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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岳的动作不由一僵,认命地吐了一口气,用力吮了吮易长安的耳珠:“晚上再收拾你!”这才扬声应了门外,“稍候!”
瞧着易长安眼睛水润含媚,陈岳一把将她拉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自己转身去开了门,却把方未堵在门外,只从他手中取了案卷进来:“行了,本官跟易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你先下去吧!”不等方未答话,就“砰”的一声将门重新关上了。
锦衣卫的人,这脾气还真是大啊,也不知道易大人会不会受委屈……方未摸了摸差点被撞着的鼻子,无奈地先退了下去。
被人突然打扰了这么一下,易长安已经稳住了情绪,看了眼陈岳手中的案卷,清了清嗓子,正色开了口:“之前为了太子殿下那边方便行事,娄四德留下的那只木匣的事我暂时没有抖出来。
既然这案子是你这里接了手,那正好把这些证据拎出来,司户司里清查账目也能更加有的放矢一些。”
见她说了正事,陈岳也很快把刚才的绮丽心思放到了一边:“好,一会儿我们去找玉杏问问口供,再把那只木匣子拿出来;我来之前,已经让人把向家那边都抄了。
不过去户部拿人的时候,那个张胜元一见势头不对,直接就服毒自尽了,我怀疑……”
陈岳话没有说完,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这一回却是江浪:“大人,娄家那个去报丧的老仆回来了!”
易长安一下子就听出了江浪的语音有些不对,急忙起身拉开了门:“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仆说,就在他赶到的头一天晚上,娄家火烛不慎,引发大火,因是后半夜熟睡之时,阖家都已经丧身火海……”
竟是灭门!易长安不由轻抽了一口气。
第283章 匣中梅
姚伟义昨天供述,因为娄四德自觉捞得不少了,心生退缩,上面的人担心他会泄露秘密,所以生了杀心。不过,只灭口了娄四德一个还不够,竟是连远在另一座城池乡下的整个娄家都迅速被全数灭门,这一份狠辣手段——
陈岳脸色分外凝重起来:“长安,我们即刻去问问玉杏!”出门就急唤了魏亭过来,“加派人手,严守张胜元的家眷,必须护住他们的性命!”
易长安不出声地跟陈岳对视了一眼,心里一阵阵收紧;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命案,没想到后面牵出的竟然是这么大的事件,只怕背后这只无形的手的力量,不容小觑……
陈岳和易长安匆匆赶回陈府提审玉杏,玉杏直到这时才知道了娄四德的死讯,一时不由落下眼泪:“娄爷前些日子或许已经有了些预感,特意把那只木匣子放到奴家这里,交待奴家务必收好。
他上回过来的时候还说,让奴家做好准备,近几日奴家赎身出来,到时带着奴家去各处风景名胜先游逛一番,再挑处合眼的地方住下来……”
易长安等她情绪平静了些,才追问了下去:“平日里,娄四德可曾跟你说过他的事?”
玉杏拭了眼泪,略迟疑了片刻就开了口:“就在上次娄爷过来的时候,神色间很是高兴,奴家曾笑问他是不是发了大财,娄爷回了奴家一句,他找到了一棵摇钱树……
当时奴家只是以为娄爷在跟奴家开玩笑,并没有多问下去,不过那天晚上娄爷兴致很高,还许诺说过几日就给奴家买一套红宝头面过来……”
易长安心里蓦地警觉起来。
姚伟义说,娄四德心生退缩,上头的人怕他泄露秘密,所以才下了杀手。可是按玉杏说的,娄四德并没有透露出半点误上贼船的意思,反而兴致很高……
娄四德已经攒了那一箱子黄金,之前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前些时日却不仅要给玉杏赎身,还许诺要给她买头面,应该是娄四德可能另外能收到一笔横财。
难不成,娄四德说的找到了一棵摇钱树,并不是戏语,而是真的意有所指?
这么说,姚伟义在说谎?他的家眷可都是在府衙的庇护下!
真相会不会是娄四德并没有心生退缩,而是贪财无厌,要求提高自己的报酬,所以才会被灭了口?
也不对,娄四德既然做下了这事,就该知道踏足容易抽身难,这里面担着杀头的风险,难道他不应该一直是小心谨慎地做下去吗?
他哪里有什么资本跟上面那些人来狮子大开口,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见玉杏那里问不出别的话了,易长安让人带了她下去,有些闷闷地坐了下来:“陈岳,我总觉得这里头应该还搁着什么事——”
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出线索!
“我看了姚伟义的口供,姚伟义是听了张胜元的指使,做了那一些事,或许他并没有说谎,张胜元就是跟他说,娄四德心生退缩,但是实际上——”陈岳顿了顿,拧着眉头仔细斟酌了片刻,才慢慢说了出来,“依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娄四德或许真的是有所依仗?”
