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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冯寅对袁一道:“刚才那个称呼不怎么顺口,不如,我还是称呼你袁知事吧!”
“一个称呼而已,你喜欢就行。”
这时,冯寅发挥起在混迹官场练就的敏锐嗅觉和侦查能力,试探性的向袁一问道:“之前,我听到过一些或真或假传闻,觉得皇后娘娘让荣郡王出任折冲府总都尉,实在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
他轻微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以目前来看,皇后娘娘肯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可是,以荣郡王向来偏好奇兵突出,以险取胜的战绩来说,近来,他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一定道理。他不会让皇后娘娘感到失望,对吧?”
袁一沉默了片刻,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以我的了解,如果娘娘也像你这样看待荣郡王,她可能会要失望。”
听到这话,冯寅神采飞扬的脸上出现一丝失落,可他又听到袁一道:“不过,荣郡王喜欢千里马。”
此刻,冯寅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动,他想要说些感激的话,可又怕显得过于唐突。
他想要说些推辞的话,表示谦逊也顺便抬抬自己的身价,可是太怀念骑着权利的骏马,驰骋于官场的感觉,太渴望得到云端之士的赏识。
他实在等待太久太久,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在等待,现在,机会毫无预兆的降临,好像稍纵即逝,他实在太想牢牢把它抓住,所以,他嘴里说出的任何推辞之言,肯定会显得无比僵硬,甚至滑稽可笑。
冯寅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个拳头堵住,不允许半个字出现在自己嘴里,破坏自己获得赏识的最好,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
他不能让自己嘴笨说错话,所以,只好调节面部每一块肌肉来表现自己,可没想到,各种表情却一股脑地涌到他脸上,有僵硬的微笑,有克制的激动,有憋着话的难受总之,各种表情在他脸上重叠交织,然后,融合成了一脸怪异滑稽的笑脸。
他的表情虽然复杂,可都发生短短的一瞬间,所以,看在袁一眼里,种种表现便被概况为激动。
袁一见冯寅半晌都没吭声,始终带着笑脸呆立着,便道:“老冯,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冯寅机械似的点点头,目送袁一跨过门褴,走进后院的漫天飘雪中。
他突然热泪盈眶,因为,他看到暗无天日的前路,又照进了一束希望之光,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个认同自己坚持的人,而袁一就是那个人。
告别冯寅后,袁一打算离开折冲府,他抱着那一大摞东西往大门方向走,脑子里则筹划这,如何在三天内,把折冲府改头换面。
他不得不承认,时间太过紧迫,有太多计划无法施展,当时,自己的脑子是进水了吗?怎么会嫌事不够大似的,偏要把时间改为三天,这就好像,阎王留命到五更,自己偏要争着三更死。
事已至此,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打一记出手快,力道狠,直击要害的重拳,可是一拳打倒一个人容易,要是这拳同时打倒几十,甚至上百个人,那就是个难题。
现在,他能想到的办法是,把这些从大到小排成一行,把狠辣的这一拳打在最大的那个人身上,然后,再借由他倒下的力,把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压倒,以此类推,借力打力。
如此,这支队伍就会一个接一个倒下,如果这一拳的波及力度,只能让那些大人物倒下,剩下那些小的,只要自己向他们晃晃拳头,他们也会吓得乖乖倒下。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好,可具体如何实施,才能到达满意的效果,那才是最难的事情。
幸好,他已经找到合适的切入点,陈精忠的心腹卫安,可又如何在短时间内,确切的说,如何在今天之内接近他,并且取得他的信任呢?
如果,自己是个女人,那应该好办,可惜自己是个大男人,要在一天之内把他搞定,这绝对是个挑战。
他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觉有个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撞了上去,他听到“哎呀”一声,手中的书籍和官档已落了一地。
他定睛一看,有个人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他心想,应该是自己撞到了他。因此,他便伸手把那个骂骂咧咧的人扶起,再道了个歉,便躬身去捡掉在地上典籍。
只见,方才被袁一撞到的那个人,身着深青色圆领官袍,像是折冲府的官员。
那个人看了眼散落满地的典籍和官档,又打量了眼袁一,见他有些面生,又是穿着便服,便满脸警惕的问道:“你拿着这些典籍和官档要去哪里?怎么没有见过你?”
袁一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见他中等身材,略有些肥胖。看他身着的官服,佩戴的腰带,像是折冲府长史。
袁一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便回答道:“我能在折冲府走动,又能拿到这些典籍和官档,当然是有公事要办。长史大人应该见过我,可能是贵人事忙,才会把小人给忘了。如果大人仔细想想,应该能够想得起。”说罢,他又自顾自地捡起典籍。
长史小声嘀咕道:“他好像知道我是谁,我真见过他吗?”
