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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徒血红的眸子只有几次完全张开过,一是断魂渊六笙的绝命一推,二是鬼雾森林,既白当着他的面把六笙抱走,还有一次是方才八百九十道雷一起落下,而白骷髅没来得及赶到那里时,最后一次是现在。
阿笙…为何,在爱你这件事上,我突然有些恨既白。
妄徒无疑是一个霸道的帝王,他自诩实力强劲,而且宠爱六笙,六笙所做一切除却逃离他都满足,所有情敌在他眼里不过是六笙一时鬼迷心窍的玩物,在爱六笙这件事上,他自诩无人可超越他,因为他可为红颜一笑,自剜心脏,可为红颜解气,丝毫不抵抗而被推下深渊,这样的深爱,绝对无法超越。
看着底下既白丝毫不计形象跪趴在地,卑微的疯狂的刨土,在鬼族,地府,天宫的见证下为一人跪倒的佝偻身影,妄徒还是觉得自己爱得更深,但好像又有哪里错了。
他的爱,猛烈霸道强烈窒息,每次都想为六笙限制范围,画一个圈把她圈在自己的世界,而后永久不让她出去,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在他的圈里,女人有最大的自由,最无上的权利,可在既白身上,此时此刻,霸道的鬼王妄徒猛然惊醒,如同长久以来固执的做着自己梦的人,突然醒来:一直以来…自己的爱给她的都不是自由,是禁锢。
靠她二哥的心脏吸引她靠近自己,靠她对自己的痛恨将她留在身边,因为自己的私欲蒙蔽她眼前的天空,让她视线狭隘,小到只能容下自己。
当初喜欢便是喜欢她的这份倨傲、倔强,何时…他竟也像天宫那些人一样,虽然初衷不同,但目的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让她屈服,把她的傲骨折断!
既白选择陪伴,选择在她每次历经风雨时一同承受,或者放任她自己前行,自己在后方默默充当盾牌,给她提供永不倒下的信心与陪伴,相比之下,他的爱是否太过自私…卑鄙。
妄徒此时的脚竟再也迈不下,认识到自己三万年以来对女人犯下的过错以及愧疚后,他竟不敢再看她,也不敢再看既白。
少时在人间历经磨难与白眼,回鬼族后又受到无数族人嘲笑,只因他是人类生的儿子,只有一半鬼族血统,敏感而黑暗的童年,让他偏执,让他坚信没有一切是武力得不到的,而得到的就要圈起来,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脆弱病态黑暗敏感…直到这份光明的出现,他渴望光明错了么。
或许没错,但是他却忘了,光明可以仰望,他是黑暗,他不可以靠近的,黑暗一生能够见一次光明已是最大的幸运,不该奢望的。
妄徒停下了脚步,戮力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止于坑的边缘,默默瞅着默默期待着,底下那个一身伤痕的男人可以挖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静的让人发毛,既白每多挖出一把土,他们的心就下沉一分。
“姑姑,呜呜。”绿琦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姑姑真的在土里面吗,那样强大美丽的姑姑,被白雷埋进土里,那得伤成什么样,她不敢想。
红螺看到绿琦泫然欲泣,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看到父君与母妃更红的眼眶,还有樊笼老头更红的鼻子后,又把泪憋了回去,她虽小,但也知道现在不该哭。
拍拍绿琦的背安慰道:“你别哭了,你一哭姑姑该不高兴了,她总说女子当自强,有泪不轻流,没准你不哭,姑姑一高兴就会出来呢。”
绿琦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的话,可还是忍不住跟红螺一样幻想起来,眼泪粗鲁的抹去,绿琦用力点头。
“阿笙!”此时洞底传来既白惊喜的声音。
既白用力拽出那副衣衫,土星飞溅打到他的脸上,既白原本狂喜的心情完全消失不见。
他挖了这么久,只挖到了六笙断了的一只袖口,而且上面的部分还是焦的,不平整的焦黑的断面,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让他忍不住猜想他的阿笙是不是。
既白将袖口狠狠扔到一边,拼命呼喊着那人名字,再次疯狂的挖起来。
“阿笙,你在哪,你在哪,不要留我自己。”
冷清的声音不自觉流露易折的脆弱,男人仍旧面无表情如同冰山一样镇定冰冷,但是他的声音他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在哭。
挖了好久,又挖出了半米,既白纤长素白的手已然看不得,或者说已经在发抖都动不了,维持着弯曲的形状,骨节失去灵活性,但他的主人仍旧透支般使用它,当做工具使用它。
从阳悲痛,但是那截断袖已经说明了好多问题,如果小六还活着,或许只剩一口气,那她也会拼命的给他们一个信号,而不是现在这样,听到既白的呼喊祷告也不出现…
一切的一切告诉他,小六凶多吉少,现在恐怕已经消失在了那八百九十道白雷中碎成烟末。
他不能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既白现在的确不能在这么失控!就算小六有事,既白也不能作践自己,他这个做二哥的应该帮妹妹看好他。
“既白,先上去吧。”从阳跳下洞底,此时余雷消散了不少,身上伤痕不是太多,看到既白的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站在洞上面的时候,只看得到他手上两团血肉模糊与泥土的脏污,但是现在亲眼近距离看到,仍旧忍不住被那已经看不到指头的手震撼到。
从阳心头酸痛,眼眶又忍不住红起来。
既白听到他的声音,挖到一半的手突然抓住他:“二哥,阿笙在躲我是不是,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帮她,白雷来的时候我该去帮她,是不是因为生气,所以躲开了,你告诉她,下次我一定陪在她身边,一定寸步不离,让阿笙回来吧。”
从阳莫名镇定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有种让人镇定的效果,缓缓摸了摸既白的头顶,将他缓缓抱住:“既白,小六没有怪你,她只是一时走开,等她回来自会找你,你先跟二哥上去,你母妃很担心你,而且你的手需要处理,不然会废掉,你忘记小六夸你手细白好看了么,先去治疗一下。”
既白狼藉的身子突然抖了下,毫无征兆,接着一把挣开从阳:“…阿笙走了,走去哪里,她说以后会一直带着我的,我被妄徒毒晕,她从人间追过来,她晕倒一年,我穿越虚空来找她,我们明明约定了一直不离开,但是她不见了,是不是有人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又是妄徒!”
