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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的模样都没有变,所有的细节完全一样,连里面那些人都一样。
气氛诡异,六笙缓缓瞧了一眼守门的侍卫,脚步轻抬缓缓混在进城的人流里,缓缓向前走,不想,他们却像没看到她似的,没有索要通关文牒还有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就放行了。
混在往来的赶集的人群中,六笙观察着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莫府的机灵仆人、常与二娘一起买菜的那个妇女,还有下来采买的宫女太监。
突然,一列官兵持刀跑了过来,冷声低喝“闲人退避!”,清理街道,来到街口的通告栏那里,陡然贴上了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而后留下两个人把守,其余官兵又跑了回去。
人群围过去,百姓们念叨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后宫空虚,子嗣凋零,而北方又频传灾情,此乃上天之警示,为兴我大宇国势,祛除厄运,朕决定天下之间,广选秀女,凡家中有女子被选上者,皆可领取十金,选秀半月后举行,家有贤良女子者不限出身,皆可去内务府登录祖籍姓名,钦此。”
这一下,人群开始轰动起来,十金啊,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富贵的活着了,但是却也有些犹豫。
“赏钱倒是不少,但是,咱们皇上可是好男色的啊,姑娘嫁过去还不得整日独守空房啊。”
“可不是。什么后宫空虚,咱们皇上的后宫早就被那些小白脸填满了,身为男人却整日涂脂抹粉迷惑圣上,不知廉耻。”
“前几日不还来了个仙儿一般穿着一身白色桃衫的美男么,把咱们圣上迷得团团转,皇上这几日都没上朝,听说身子都被掏空,皇上正值年少壮年,你想想,身子掏空,那男人该是多么惑人,甚至之后还请了御医去瞧,开了好几副壮阳药,估计皇上也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所以才来选秀。”
听到‘白色桃衫’,六笙凤眸闪了闪,后又听到‘咱们皇上正值年轻’才发现,这个宇朝的皇帝可能不是那个老皇帝了,听这些妇人的意思,应该是换了个人,不过这里处处诡异,皇帝换个人也不奇怪了,但是她很在意‘白色桃衫’。
小白…?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说着,这时旁边突然出来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爷子,锦衣玉帛,看打扮家里应该是有点钱财,也跟官府有点关系。
“什么皇上选秀,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官兵啊,是咱们太后娘娘的人,看看那令牌不就知道了。太后是见皇帝被那男人迷昏了头,这才趁皇帝身子虚弱的时候,自作主张要为他选秀,不然放在平时,咱们皇上早就驳回了,这皇榜哪还出的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皇帝对太后孝顺,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女儿奉太后的意思去侍寝,皇帝不临幸也得临幸,幸运的话还可以一举怀上皇嗣,那到时可真的是麻雀变凤凰,举家成了皇亲国戚,多么风光体面的一件事!
而且皇榜上不是说了吗,不限出身,也就是说只要生的美,能将皇上的魂从那些妖男那里勾回来就行!
听到这,所有百姓都等不及,有的小贩也不做生意了,扔下摊子,匆匆跑回家。
家里有生得貌美的女儿的此时都坐不住,让自己女儿从今日至半月后一定要把皮肤护理好,而且各种诗词歌赋,琴弦雅乐都开始请师傅教,临时抱佛脚,总会有用,之后更是要疯狂购置良匹锦缎金钗玉翠为女儿增分,跟成为皇亲国戚比这点钱他们舍得割。
于是方才还人满为患的集市口大街,此时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因为这些人家没有貌美的女儿或者只有儿子,面上皆带着遗憾,怎么当年没生个女儿呢。
这时空荡的大街上有个大娘注意到了她。
看着她的目光尤其惊艳:“姑娘,你。也是想参加选秀?”
