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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天健道:“为着老朽,这未免有些……”
杨梦寰道:“我那师姊对陶玉恨之人骨,影响所及,凡是和陶玉有关之人,都不肯轻易放过……”
微微一笑接道:“如我不借他来帮助老前辈疗伤,只怕他早已死在我那童师姊的剑下了。”
宫天健道:“原来如此。”
杨梦寰道:“咱们借他研治伤穴,虽是有些不该,但比起一刀把他杀了,那又强上许多。”
宫天健缓缓伸出手去,按在那大汉左腿“五里”、“阴廉”二穴之上,道:“者朽还有这一条主脉没有复元”
杨梦寰伸手摸了一下,道:“这是属于足厥阴肝经。”突然运起掌力,在那大汉腿上拍了一掌。
宫天健叹息一声道:“这般相劳杨大侠,老朽甚是不安。”
杨梦寰道:“老前辈还有几处经外奇穴也遭伤害,不知可否指出伤处?”
宫天健道:“到目前为止,老朽还无法叫出那几处经外奇穴的名字。”
杨梦寰道:“经外奇穴,原来就没有一定的名称,老前辈只要指出地方就行了。”
宫天健伸出手,就那大汉身上,指出了自己受伤之处。
杨梦寰掌势随着他移动,每经一处就暗运功力,伤了那大汉的经外奇穴。
宫天健道:“老朽亦曾想过这经外奇穴,乃人真气难及之处,只怕甚难疗治。”
杨梦寰道:“老前辈说的不错。”
宫天健道:“因此老朽亦存了一份侥幸之想,他既不妨碍血气的流转,也许不会阻碍我恢复神功的了。”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请伸双掌。”
宫天健依言伸出双掌。
杨梦寰道:“未得同意之前,老前辈最好不要松开双掌。”举起双手,四掌紧紧抵在一起。
宫天健初和杨梦寰双掌触接,还没有什么感觉,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突觉一股热流缓缓由对方掌心涌了出来,循臂而上,直向内腑攻了过来。
热流绵绵,有如长江大河一般,不断的循臂涌入,带动宫天健体内行血,真气循转于经脉之间。
宫天健才慧过人,杨梦寰要举起双掌时,已知了杨梦寰的用心,希望以本身内功帮他打通受伤经脉,但想到十数年来,曾经连得邓固疆数番相助,均未能如愿,杨梦寰以此相助,只怕亦难如愿,但他却未料到年纪轻轻的杨梦寰,竟有着如此精深的内功,有如大河之水,用之不尽,取之下竭,赶快运功相和。
但觉那运行的真气涌到“足厥阴肝经”上时,遇到很强阻力。
宫天健暗里一咬牙,心中暗道:此后半生之中,只怕再也难以遇上像杨大侠这般内功深厚之人相助,如若不借机打通,受伤脉穴,只怕此后永无复元之望了,暗运内力,拼受奇痛,引接杨梦寰攻人体内的真气,硬向那受伤经脉之上冲击。
杨梦寰眼看宫天健满脸汗落如雨,全身微微的颤动,似是拼力在忍受着各种痛苦,立时一吸气,停下源源攻入的内力,笑道:“老前辈,真气可是涌集‘五里’‘阴廉’二穴之上么?”
宫天健放下双掌,叹道:“看起来老朽这一生中,只怕难有恢复之望,杨大侠也不用再费心了。”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晚辈要证实老前辈运转于体内的真气,是否涌集在‘五里’‘阴廉,二穴之上难以通过。”
宫大健道:“不错,正是在二穴之上。”
杨梦寰脸色一整,肃然说道:“晚辈之能,还无法自行查出老前辈的伤穴,此事老前辈必得言说清楚,倘若有了错误,不但要白费一番心机,或将铸下大错。”
宫天健凝目沉思一阵,道:“错不了。”
杨梦寰右掌运挥,拍活那黑衣大汉的穴道,说道:“你如是想活命,那就得好好听我的话。”
那黑衣大汉道:“你是什么人?”
宫天健道:“杨梦寰。”
黑衣大汉道:“你就是名震武林的杨大侠么?”
杨梦寰道:“正是在下。”
黑衣大汉道:“杨大侠誉满天下,在下信得过你的活,但不知要我做什么事?”
杨梦寰道:“我伤了你‘足厥阴肝经’和四处经外奇穴,现在我要再行设法打通你受伤的一脉与四穴。”
那黑衣大汉道:“杨大侠此言很难让在下相信。”
杨梦寰道:“事情很简单,我要疗治好这位老前辈的伤势,但心中没有把握……”
那黑衣大汉倒是爽气得很,哈哈一笑,道“所以要拿在下作试验,你如是医死在下,良心、道义上都不用负一点愧疚责任是么?”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你猜的只算对了一半。”
那黑衣大汉奇道:“为什么?”