既白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肯定是妄徒!他趁着白光刺痛人眼的瞬间把阿笙藏了!
从阳不可置信的看着既白瞬间移动到洞上方,与妄徒打起来的身影,之后眼神猛然变得悲凉心痛。
小六,快回来吧,你若真的死了,二哥与其他人还勉强能活下去,但是这个一辈子只会爱你的男人,他没有你,活不下去啊。
可六笙听不到他的呼唤,依旧没有出现,洞底断掉的黑色焦化袖口孤零零滚了几圈,沾上泥土,从阳将它拾起,收到戒指里,而后在樊笼的帮忙下,重新回到上面。
此时妄徒跟既白两人全部都宣泄心中的失去女人的恐惧与对对方的杀意,打得昏天黑地
“阿笙呢!把她还给我!”
半空中两道人影纠缠不休,杀招频露,狂风席卷衣袍墨发,两人眼中的杀意,让人心惊。
妄徒狠狠狞笑:“都是你!是你们天宫的人害死了阿笙!你竟还有脸跟我要!该是我找你们算账!”
就算既白是真的爱六笙,但同时一切也都是他招惹来的!若不是他!阿笙现在已经安安稳稳待在鬼界做鬼后享受众人敬仰,而不是因为他这个天族殿下的身份不停地被人找麻烦被辱骂!天上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怎么值得她一再诚心相待!
上神之劫夺走了她!留他一人在这孤零零的人世!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导致的!他就是阿笙命中最晦气的变数!阿笙不是喜欢他么!那他就把他杀了,给她陪葬!
父神看着半空中打得热闹的两人,连声狂笑,今日是天宫的霉日却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吉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诛灭了那个煞仙!既白这个不孝孙与一直觊觎天宫的鬼王又大打出手,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两人处于癫狂状态完全只攻不守,所以在对方打出一掌后两人同时落倒在地,父神暗道好机会,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妄徒身后,长剑插入他肩膀,血光迸溅!
鬼族的人瞬间赶来:“好卑鄙!”
父神冷冷看着那不远处的鬼族们,冷笑:就算你们跑再快也来不及了。
妄徒看着他食指处射出的犹如利剑般的仙气,侧身躲过,被剑插在地上的左肩伤口传来撕裂的痛,可这个妖娆绝世的男人此刻好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血腥的红眸犹如堆满了无数尸体的魔窟:“那就先杀了你去陪阿笙。”
父神看到他魔化一般的眼神大惊,这鬼王怎么跟感觉不到痛一样!这样的人最恐怖!
父神只觉事情不对,当即弃剑要逃,鬼族秘法他至今未参透,这妄徒虽说受了伤,但难保有什么奇招,不能距离这么近!
可是晚了!妄徒顺着他的剑一把擒住他的手,骨碎般的疼传来,但这都不算什么!血脉里竟然传来一种阴冷的绞痛!
父神惊恐的看着那争先恐后的突破妄徒的手的皮肤钻入自己血管的红色东西,那东西怕进入血液后马上兴奋地沿着血管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妄徒看着他道貌岸然的脸露出惊恐只觉好笑:“这是你给阿笙的赎罪,过不了多久,等血蛊到达心脏,你去给阿笙陪葬。”
血蛊!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邪恶!父神没听过!但是鬼族善用蛊!更有以身养蛊之说,现在爬进自己身体的红色东西是血蛊!
妄徒看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直接大笑出声,阿笙,看到了么,我在帮你报仇。
“血蛊会顺着血管爬进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