娄四德就是一个卖命的马仔,他能依仗什么呢?
易长安左思右想没有头绪,索性先把那只木匣子拿了出来:“算了,我们慢慢再查吧,先把这只匣子里的东西誊录一份送到司户司,让他们也能从这些数字里面早些翻找出原始单据出来。”
陈岳点了点头,唤了两名手下进来,伸手从木匣子取出了那一沓字纸:“你们尽快把这些都誊录一份出来。”
字纸轻抖间,一朵干枯的梅花从里面飘然落下,易长安“咦”了一声,弯腰拾起了那朵梅花。
娄四德并不是什么爱好风雅的人,这一点可以从他家中的布置中看得出来,这朵干枯的梅花为什么会在他装了秘密的木匣子里呢?
梅花虽然已经干萎,但是颜色犹在,看得出来,应该是今年新开的花朵,小小的一朵,却是重瓣累累,淡青色的花瓣中,花蕊却是艳红色,可以想见花朵盛放时,会是何等娇美。
不过现在正值冬季,梅花处处可见,或许是这朵梅花落在了娄四德身上,然后在他放东西时,无意中掉落进了这只木匣子里也说不定。
易长安想了想,还是将那朵梅花放回了木匣子里,俯身看向陈岳那两名手下抄录的字纸,本想从里面发现些线索,只是那些字纸上只记载了赋税的数据,要想找出其他的,却是半点儿也没有。
瞧着易长安眉头紧皱,陈岳伸指叩了叩桌面,提了个建议:“不如我们去张胜元家里再看看?”
娄四德只是个下面做事的小虾米,姚伟义虽然是主事,作用也是差不多,张胜元一见势头不对,就服毒自尽,只怕里面还有些文章,虽然锦衣卫将张家抄了一遍,或许易长安过去还能找出些线索?
易长安点了点头,正要和陈岳出去,魏亭却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大人!张胜元的妻子死了!”
陈岳脸色不由一凛:“杀手呢,捉住了吗?”
得知娄家灭门后,他还特意让魏亭去加派了人手看管好张胜元的家眷,能在重重锦衣卫的守护下杀了人,怎么也该留下几个活口下来。
魏亭神色却有些惭怍:“大人,没有杀手……”
没有杀手?陈岳紧紧盯着魏亭,脸色分外难看起来:“你不会告诉我,张胜元的妻子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自杀的吧!”
重犯的家眷,锦衣卫没有审讯之前,就是想死也是死不成的,什么时候居然会出这种疏漏?!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巡逻的守卫前一息刚刚过去,还没转身就听到那女人叫了一声,等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死了……”魏亭嚅嚅答着,将头深深低了下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事实就是,张胜元的妻子死了!
陈岳刚瞪了魏亭一眼,易长安已经开了口:“走吧,我们赶紧先去看看!”
张胜元家中被查抄,所有家眷都被押进了昭狱,男女分关在两间牢房,下人则押在了另外一处。
昭狱中空气污浊,环境阴暗,陈旧的和新鲜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易长安不得不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直到走到女牢这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女牢这边一般都是重犯的家眷,因为受到家中男人的牵连,所以被一起抓了进来,上刑的情形很少,所以情况要好一些;不过也仅止于好一些而已,里面那种阴森的环境,如果有人能出去是绝对不想再进来第二次的。
第284章 巧合?灭口?还是报复?
易长安取下帕子松了一口气,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去的那间牢房:那间牢房里几个女人都瑟缩地挤在一个角落,离另外一个角落尽量隔得远远的,而她们远远避开的那处角落的地面上,正倚墙靠坐着一人,一动不动,微微低垂着头,正是张胜元的妻子余氏;只是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让人打开了牢门,易长安当先走了进去,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死者的情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让人把尸体先运了出去。
见易长安回头看了一眼还缩在角落里的几个女人,陈岳上前低声解释了一句:“那几个是张胜元家中的女眷,他的几个妾氏和庶女。”
易长安点了点头:“把她们分开关押;一会儿我要问口供。”
陈岳一挥手,魏亭立即带着人上前,将人分开押走了,有人还惊叫了一声,又很快被捂住了嘴拖了出去;牢房里瞬间空荡起来。
易长安仔细在牢房里又搜索了一番,甚至还把铺在地上的那些陈年稻草一把把搂起来抖了抖,见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退了出去:“走吧,我要先验尸。”
锦衣卫里也有仵作,不过死者是女子,易长安索性也不假手他人了。
死者余氏年约四十许,面色苍白,嘴唇紫红,面部还带着些许惊搐的表情。易长安将余氏的衣服一一除去,仔细查验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外伤,心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余氏只是意外猝死?
接下来问的口供似乎更加指向了这一点。
张胜元的几名庶女和妾氏以及余氏的贴身大丫头都证明,余氏素来有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