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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高大,自己穿着合身的中衣穿在易长安的身上,自然是格外宽大,领口处松松垮垮不说,因着易长安正是侧卧,还露出了胸前的大片春光。
陈岳伸手就覆了上去,呼吸立时粗重灼热起来,张嘴就噙住了已经微肿的樱唇。
短而刚硬的胡茬一下子刺在脸上,睡梦中的易长安不由又皱紧了一点眉头,梦呓了一声:“痛……”身子缩了缩,贴进了陈岳厚实的胸膛。
陈岳顿时醒回了神,紧紧拥着易长安不敢再乱动了;易长安刚才被他狠折腾了两回,已然无法再承受欢好,这会儿正睡得酣,陈岳不忍心再弄醒她,而且,来日方长……
心爱的人在怀,他现在却要做那禽兽不如的人——
陈岳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啄了易长安发顶一口:“懒猫儿,今天暂且饶过你。”拥着易长安闭上了眼睛。
本来以为这邪火要好大一阵才能消得下去,大概是因为心里踏实了下来,怀里充实了起来,而且刚才也是他出力居多,陈岳竟是很快也睡了过去。
一室静谧,唯有两只普通的红烛,将柔和而喜庆的烛光轻柔透过床帐,洒在那一对人儿身上,锦被隆起,阴影重叠处,像两只交颈而眠的天鹅……
大燕内宫,天禧殿。
烟火刚刚放完,见一众皇孙因着年纪小,有的已经是呵欠连天,燕皇也涌出了一片祖父的慈祥之心:“既已接了年纳了福,你们也都各自回去补一觉吧。
都是一年忙到头的,难得松快几天,一会儿你们也不用再进来给朕请安了,好好陪着妻儿乐呵几天,就是对朕的一片孝心了。梓童,你觉得如何?”
燕皇都这么说了,坐在他身侧的皇后也只能微微欠身:“皇上所言极是。”
按惯例,这会儿已经初一,等到天亮的时候,几位皇子们是要带着家眷过来给燕皇和皇后请安的……猛然听到燕皇发下这话,几位皇子们顿时愣了愣。
太子燕恒刚站起身想上前陈情,就被燕皇摆摆手止住了:“行了,朕知道你们的孝心,有这份心意就行了,很不必每年都这么折腾一回,小孩们都还在长身体,正是要贪睡的时候。”
看了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母后,燕恒只得行了一礼退了回来:“谨遵父皇旨意。”
本来想着初一给父皇进献新年节礼后,父子俩肯定会说一会儿话,到时他可以就势提起易长安,借机给易长安调个好地方;父皇这么一时兴起,看来只能再押后等等了。
燕皇轻点了下头,起身正要先退,下手一侧的席上又站起一人开了声:“父皇!”
燕皇不由不悦地皱了眉,盯着自己第五个儿子,声音也有些沉冷起来:“还有何事?!”
他明里是体恤儿孙,暗里却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如今已经一年不如一年,熬夜太甚,不仅会疲态毕显,就是积年的病痛也易发作出来。
薛院判已经不止一次跟他私下禀过,他这头风累不得更病不得,不然只会一次比一次发作厉害,直至……而现在,也只能注意休息,用药缓缓养着。
燕皇性子向来强势,何况年前又才爆出了瞒税案,文廷绪身为一个长公主驸马都如此大胆,更遑论几个还有继承权的皇嗣了。
要是底下几个儿子知道了这事,只怕会在私底下闹得乱起来,大燕开国至今也不过二十余载,如今还有前梁余孽不时暗中作乱,燕皇哪里愿意把自己龙体不康的情况敞开?
只怕好不容易安定的政局即刻就会乱起来!因此燕皇对打扰自己的五子语气很不客气。
忻王燕慎却一反以往的畏缩之气,几步走到殿中匍匐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两个多月前听说仙灵山有传人现世,就一直遣人仔细寻找,总算是皇天感念儿臣这一番孝心,令儿臣寻到了这人。”
燕皇精神不由一振。
仙灵山的传说古来皆有,传说其山居于海中,每隔近百年的时间,就有有缘者能得一见;其中几人曾留下记载,说仙灵山其实是长在一只巨大的老鳌龟背上,龟浮而仙灵山现世,龟潜而山隐。
据说仙灵山上有仙人,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传人弟子入世,行善民间,体味世情,积攒功德。
当年前梁女帝曾因遇刺而伤重垂危,太医束手无策,朝廷已经做好了国丧的准备,却适逢仙灵山传人入世,竟巧施妙手治愈了女帝。
后来女帝直活到八十八岁米寿才殡天……就算民间传说不可信居多,这件事却是被史官记入前梁通史的,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并不像民间说的那么传奇,但是史官向来严谨,燕皇这才相信有这事。
早年间他刚登大宝的时候,也曾秘密令锦衣卫前往寻找,十余年来却毫无线索,慢慢也就淡下了,只当自己与仙灵山无缘,没想到今天竟意外地得到了仙灵山的消息——
燕皇不由精神一振,压下殷切双目灼灼盯向燕慎:“人呢?”
