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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也发不出来。袁崇焕喝道:“你是什麽人?胆敢到我这里动粗!”腾地跃出,一掌横
扫。
那老人叫声“好!”双手一送,将白广恩也掷下台阶,闪身避过了袁崇焕一掌,笑道:
“你这小子不错,怪不得我们的大汗看上你啦!”
袁崇焕悚然一惊,缩手喝道:“什麽大汗?”那老人笑道:“不打不相识,你与我们的
大汗曾几度兵戎相见,还要问麽?”袁崇焕道:“你是努儿哈赤派来的麽?”那老人笑道:
“正是。我们的大汗想请你出关,又怕你摆架子,请你不动,所以叫我来啦!”
袁崇焕勃然大怒,斥道:“你这满洲狗贼,居然敢到北京横行,不给你点厉害,你当我
们中国无人了?”呼呼两掌,连环疾劈?
那满州武师道:“请你不动,我可要无礼啦!”左拳右指,拳击命门,指探穴道。袁崇
焕虽是大将之材,马上马下功夫都极了得,但这种腾挪闪展,拳劈指戮的功夫却不擅长。正
在吃紧,忽听得一声娇笑:“袁相公,你怎麽和客人打起来啦!”那满洲武师眼睛一亮,只
见一个少女轻移玉步,笑盈盈的走了出来,但觉容光迫人,教人不敢仰视。
玉罗刹招手笑道:“来,来!你给我说你的主人为什麽要请袁相公,说得有理,我便叫
他随你去。”那满洲武师心魂迷乱,身不由巳的走了几步,蓦然想道:“这样美若天仙的女
子,何不将她一并捉去献给大汗?”玉罗刹又笑道:“你从关外远来,有锦衣卫的指挥替你
带路,想必是大有来头的了。你给我说,你是朝廷中那一位贵官的客人?”
袁崇焕道:“这是满洲奸细,何必与他多说?”玉罗刹笑道:“不然,俗语云单线不成
线,他若无人包庇收容,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勒迫掳人?”袁崇焕心中一凛,让过
一旁,任玉罗刹对付这个满洲武师。
那满洲武师摇摇头道:“小娘子,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如也随我去吧。我们的大汗见了
你,一定喜欢,那你就一生富贵荣华,享受不尽了。”
玉罗刹面色一变,倏又笑道:“是麽?你到底说不说?”那满洲武师见她笑语盈盈,不
以为意,嘻皮笑脸,伸手来拿玉罗刹的皓腕,玉罗刹手腕一缩,笑道:“我比袁相公更会款
待客人,你不怕麽?”那满洲武师道:“得小娘子款待,那是求之不得!”伸手又拿,玉罗
刹蓦地将桌布揭起,露出那个人木叁分的“杀”字,那满洲武师骤吃一惊,蓦觉掌风飒然,
急闪避时,左边而上,已着了一下,痛人心肺。这满州武师名叫察克图,乃努儿哈赤帐下数
一数二的勇士,吃了大亏,怒吼一声,呼的一掌,将书桌劈翻,玉罗刹早已拔剑在手,刷刷
两剑,分心直刺。
察克图虽然勇猛,怎挡得玉罗刹剑法神奇,十数招一过,便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玉罗刹斗得性起,一声长笑,脚踏中宫,剑光一闪,直刺咽喉,忽听得铁飞龙喊道:“剑底
留人!”玉罗刹剑锋一转,在敌人关节要害之处一点,笑道:“爹,不是你提醒,我几乎把
他杀了!”
察克图中剑倒地,奇痛彻骨,玉罗刹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问你的话,
刚才都已问了,你还不依实说麽?”察克图咬着牙根,抵受痛苦,闭口不言,玉罗刹道:
“哼,你还冒充什麽好汉?爹,把那石浩提上来,让他也来看看!”铁飞龙在玉罗刹动手的
时候,已将白广恩与石浩扶起,白广恩受伤不重,自人厢房歇息。石浩扭伤了腿踝,被铁飞
龙按在椅上,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玉罗刹冲着他冷笑。
石浩毛骨悚然,只听得玉罗刹笑道:“石浩,你两次在我剑底下逃生,今番本来不应饶
你。但你若肯乖乖听话,我也还可网开一面,留你残生。”石浩不敢作声,玉罗刹道:“我
且先叫你看看榜样。”谈笑声中,陡然一掌向察克图胁下拍去。
这一掌似乎轻飘飘的毫不用力,但察克图受了,却顿时惨叫狂嗥,在地上滚来滚去。刚
才所受的剑伤,虽然痛人心肺,运气还可忍受:而现在被玉罗刹轻轻一拍,体内顿如有千万
条毒蛇乱窜乱咬,真似心肺寸断,五脏翻腾,饶是铁铸金刚,也难忍受,不禁失声叫道:
“我说,我说!求女英雄暂赐缓刑。”玉罗刹飞起一脚,踢他左胁穴道,一痛过後,血脉舒
畅,过了一阵,察克图低声说道:“大汗派我做使者,来见魏公公。”此事在铁飞龙与玉罗
刹意料之中,却在袁崇焕意料之外,又气又怒,忍着不发。只听得察克图续道:“我临行
时,大汗对我说,熊蛮子死後,中原有袁崇焕还是一个人才,他现在虽然职低位微,但一旦
握了兵权,可是咱们的劲敌。你们到了北京之後,可设法将他掳来,若是不能生擒,那就将
他杀了。”玉罗刹听到这里,笑道:“很好!”袁崇焕不解其意,玉罗刹道:“敌人对你这
样忌克,熊经略的遗书付托得人了。这不是很好麽?”