没有正面回答:“我想知道一下,那个把皇上迷得不上早朝的男人叫什么。”
有些惊讶她对这个感兴趣,但大娘还是如实说了:“不知叫什么,但只知道长得美若天仙,比个女人还要美,特别是那一双灼灼桃眸跟盛夏开的艳的桃花瓣似的极其勾魂,咱们皇上就是被那双眼勾了魂儿去了。”
“不过听人说,那男人似乎不愿入宫,而且入宫这么久也没侍寝,可咱们皇上却还是日复一日的宿在他那里,姑娘,你生的如此美,我看你如果参加选秀,肯定能把圣上的心夺回来,只不过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我们这里的本地人吧,父母在何处,可能做主,若不能,老婆子我到时可以领着你去登记。”
那婆子眯着眼,精光闪闪,上下打量着她。
这婆子该是瞧着她一定能被选上贪图那十两金子,不过,听她的话,那男子应该是小白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去看一看,但是却不用这婆子多事,她这身手可不是摆饰,入夜便可偷偷潜入宫中。
瞥她一眼:“不必了,我没想选秀,来这里不过是找我。夫君。”
夫君…好陌生的称呼,却又那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六笙有些诧异,那婆子见她不似作假,为自己飞了的金子叹了声,转身走了,只不过转身后却露出一抹不肯罢休的狞笑。
小丫头,老娘好言好语跟你说你不从,看来老娘是非得喊人来收拾你了。
一门心思沉浸在‘夫君’二字,六笙没发现婆子的阴谋,望了望正烈的日头,向前走了走转身进了一处装修精致的茶楼,点了杯茶,便一直枯坐,等待天黑。
而自从她落座,周围那些男人,上至官绅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一双眼都黏在她身上,凤眸微动,凌厉的眼神散发着危险的杀伤力,这下再也没人敢看她了。
而四周也终于安静下来,六笙便静静等待天黑,终于迎来了天黑,街道上的人不知为何不减反增,看了看头顶上每家每户都挂着的彩色灯笼,还有楼下开始吆喝的小贩,六笙知道可能是彩灯节。
出了门,混入人群,六笙这次刻意的减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周围的人都像没看到她似的走过去,可是有一批人却始终密切监视着她,见她出来,领头的一个干瘦老头向后招手:“人出来了,跟着,等到了僻静之处,将人撂倒,给王婆子送过去。”
走在热闹喧嚣的大街上,六笙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后面那几个人的动静,只不过一时没想通他们的目的,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这样走着,突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向左望去,繁华富贵的街道这样冲入眼帘。
中鼎区…
凤眸微闪,对啊,既然这座城是京城的翻版,那么她的六劫应该还在,店里的人应该也在,先去看看然后再进宫。
打定主意,通过了把守街口的人的审查,六笙进了中鼎区的街道,两旁金碧辉煌的古董阁,珠光宝翠的首饰店,踏在寸土寸金的大理石街道上,中鼎区的繁华程度完全呈现眼前。
只不过跟在她后面这些人可就通不过了,看见她进去本也想跟着进去,可守在街口的护卫却一把将长枪抵在他们身前:“富人进的地方,尔等平民也敢涉足!”
领头的老头是当地的一个老流氓,身材瘪瘦,一辈子奸淫掳掠干尽了坏事,昧了不少钱财,穿上这件衣服可是一百两才买来的,专为了见他的老相好王婆子。
只不过那王婆子跟他说了皇榜的事,于是两人合谋要把六笙绑了去,让她屈服于自己然后参加选秀,最后拿到金子,两人分赃。
他这衣服怎么看也不比刚才那女子的差啊,灯笼下还泛着莹润的光,老头要反驳,但是看到对面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后骨子里的软儒又犯了,骂脏一声,不甘心的退了几步,在街对面蹲着,等六笙自己出来。
而这头的六笙,也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六劫前,金色为底墨玉成字的豪华招牌,低调内敛的大堂装修,守在门口的两尊杀神,里面靠着柱子无所事事打瞌睡的崔二娘,还有软塌上面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的李菁华。
一切都一模一样,但是六笙知道,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他们是假的,是那六万幽魂假扮的,其实这座城里所有的人都是妄徒收集的幽魂,只不过不知他下了什么法咒,这些幽魂都以为自己是城里的活人,各自忠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像陷入梦境的人,叫不醒,就算你叫,他也不肯醒。
这时屋里看书的人似乎看到了她。
“小姐?”似乎不敢相信她回来了,甚至还揉了揉眼,甩了甩头,“真的是小姐,二娘,小姐回来了!”
这时一旁的崔二娘也从睡梦里醒来,看见她,两人欣喜的奔出来。
“小姐,不是去西北了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李菁华奔出来高兴的喊了句。
六笙看着她伸过来的手,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我就不进去了,一会有事要办,我来就是想问,小白回来了么。”
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亦或者是故意忽略了,‘李菁华’为难的笑了笑:“这…公子没回来,小姐不是跟公子一起去了西北么,为何要问我。”
看着她这进退有力,恭维有度的态度,六笙知道这幽魂完全复制了菁华本人的性格,于是开始像对待本人一样对待它。
凤眸微眯,视线带着压力向她看过去:“菁华,你可还知道当初对我说过什么,不要对我撒谎。”
李菁华一惊,见她看出来了,连忙低头认错:“我的确撒了谎,但是这不是怕小姐伤心么,公子几天前的确回来了,但不知为何,那日皇上也突然来了中鼎区,还瞧上了公子,一眼惊为天人,也不知跟公子说了什么,公子就老老实实跟去了皇宫,还做了劳什子皇贵妃,我不说就是怕您伤心。”
不去看‘李菁华’伤心的作态,六笙转身就走。
“小姐,去哪儿,皇宫吗,带上我啊,您别冲动。”后面‘李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