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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都被阻隔在山口之外。
慕容冲挟起了铁珊瑚,愁道:“弟兄们都被搁在外面,若然玉罗刹带女兵杀下,咱们可
是寡不敌众!”应修阳道:“既然擒了这个丫头,不如先回去吧。玉罗刹这女魔头自恃武
功,胆大包天,她结义的姐妹在咱们手中,她一定会舍命来救。那时咱们反客为主,以逸代
劳,更占便宜。”慕容冲道:“好,那麽咱们快爬山走吧。”叁人攀登峭壁,慕容冲武功卓
绝,轻功虽然不及玉罗刹佳妙,亦自不凡,挟着铁珊瑚攀登峭壁,仍然如履平地。应修阳武
功稍逊,但空手攀援,也能亦步亦趋。只是苦了金独异,他武功虽高,脚踝所中的创伤尚未
完全平复,在平地行走,尚没什麽,跳跃攀援却是不便,走几步,歇一歇,慕容冲甚不耐
烦,对应修阳道:“你扶他一把吧。”应修阳的轻功仅能自顾,心中很不愿意,无奈这是慕
容冲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去扶。慕容冲歇脚等候,胁下挟着的铁珊瑚忽然尖叫一
声,慕容冲喝道:“你找死麽?”抬头一看,忽见山峰上有一条人影,疾苦星丸,飞跃而
下,金独异惊道:“是玉罗刹来了!”慕容冲点了铁珊瑚穴道,放在一边,凝神待敌,只见
山峰上不是一条人影而是两条人影,先头的一人在另一边,并不下来,而是疾掠过一个个的
峰头,向明月峡那边主峰奔去,这人看来似是女人,另一条跃下来的人影在危岩怪石之间隐
现,面形虽然还未瞧得十分清楚,但却显然不似女人。
再说玉罗刹和卓一航走到山头眺望,忽听得山风中送来的闷雷之声,玉罗刹叫道:“前
山雪崩啦!珊瑚妹子一定被阻在外面了!”正想下山,忽见对面山头,一条人影飞奔而来,
定睛一看,却是红花鬼母。卓一航道:“红花鬼母再来,必是受人蛊惑,练姐姐,你可得当
心。”玉罗刹道:“你在这里候她,我回山寨一转便来。”反身奔回山寨,卓一航独立山
头,转眼之间,红花鬼母已是声到人到。
原来红花鬼母黎明时分离开了明月峡後,对玉罗刹的话将信将疑,一忽儿想道:我那贼
汉子屡劝不改,做出坏事来亦未可料:一忽儿想道:不会呀不会,他偷溜出来,没有几天,
而且第二天我便跟踪追他,他那能腾出时间和慕容冲他们商量作恶。殊不知金独异这次逃
出,乃是暗中和应修阳他们定谋,趁着红花鬼母访友之时,偷偷溜出来的,他们是早有接应
的了。,红花鬼母猜疑不定,心道:玉罗刹既说他到过清虚观,我且到清虚观问问。红花鬼
母不知白石道人便在清虚观中,见面之下,几乎惹出一场大打。在双方骂战中,红花鬼母已
探得自己的丈夫确实到过清虚观,但也确实是被玉罗刹所刺伤。白石道人骂道:“谁有空给
你管汉子,跑到这里来找汉子,真是天大的笑话!要找汉子你向玉罗刹要去,哼,哼!玉罗
刹的宝剑可不留情,你的汉子已遭了那女魔头的毒手啦!你找她,她也未必还得一个活的给
你!”白石道人挫败之馀,虽然观中弟子众多,心中对红花鬼母,却是内怯,所以故意用话
挑拨,实行移祸江东之策。
红花鬼母救夫心切,无心与武当派再斗,闻言奔出道观,走出道观门口才触起一事,回
头问道:“那个什麽岳呜珂呢?”白石道人面色一沉,道:“谁与你管这麽多闲事,不知
道!”武当的弟子砰然把大门关了。红花鬼母好不生气,本待再跳入观中,可是回心一想:
丈夫的生死未明,既知他是被玉罗刹所伤,何必还在这里和白石这纠缠。
红花鬼母急急下山,又到城中卫所找慕容冲,其时抢粮的饥民已散,那些受伤的卫士已
被抬回卫所,红花鬼母一到,便听得凄惨呼号之声,先自心惊肉跳,人去一看,只见受伤的
十居八九,都是穴道关节之处,被剑刺伤,这分明是玉罗刹的手法了!红花鬼母不见慕容
冲,也不见应修阳,便问留在卫所中的卫士,那些卫士早得了应修阳的指教,答道:“慕容
总管和应都头去救金老爹啦!你老人家到明月峡去吧。”红花鬼母道:“为什麽要到明月
峡?”留守的卫士道:“咦,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吗?金老前辈被玉罗刹刺伤,生擒去啦?”