察克图续道:“我请魏公公设法查探袁相公住址,魏公公派人到兵部一问,兵部档案中
存有袁相公到京後所呈递的履历书,立刻查了出来。可笑魏公公不识人才,还道:一个小小
的佥事,也值得你们大汗操心。我将他传来便是。因此他派了石指挥带小人来。”袁崇焕心
道:“好险!幸喜自己职位卑微,不为魏忠贤所注意,要不然只恐待不到今天,已遭他暗害
了。”
铁飞龙看了察克图两眼,问道:“你见过几次奸阉?”察克图一愕,玉罗刹道:“奸阉
就是魏忠贤那,你不懂麽?”察克图道:“见过两次。一次是呈递大汗的信件,一次是索袁
相公住址。”铁飞龙问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察克图道:“两次都是晚上。”铁飞龙
道:“你见奸阉之时,离得近麽?”察克图道:“他赐我在客位上坐,离得不近也不远。”
铁飞龙道:“约有多远?”察克图道:“他在东首,我在西首。中间相距约有一丈。”
铁飞龙道:“你所说的都是实话麽?”察克图道:“无半字虚言。”玉罗刹笑道:“很
好,你说了实话,我也对你慈悲了。”察克图“谢”字未说出口,玉罗刹横掌在他脑门一
击,察克图哼也不哼一声,立刻气绝!玉罗刹笑道:“被我处死之人,像他这样得以痛快身
亡的,总共还不到叁个。不是见他说了实话,我真不肯这样慈悲!”石浩听得心惊肉跳,面
无人色!
玉罗刹又道:“我连他的体也一并开消了吧,免得连累袁相公。”摸出一个银瓶,将药
未洒在上,片刻之後,那庞大的身化为一摊浓血,玉罗刹以剑挖土,将血迹埋了。对石浩
道:“现在轮到你了。我要你做什麽你便要做什麽,敢道半个不字,便叫你死得比他还
惨?”
石浩颤声说道:“但凭女侠吩咐。”玉罗刹道:“爹,你对他说!”铁飞龙道:“你带
我去见魏忠贤。”石浩一惊,玉罗刹瞪他一眼,石浩忙道:“我依,我依!”
铁飞龙道:“袁相公,这里你不能住了,你到信王府暂避一避吧。白广恩伤势不重,还
可以走。”提起石浩,和玉罗刹先行告辞。
原来铁飞龙见察克圆相貌和他有些相似,心中起了一个念头,想冒充满洲使者,将魏忠
贤刺杀。是夜铁飞龙和玉罗刹在长安镖局谈论,玉罗刹怕他孤掌难鸣,铁飞龙道:“不入虎
穴,焉得虎子!我不怕魏忠贤看破,只要他肯出来,我未容他看得清楚,已一掌将他打杀
了。”玉罗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入宫便是。咱们一个明
人,一个暗人。你一得手,我们便立刻闯出来!”
且说石浩在玉罗刹与铁飞龙威胁之下,不敢不依。第二日晚上,果然带了铁飞龙悄悄进
宫。
魏忠贤虽然私通满洲,但除了极有限的几个心腹之外,还是不愿人知,所以接见满洲使
者,都是在更深夜静之时,连慕容冲也不让知道。这晚正要就寝,听得石浩求见,立刻披衣
出见,走出房门,遥见石浩和那满洲使者立在厅前,魏忠贤心念一动,想道:“前日那满洲
使者说起袁崇焕时,说努儿哈赤对此人甚为看重,我一时好奇,曾叫他若掳了袁崇焕後,先
带来让我一见。现在只有他们二人,难道袁崇焕已经走开,或者是因为拒捕给他击毙了
麽?”
魏忠贤心有所疑,向小黄门悄悄吩咐几句,走出厅来,距离数丈,便背倚墙壁,扬声叫
道:“古鲁鲁,古格图鲁,巴格纳特科图图!”魏忠贤曾跟察克图学过几句应酬常用的满洲
话,现在仿满洲话的腔调,乱说一气,若然来的真是满洲使者,必定哈哈大笑,用满洲话纠
正。
要知魏忠贤能把持朝政,当然也有点小聪明与应急之才,果然一试之下,铁飞龙怔了一
怔,待醒悟时,骤然发难,一跃而起,向魏忠贤急施扑击,魏忠贤已奸笑一声,按动墙壁机
关,隐人复壁的暗室去了。
铁飞龙一击不中,知已中计,往外便闯,那石浩也是溜滑非常,乘着铁飞龙向魏忠贤扑
击之际,飞一般奔出殿外,高叫捉贼!
霎时间,魏忠贤的亲信护卫纷纷扑出,铁飞龙一声怒吼,身躯一转,反掌一挥,啪两
声,单掌击毙两名东厂桩头,另一名椿头,是宫中有名的力士,手挥四十斤重的大铁,趁势
冲入,迎头打下,铁飞龙又是一声大吼,左掌往上一推,那大铁下击之势,竟然给他挡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右手一起,把那名卫士倒提起来,旋风一舞,啪哒一声,摔到两叁
丈外!
铁飞龙掌力之雄,江湖第一,武林无双,连红花鬼母也要惧他叁分,卫护魏忠贤的东厂
桩头,几曾见过如此阵仗,一时间纷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