务府和宫里头关系多些,想来昨天晚上还有这么一位官员被召见进宫,总会有些消息透出来的。
到得下半晌的时候,彭勇才打听了个确凿,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跟彭世顺禀报:“老爷,小人打听清楚了!”
彭世顺已经把易长安递来的那两本折子细看了一遍,心里也捉摸了一回;这开陈布新的事儿,真要做起来实在是难,如果上头没人,估计他就是递上去了,在侍郎大人那一关就过不了。
听到彭勇的话,彭世顺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昨天晚上,是皇上召见了易大人!”
彭勇一句话把彭世顺给震得怔了半天,醒过神来抓紧了彭勇的手:“这事儿你可问确凿了?”
“问得真真的!小人先找易大人的长随套了近乎,听他说了这事,回头又跑了内务府一趟,找小人的一个朋友帮忙悄悄打听了一回。”见彭世顺着急,彭勇顾不得口干,连串儿又说了下去,“昨天晚上真是皇上召见了易大人,出宫的时候是刘公公亲自送他出来的,皇上还赏了——”
“刘公公?”彭世顺心里突地一跳,“难道是皇上身边的那位刘继刘公公?”
第349章 轻重缓急
“就是他!”彭勇赶紧答了,“皇上还赏了易大人一柄玉如意,十串沉香木串,十匹雪缎,十匹……小人还打听到,当初易大人那宅子也是上面赏赐下来的!”
彭世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刑部不像吏部那样消息灵通,加上彭世顺又只是一个四品郎中,没有那么灵的耳目,所以这会儿才弄明白易长安背景不小。
那易长安递上来的这两份题本……彭世顺连忙拿了那两份题本往上司毕侍郎那里去了。
毕侍郎刚忙完一件公务有些疲惫,正想喝杯茶休息休息,没想到彭世顺又拿了两份题本进来,自己已经让师爷接过来了,那彭世顺还一反常态地没有告退,反而坐了下来。
以前彭郎中也没有这么不会看眼色啊?
毕侍郎一边让人上茶,一边耐着性子开了口:“彭郎中可是还有事?”
“大人,就是那两份题本的事……”
不等彭世顺说完,毕侍郎就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本官稍后自会去看的。”
一个下属,居然还督着上司来做事不成?何况从三品侍郎怎么也算是朝廷大员了,公务何时处理,还要听一个四品郎中来指手画脚不成?
见毕侍郎心生反感,彭世顺连忙解释:“大人千万不要误会,这两份题本是新任员外郎易梁刚刚呈上来的,下官打听到他昨天晚上刚蒙皇上召见,宫中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出来……”
昨天晚上才被皇上召见,今天就递了题本上来?莫非是圣意?
毕侍郎立即收了轻慢之心,取过那两份题本仔细看了看,见上面所奏的两件事都是新规程,心下不由沉吟起来。
易梁新任刑部员外郎,按说新人才来,哪个不是先循规蹈距地跟着做事,谁会傻不愣登地一来就挑事逞能,难道易梁写的这两份题本是圣意?
毕侍郎一念及此,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彭郎中,你说易梁昨夜蒙皇上召见,还有赏赐出来,此事可当真?”
彭世顺连忙答道:“此事确真,大人亦可遣人一问便知。”
毕侍郎“唔”了一声,将手中那两份题本微微用力捏了捏,心里已经有了定计,等彭世顺一走,他就拿着那两份题本去了刑部尚书吴春林的值事房。
第二天一早,来自刑部、其上有刑部尚书吴春林和侍郎毕明题注“呈上”的两份题本就搁上了通政司的案桌。
今日正是通政司经历徐玉正当值。
跟往常一样,徐玉正大致翻阅着案桌上那高高的几摞奏折,按轻重缓急分门别类地分开放好,这一份工作他已经做了半年多,早已非常熟稔,只是翻到其中两份折子时,一直有条不紊的动作突然一顿,竟将旁边放好的一摞折子碰翻在地。
徐玉正顾不得去整理地上的折子,紧紧捏着手中那两份奏折一行行仔细又看了一遍。
奏折上的字迹是欧体,笔力凌厉,让人一眼看去爽利精神:臣刑部员外郎易梁叩首……
在座师周阁老府上时,徐玉正就隐约知道年后易长安还会往上提一提,他本以为会是燕京府衙里的某个官职,没想到易长安竟然进了六部,而且又跳了一级,从从五品的推官直接跳成了从四品的员外郎!
这才过了多久?如果他没记错,易长安也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才任的燕京府衙推官,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又……
徐玉正只觉得满嘴苦涩。
还记得两年前的春闱,他一朝跃龙门,金殿上被点探花,前三甲簪花挂红打马游街,不知被抛了多少香囊鲜花,那时是何等风光惬意。
像易长安这类二甲进士,二十余人虽然也披红,却只能徒步跟随在前三甲的马后。后来他得娶高门娇妻,更是留在燕京为官,而那时候易长安只被分配到偏远的旮旯里任一个从七品的推官。
滁州太平县,他曾经查过,一个纳粮不足十万石的下品州所辖的下品县,那么一个根本出不了什么政绩的穷乡疙瘩,他在燕京不知道起点比易长安要高多少,可是结果呢?
结果却是他以为会一辈子蹉跎在那些穷乡恶水的易长安不到两年时间从一个从七品的县衙推官擢升成了从四品的刑部员外郎,而他——
他依然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小通政司经历!
易长安再会办案子,这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想到易长安现在居然还写了这么两份题本,还被刑部的主官都批了呈阅,很快能够上达天听,徐玉正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发酸。
上次他在家中设宴,易长安让他那般丢脸,还摆明了一副不想再跟他结交的态度,怫然拂袖而走;那时他就在心里存着一口气,总有一天要教易长安不得不转回头来求他!
他在通政司也做了这么久了,六部的折子不知道看过凡几,但是像易长安这两份折子提出来的事体,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一旦这两份折子能够摆上御案……只怕他更是拍马都无法企及易长安所能到达的那个高度了!
“瑞松,今儿我来迟了些——”
听到门外有人声,徐玉正心里一个激灵,立即蹲下身将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一摞奏折拢在一处拾了起来。
门帘被揭起,同为通政司经历的王潜有些赧然地走了进来,见徐玉正正在整理手中的那一沓奏折,连忙赶上前来:“实在对不住,我来吧。”
王潜与徐玉正关系不错,上次徐玉正在家中设宴的时候也请了他一起作陪,虽然出了赵秀茹那事,不过谁家少年不风流,何况又是赵秀茹惹出的事,因此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交情。
今日正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