红花鬼母道:“那个什麽岳呜珂呢?哎,还有,熊经略是否被朝廷杀了?”卫士道:“岳鸣
珂?嗯,是有那麽一个岳呜珂!鄙是这样的无名小卒,你老人家怎麽会知道的呀?他趁着统
帅被朝廷处死,偷了应该没入国库的东西,朝廷要追赃哩。不过,我们可不是专为追捕他来
的。至於熊廷弼为什麽被处死,那,我们就不清楚了。听说是通番卖国的罪名哩。”红花鬼
母听完,立刻出城,向明月峡飞奔而去。
将近明月峡时,红花鬼母已遥见追敌卫士,急忙赶上去问,忽听得轰轰然如雷呜,爆石
的雪崩之声,其时金独异和慕容冲已进人第叁道山口,红花鬼母刚进第一道山口,闻声知是
崩雪封山,拦住落後的卫士一问,那名卫士正是应修阳的徒弟,狡猾不减乃师,答道:“咱
们来救金老爹,在路上就和她的女喽兵打起来了。你老人家来好极啦!崩雪封山,我们过不
去,你可以攀登山顶,绕过山口到明月峡去。”红花鬼母一听不错,避开正面的雪崩之处,
施展上乘轻功,攀上山峰。在她上到峰巅之时,正是慕容冲他们爬上峭壁的时候,峭壁上突
出来的岩石和在石隙中伸出的蔓正把慕容冲他们遮着。因此红花鬼母一点不知丈夫便在下
面,以致失之交臂。适值此时,忽又见有一条人影,在侧面山峰出现,疾逾流星,飞下幽
谷,红花鬼母心道:“这份轻功的确超凡绝俗,看来与玉罗刹乃是伯仲之间。不知竟是那位
世外高人来了?”红花鬼母暗数江湖上的各派名家,无人有此本领,因此竟疑不知是那位隐
居的前辈高人。红花鬼母若在平时,见此高人,必定会追下去相会。可是此刻她一来是救夫
心切,二来又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是敌固然有一番杀,是友也有一场寒暄。明月峡就在面
前,红花鬼母那还有闲心在此耽搁。看那黑影飞下幽谷,她也提一口气,在山顶上疾掠轻
驰,过了一个个的山峰,直到明月峡山上玉罗刹的大寨。
此时卓一航正在山头眺望,心中惴惴。红花鬼母声到人到,喝道:“玉罗刹呢?”卓一
航躬腰问道:“老前辈重来,有何指教?”红花鬼母道:“不干你事,你叫玉罗刹来!”卓
一航道:“老前辈,你稍待一会,她就出来。”红花鬼母见寨门紧闭,道:“哼,你是替她
施缓兵之计,老娘可不上你们的当。”红花鬼母以为玉罗刹自知理亏,不敢见她,关上寨
门,要偷偷的从山寨後溜下山去。心头急躁,左掌一推把卓一航推开,奔上前去,暗运内家
真力,呼的一拐,把寨门打裂,运掌一劈,寨门倒下,女喽兵纷纷逃避。玉罗刹飞奔而出,
大怒喝道:“红花鬼母,你敢打崩我的寨门?”刷刷两剑,直刺红花鬼母前心,红花鬼母震
拐一挡,玉罗刹已疾如飞鸟般掠过她的头顶,抢上高地,喝道:“来,来,来!咱们再斗叁
百回合!”红花鬼母反手一扬,喝道:“玉罗刹,你敢骗我,把人还我,要不然今日绝不兴
你干休!”玉罗刹明知她必是被人欺弄,但恨她打塌寨门,气在头上,也不详加分辨,冷笑
喝道:“你不替我修好寨门,我认得你,我的剑认不得你,就是你想干休我也绝不兴你干
休!”说话之间,手中宝剑已连发了六七个辣招,真是快速之极!
红花鬼母大怒,龙头拐杖横扫直格,呼呼挟风,便在山寨之前与玉罗刹大战起来!
红花鬼母救夫心切,又恨玉罗刹对她无礼,这回竟是拚命杀,拐重如山,玉罗刹在明月
峡苦修了叁年内功,是感到招架不易。可是玉罗刹轻功卓绝,红花鬼母打得砂石纷飞,却也
打不着她!玉罗刹忽而笑道:“哈,叁年多来,没有这样痛痛快快打过了!”棋逢对手,精
神倍长,把独门剑法使得凌厉无前,剑式展开,天矫如神龙飞舞,击刺撩抹,乍进乍退,倏
上倏下,时实时虚,无一招不是暗藏几个变化,无一招不是妙到毫巅。红花鬼母强攻不下,
大怒喝道:“好,我与你拚啦!”拐掌兼施,打得越发凶猛,那枝龙头拐杖,劈扫盘打,恰
如骇电惊霆,无一招不是奔向玉罗刹要害,左掌更用排山掌力,汤气成风,震歪玉罗刹的剑
点,卓一航在旁边看得十分着急,大叫:“有话好说!金老前辈确是不在这里!”两人拚正
烈,那肯收手,连分神说话都不愿意,双方以攻对攻,不到半个时辰,已拚了叁百多招了!
这番激战与前次在秘魔崖之战,又不相同。上次有白石道人与铁飞龙先挡两阵,耗了红
花鬼母体力,又有岳鸣珂的手套护着,才让玉罗刹捡了便宜,这回却是双方都用本力拚,玉
罗刹剑招虽狠,轻功虽妙,内家真力不如对方,拚一久,惭觉呼吸紧促,处在下风。
卓一航焦急无计,要插手也插不进去,蓦听得红花鬼母喝道:“着!”龙头拐杖往上一
抽,顺势反展,疾如闪电,把玉罗刹的宝剑压在下面,左掌反手一扫,掴向玉罗刹面门!女
喽兵惊呼中忽听得玉罗刹一声娇笑:“不见得!”也不知她使个什麽身法,在间不容发之
际,居然从红花鬼母杖底钻出,反手一剑,以牙还牙,剑尖又指到红花鬼母心窝。原来玉罗
刹自秘魔崖一战之後,把红花鬼母认为平生劲敌,苦心积虑要破她的杖法,虽因内家真力不
如对方,破她不了,但对她的杖法路道已经摸熟,临危之际,仗着轻功卓绝,在她两招相接
之际,骤然逃出!
红花鬼母满以为这一下玉罗刹绝难逃避