杨梦寰道:“如非我借重阁下,你早已死在我那童师姊的剑下了,因此在下万一医死了,良心上不用负一点愧疚,道义上也不用负责,这一点你算是猜对了,错的是在下有把握不会把你医死,如借重阁下的身体试验,只不过是要证实我心中几个推想而已……”
他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你该明白,咱们此刻是敌对相处,我如不杀你,日后你还有杀害武林同道的机会,但我借你身体试作疗伤之用,决定饶你不死,但却要毁去你一身武功。”
那黑衣大汉叹道:“对一个会武之人而言,毁去他一身武功,那是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杨梦寰道:“如若不废你的武功,岂不是纵你为恶,日后不知要多少武林同道性命抵偿。”
那黑衣大汉沉吟了一阵,道:“好!在下答应杨大侠借我身体试验,尽我之能合作就是……”
杨梦寰道:“好!现在我以内力助你,重开伤穴,如有不安之处,或是痛苦难耐,记着要早些告诉我。”
那黑衣大汉道:“可要在下运气相和。”
杨梦寰道:“那自然是要。”伸出右掌,按在那大汉“命门”穴上,一提真气,一股热流绵绵涌入那大汉“命门”穴内。
大约有一盏茶功夫,那黑衣大汉全身突然颤动起来,汗水如泉,湿透重衣。
杨梦寰虽然感觉到他极力忍受着痛苦,但他既然不言语,总是在可忍范围之内,也就装作不知,内力绵绵急涌而入。
那黑衣大汉终于忍受不住,长长吁一口气,道:“杨大侠,伤穴处疼如刀割,内力难渡。”
杨梦寰取开按在他命门穴上的手掌,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咱们换上一个法子试试。”
那大汉似是极为疲累,应了一声,闭上双目,自行调息。
只见杨梦寰伸出手来,不停在自己身上移动,口中喃喃自语,只是声音既低,又说得含糊不清,别人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大约有顿饭功夫之久,杨梦寰突然一跃而起,口中不住的喊道:“邓兄,邓兄,快拿银针过来。”
但闻呀然一声,室门大开,邓开宇、邓固疆齐齐走了进来。
邓开宇低声说道:“杨兄有何吩咐?”
杨梦寰道:“府上可有银针?”
邓开宇急道:“有,有……”奔出室外。
片刻之后,手中捧着一盒银针,急步走了进来,道:“银针在此,杨大侠请用。”
杨梦寰伸手取过银针,望了宫天健一眼,目光移到那黑衣大汉身上,低声说道:
“如若你有痛苦之感,那就叫我一声。”
那大汉点点头,道:“记下了。”
杨梦寰取过四枚银针,分别插在四处经外奇穴之上,低声问道:“现在有何感觉,伤穴处痛还是不痛?”那黑衣大汉道:“不痛,但却有一种酸麻之感。”
杨梦寰喜道:“这就是了,还有什么感觉么?”
那黑衣大汉道:“除了四肢有着微麻之感,别无异样。”
杨梦寰道:“好!我再用真气助你疗伤,看看真气是否可以通过伤穴。”右掌按在那黑衣大汉“命门”穴上,立时有一股热流攻人那大汉内腑之中。
大约有顿饭时光,那黑衣大汉脸上开始滚落汗水,但仍强自咬牙,苦忍不言。
杨梦寰缓缓停下手来,低声问道:“不行么?”
那黑衣大汉道:“不要紧,反正咱们在敌对地位,纵然是你把我医死了,也是没有话讲。”
杨梦寰凝目沉思了一刻,突然又取过一支银针刺了下去。
这一下那黑衣大汉如同挨了一次重击般,失声尖叫。
杨梦寰听那人尖叫,心中似是突有所悟,自言自语,道:“大概是如此了。”
他自说自话,别人也听不懂他言中之意。
杨梦寰似是陡然间贯通了所有的问题,缓缓把宫天健推的仰卧在地上,右手高高举起了一枚银针,道:“你如有疾疼之感,快告诉我。”
邓固疆、邓开宇脸色严肃的站在杨梦寰的身后,脸上是一片端肃凝重,望着他手中缓缓落下的银针,只听宫天健长长吐一口气,但却忍下不言。
杨梦寰低声说道:“怎么?很疼么?”
宫天健道:“你手按之处,似非伤穴。”
杨梦寰道:“那很好,你要小心一些了。”左手轻轻指,弹在宫大健肘间麻穴之上。
宫大健全身突感一麻,杨梦寰松下手中银针。
邓固疆一瞧杨梦寰银针落下之处,并非是宫大健平日常疾痛之处,忍不住说道:
“杨大侠,地方没有错么?”
杨梦寰随口应道:“没有错。”义伸手取过来一枚银针,在那黑衣大汉身上比试了很久,一针刺了下去,一面问道:“很疼么?”那黑衣大汉本想失声呼叫,但却强自忍了下去,道:“有些疼。”
第 九 回 浴血夜战
杨梦寰点点头,又取过一枚银针,比照那大汉部位,刺入了宫天健的身上,一面问道:
“疼不疼要据实而言。”
宫天健道:“两处都很疼,但以后者为最。”
杨梦寰道:“老前辈请忍耐一下,在下经过了极仔细观察,老前辈恢复武功的可能,希望甚大。”
言罢出室而去,顺手带上了两扇本门。
邓开宇悄然的追上来,道:“杨大侠,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