他边小声嘀咕着,边在脑海搜索着以往的记忆。有时,记忆这种东西很容易被混淆,也很容易被替代,所以,记忆并不可靠。
此时,长史的记忆也遇到了这样的不可靠,只见他一拍大腿,笑容满脸道:“我记起来了。”
说着,他蹲下身子,边帮忙捡着典籍,边小声道:“你是咱们陈都尉的远方表亲,大人本来是要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差事。可你运气实在太差,遇到像现在的特殊时期,所以,大人没法给你安排个正经职位,只能先让你在折冲府抄抄写写。”
对于这样的误认,袁一心里自然是很乐意。因此,他便接下话茬道:“我真是一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不知道这样的特殊时期还有多久?”
长史安慰道:“大人比你更烦,你就别发牢骚了,暂且忍忍,等时候到了,大人不会忘了给你谋个好差事。”
第199章 密探折冲府(四)
袁一深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再则,以这个陈精忠的品性来说,就算是亲戚,也难免要向他打点些银子。
有了这样的猜想,袁一便试探性的说道:“长史大人能够跟我说这些话,也是把我当自己人看,我也不藏着掖着,实话跟大人说,我花了银子,连一身官服都没捞到,真是憋屈,真是不痛快!”
长史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明白。你的事情是都尉大人吩咐我去打点的。虽然,你银子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可这钱都拿去打点了兵部,吏部的人,都尉大人可是一个子也没拿啊!只要等我们同心协力把那个不管事郡王弄下来,就轮到陈都尉当家作主了。到时,他替你写道升迁公函,兵部,吏部都会心领神会地通过你升迁。这样一说,是不是就明白了。”
袁一长长吐了口气:“听大人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
长史亲昵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就好!再说,你家可是称富一方的大财主,对你来说几百两银子还不跟挠痒似的,何必那么在意呢!”
袁一便顺着他的话道:“我家的确挺有钱,还真不在乎这几百两银子。”
长史眼里闪现一丝狡黠的光泽,笑道:“我遇到了一件为难的事,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大人,请说。”
“我刚才跟果毅都尉他们赌钱,把这个月刚发的俸禄都输光,没法向我家那个黄脸婆交代。能不能借些银子给我,帮我度过这个难过?”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难怪刚才他慌慌张张的,原来是输了银子,怕媳妇闹,敢情正琢磨着怎么填补这个漏洞,就撞上了我这个财神爷。他赔着笑脸,说了这么多金玉良言,原来是有代价的,现在,算是图穷匕见了。”
见陷入沉默的袁一迟迟没有答话,长史满脸不快,声音也变得粗鲁起来:“你不借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回过神的袁一,连忙摆了摆手:“大人开口,我怎么会不借呢?我刚才是在琢磨,我整天都在抄抄写写,真是无聊透顶!不知道大人介不介意,带着我去玩几把,找找乐子?”
长史满脸犹豫道:“现在是当值时间,以折冲府的规矩来说,要是被人发现聚众赌博,可是要被罢免官职的。果毅都尉手痒难耐,实在忍不住就叫了几个亲近的官员,随便玩几把,要是我贸然把你带去,他肯定会冲我发火的。”
这时,袁一已经将东西捡好,他便站起身子,往天边看了眼,心想,老天爷向来只把自己往死里坑,这回好他好不容易大发善心,把这么好的鱼饵送到自己跟前,自己绝不能让这黑不溜秋的鱼饵从手边溜走,白白错过钓起果毅都尉这条大鱼的机会。
这样想着,袁一便面露不快道:“以为大人真把我当自己人,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很快,长史就把话圆了回去:“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当然把你当自己人,我可不保证果毅都尉会把你当作自己人。”
袁一走到长史身边,压低声音道:“我是咱们都尉的亲戚,果毅都尉是咱们都尉的心腹,这样一算,不都是自己人了吗?我手气向来很臭,赌钱倒是次要的,其实,我是想要多结识些大人,日后,好有个照应。”
见长史还是一脸犹豫,他继续游说道:“您也知道都尉大人,他贵人事忙。自从,我来到折冲府后,就没怎么见过他。有时,我感到最苦恼的是,有银子没处花。”说着,他一只手捧着典籍,另一只手则拿出一锭银子塞得了长史手中。
长史觉得他说得在情在理,加之,他又精通钱财的妙用。因此,长史便被打动道:“这样吧!我先去跟果毅都尉说说,如果成了,你就去玩几把,如果不成,那我也没辙。对了,你带了多少银子?”
他暗叫“糟糕”,他连今早是怎么出门,都给忘了,怎么会带银子?方才给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