燕慎连忙答道:“刚刚请到儿臣府中——”
燕皇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儿子的话:“速速请来!”片刻后又立即悟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迫了,尽量保持镇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辞旧迎新之际,能迎到仙灵山传人,实乃新禧,老五,你去把仙长请来,也让你一众兄嫂侄儿们都沾沾仙气。”
当然,也让大家都辨一辨这一位仙灵山传人的真假!
盯着燕慎勿勿离去的背影,燕恒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坐在燕皇身侧的皇后眼中也飞快地掠过了一丝隐忧。
第309章 仙灵山传人
燕皇此刻虽然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闭目养神,掩在宽袖中的手却紧紧扳住了椅子的扶手;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只是些许小动作,皇后就从燕皇略微显出的紧绷身形中看出了他的着紧和重视。
传说中能起死人、肉白骨的仙灵山,那位仙灵山的传人……看了一眼正端着酒杯凑在唇边的燕恒,母子俩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皇后坐得更端正了些,脊背也微微绷紧起来。
千禧殿外很快传来了动静,从梁上一直垂到地面的厚重织金多罗呢殿帘被轻轻撩开,一阵说不清的清香瞬间传进大殿,让人一嗅之下,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几乎产生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这时殿外才走进了一人,在这严冬中依然身着一袭宽白牙子镶边的单衣青布道袍,脚穿一双青布单鞋,发须花白,形容清瘦矍烁,一双眼却湛然如电;进殿后只拂尘轻轻一扫,双手合抱微微欠身一揖:“世外人玄清子见过大燕陛下。”
拂尘轻扫前,燕皇只觉得那股清香似乎洗涤了一遍内腑,让他不由精神一振:“听说仙长来自海外仙灵山,不知有何可以教朕?”
玄清子虽然一人立在殿中,迎接着众人或猜忌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以及上座燕皇传来的帝王威压,却坦然自若,脸上一派风淡云轻:
“听说越州潘家园子所种蟠桃于此时才成熟,玄清子愿千里摄物,取来一枚奉于陛下恭贺新年之禧。”
越州地处大燕南部边陲,常年四季如春,花果不断,不过一户潘姓人家蟠桃园中有一株古桃却是奇特,偏偏在秋季开花,冬季结果。
因为此事奇特,当地县令上报之后,那株古桃树结的蟠桃就成了皇家贡品,每年果实成熟以后,会从驿站快马加鞭运往燕京,差不多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才将将运到,除去路上损坏的,也只不过剩下一小篓而已。
宫中开元宵宴,燕皇高兴的时候会让人当场赏下几枚蟠桃鲜果,以作嘉许,朝臣纷纷以得食之为荣。
那蟠桃也只是这几天才得熟,玄清子真能千里摄物,把千里之外的蟠桃摘过来?
玄清子这话一说,不仅燕恒捏着茶杯的手一紧,就是燕皇也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仙长此话当真?”
玄清子坦然抱拳再行了一礼:“陛下乃天命人皇,玄清子不敢欺君。只那树蟠桃本来就是觐上御用之物,玄清子不敢擅取,求陛下赐玉佩一块,让玄清子持之予以潘园主人,等再过几个时辰朝阳初升之际,摘下最聚朝露精华的那枚蟠桃奉于圣前!”
原来不是马上可以取桃子来,还要等明天早上啊,殿中几位眼巴巴盯着玄清子的小皇孙顿时失去了兴趣,哈欠连天起来。
燕皇却紧紧盯着玄清子,目光微微闪动,见玄清子在自己的威压下泰然对视片刻后半垂了眼,唇角突然掀了掀,伸手摘下了腰间系的一块龙纹玉佩:“好,朕便解这块龙纹玉佩与仙长做个信物!”
燕皇虽然迫切地想找到仙灵山传人,但是也绝对不希望有人欺骗他。蟠桃或许能另外弄来冒充一二,但是他这块龙纹玉佩却是天下无二的,玄清子说要拿去给潘园的主人,他便再让潘园主人重新觐上来,一看便知!
宫宴一散,当天晚上,玄清子就歇在了宫里。
离天亮只剩下几个时辰,有人辗转难眠,只觉得这几个时辰分外难捱,有人却黑梦香甜……
晨曦至,天光渐亮。
易长安睫毛轻颤,慢慢醒了过来,抬头就对上了陈岳黑深的凤眸。
昨天晚上仗着夜色壮的胆气似乎都被陈岳一起折腾尽了,易长安飞快地低下头,几乎不敢再回想昨天两人所做的那些最亲密的事,脸颊却慢慢飞染了红霞。
陈岳瞧着有趣,低低笑了起来:“昨天晚上那么大胆又热情,怎么天一亮,倒害起羞了?明明我们什么都做了——”
明明是极熟悉的人,但是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心境顿时又截然不同。易长安红着脸提起被头兜头将陈岳蒙了进去,自己飞快地起身拢了衣服从床尾跳下了床。
不成想才脚一沾地,腰腿的酸软就瞬间袭来,易长安“啊”地低呼了一声,站立不稳,往后倒去,却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我帮你揉揉……”陈岳……我出力就行了……等会儿我抱你去泡……长安……长安……”
水声渐起,漾起了一室旖旎;而此刻的正德殿中,气氛却分外肃穆,太子燕恒带着一众兄弟,垂手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